第三章 紙人
那張臉很熟悉,但是那個眼神很陌生,陌生到讓人看一眼就渾身發冷,怎樣怨毒的神色能形容這樣的眼神?毒蛇比不上這種惡毒,蠍子比不上這種陰沉,餓狼沒有這種邪氣。
而那張臉,是一張紙人的臉,就是那天晚上我曾在夜路當中看到的那個花轎上的女人臉,那是一個抹着桃腮紅的紙臉。
但是紙人豈非都是死物?眼前的彷彿卻有着人類的情感,或許這才是令人感到邪氣的地方。
那紙人原本死死的粘在窗玻璃上邊,就像是一個人憤恨至極那般,便整個人死死的貼在窗戶上邊恨不得穿過窗戶進來那般。
此時卻已經慢慢的隨着風飄走了,只是那眼神,卻讓人一輩子無法忘卻。
那女紙人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衣裳,這等嬌艷欲滴的紅色,非但沒有半分的喜氣,反而增添了些許邪勁。
隨着一陣風,那東西很快的就消失了,我整個人彷彿呆住了一般愣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幹什麼。
而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這聲音很尖很刺耳,至少在現在的這個氛圍之下,確然如此。
這聲音讓我整個人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女天師還仰面躺在地上,只是已經不在亂喊亂叫了,整個人大張着嘴巴和眼睛,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口水與鼻涕黏在了臉上卻也渾然不覺,這樣的一種狀態很讓人害怕。
我將她拽到了沙發上邊讓她躺上去之後,這才跑過去開門。這個時間點不過下午四點鐘左右,按理來說母親是不應該下班的才對,因此我很好奇門口來的會是誰。
門打開之後,卻空無一人!
在門口放着一個大的鞋盒,那鞋盒子還密封着,不知道是誰送過來的,鞋盒上邊是耐克的商標,只是我從來沒有買過什麼耐克的鞋子。
帶着好奇心我把那個鞋盒子帶了回去,但是當我回去的時候,卻驚異的發現,那個女天師人已經不在沙發哪裏了。
原本我是把她放倒沙發上邊的,但是此刻她人竟然就這樣消失了?
我皺了皺眉頭,有在家裏四周尋找了一圈,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女人的蹤跡了。
但是自己剛才明明在門口站着,這女人怎麼可能突然就這麼神秘的消失了呢?我有些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在去想。
我將那鞋盒端放在了桌子上邊,黑色的茶几倒映着鞋盒的影子,我用了一把剪刀將纏着的膠帶盡數撕開之後,方才將那鞋盒子慢慢的打開。
盒子裏邊卻依舊還是一個盒子,只不過是一個更小的盒子。
我又往下翻,裏邊卻依舊是一個盒子。
這些盒子一層套着一層,一直連接到了十幾層左右,到了的大概像是我的手那般大小的時候,方才到底。
將最後的一層小盒子打開之後,裏面卻不是別的,而是一個精緻的小匣子。
那東西製作的可以說絕對算得上是藝術品之流,小盒子大概手掌大小,盒子上邊鑲嵌了許多珠寶翡翠,看樣子都是十分珍貴的物品,盒子頂上還有一個小小的扣,看樣子好像是裝飾,又好像不是。
盒子前邊有一個小小的鎖孔,那個鎖孔很精緻,並不同於一般所見的那種鎖孔,而是一種圓形梅花狀的小孔,小的只怕唯有銀針能插入進去。
我在看盒子裏邊,卻找不到鑰匙,看來送來的人只送來了這個小匣子。
送這個東西的人,我既沒有看到,盒子上邊也沒有任何線索,我只怕是現在將我最崇拜的福爾摩斯叫來也莫要想從眼前的這幾件怪事當中推斷出什麼來。
眼前這些東西只怕別想讓我安穩生活了,我聳了聳肩膀,又隨手把玩起了那個小匣子,忽然我發現小匣子上邊的那個裝飾物好像可以扭動。
那東西就像是某種玩具上的發條那樣,我懷着疑惑的內心扭動了一下那個發條,安靜的房子當中只聽見嘎吱嘎吱的聲響,隨後就忽然聽見咔吧一聲!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小盒子竟然自動開了!
