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誠朋友
“生活在世俗中,卑賤如孤魂野鬼行屍走肉負擔不起。”
“期待在天國里,自由如蝴蝶栩栩幻樂飄飄如夢。”
聖蘇,梵天,教皇國。
教廷花園裏櫻花四季常開,櫻花飄飄,宛若粉紅色的落雪覆蓋著芬芳土地。紅衣主教令禾伏坐在一棵高大的櫻花樹下,微風落雪輕拂過他白皙的臉頰,顯得優雅而陰鬱。令禾出身卑微,幸得教皇賞識,有幸進入教廷侍奉光明神。12歲成為紅衣主教,16歲成為教廷副相,地位在教廷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櫻花樹的前面是優