“不需要鑰匙也能開嘛?那這個鎖孔又有什麼用處呢?但是現在吸引我的或許並非這個鎖孔的用處,而是這麼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裏邊究竟裝的是什麼?又是為何送到了我這裏?是誰送來的?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的內心的疑惑很急迫的需要這個盒子裏邊的東西獲得解答,只是我沒有想得是那盒子竟然分了兩層。
上邊一層,下邊鎖孔哪裏還是一層,中間一個金色的薄片隔開了兩邊的空間。
這裏邊空間自然是非常小的了,但是裏邊的東西也很少,只有一張紙。
一張頂多不過指頭粗細長短的紙條。紙條看上去還是新的,撕的是長方形的方格紙,在方格紙的背面拿深黑色的中性筆寫着字。
只有十二字,寫的歪歪扭扭的,但是並不算難辨認。
“拔出塞在她腦子裏邊的木片!”
我皺了皺眉頭,這上邊寫的有些奇怪,令人感到有些不明所以。卻又有些汗毛到豎。
正當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機括相聲,這聲音很玄妙,卡巴卡巴的,聽起來很舒服而又繁雜,聽起來是從我手中的那個小盒子當中傳出來的。
我低頭看那小盒子,只見盒子原本中間的那個小金片慢慢的朝着四周伸縮,於是便在中間出現了一個大概手指頭那麼大的空隙。
從裏邊傳來機括聲響的同時,一個小小的三根長長的製造的彷彿手指頭的東西捏着一個圓圓的蠟丸呈現了上來。
蠟丸一個小指蓋那麼大,整個蠟丸呈現一種青紅之色,蠟丸表面光滑無比,仿若綢緞。
這樣的一副畫面我的驚訝要多於好奇,我慢慢地用手捏住了那蠟丸,隨後那三根針那樣細長的東西也慢慢地縮了回去,那個金色的鐵片也慢慢地回歸了正常,這樣精密的機闊莫要說見過,便是聽我曾經也未曾聽過。
只是這蠟丸究竟是什麼一種東西?
我捏在手上的時候,從蠟丸表面自然而然的傳來了一股冰涼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並非完全的冰冷。
這蠟丸我捏着的一根手頭,冰冷,另一根手指頭,卻又有些燥熱,仔細去看,發現燥熱的手指頭捏的是紅色的那一面,而冰冷的手指頭捏的卻是青色的那一面。
這東西着實神奇,我從未曾見過這玩意,卻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東西,前邊說過,我奶奶是個神婆,她雖然總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但是我隱約覺得如果拿這件事情去問她的話,或許會有一些結果。
我打定主意之後,便小心翼翼的將那蠟丸放到了一個小袋子當中,連同那個小盒子一同裝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重新站起來,又去卧室四周尋找了一下,看看那個女的是不是藏起來了,畢竟一個大活人在自己家裏突然就不見了,心裏總是感到有些難受。
我又在自己的卧室當中仔細的找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推開門的時候,我差點摔到地上。
客廳裏邊站着一個人,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是剛才的那個女人。
只是現在看不到她的臉,她此時背對着我,整個人站在客廳中間的位置,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但是就這麼一動不動的,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從我的心頭騰升而起。
我忽然看到她的後腦勺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我再次想起來剛才那張紙條上邊的內容,頓時渾身感覺一陣寒流而過!
那女人一動不動的站在客廳哪裏,我也一動不敢動了,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又應聲而起,同樣寂靜的房子,同樣急促而又笨重的敲門聲,同樣的令人心驚肉跳!
我大氣也不敢出的慢慢的躲在了門后,看着那女人像是機械一樣的朝着大門走過去,這女人此時就好像中了什麼邪一樣,兩條腿抬起來的時候好像木棍一樣僵直沉重。
我看的頭皮發麻,又不敢聲張,只是緩緩從卧室移動出來,多少有些害怕那女的會發現我,因此我的動作格外的輕,同樣我也很好奇門外的會是誰?
今天遇見的怪事有些太多,讓人一時間難以再用正常的思維去揣度事物的發展。
我蹲在地上慢慢的跟在那女人的身後,她嘎巴的將門拉開之後,我就聽見吱呀呀呀~連續的響聲,門外的冷風卷了進來,讓人感到一股寒意。
窗外的卷積雲依舊是那樣的濃厚,但是大雨卻依舊潛藏在濃厚的雲霧當中,遲遲不肯下來。
門外竟然依舊是空無一人!
我愣了半響,那女人卻抬腿走了出去,她彷彿什麼也看不見那樣,只是直愣愣的抬着腿朝着樓下走。
我慌忙將家門鑰匙往身上一裝,慢慢的跟了下去,此時就好像有一種未知的魔力那般,不斷地吸引着我朝着樓下走。
我慢慢的跟在那個女人身後,我不知道這樣的一個人突然的走到大街上之後會發生什麼?街上的人看到之後又會怎生應對!
未知與好奇心不斷地催促這我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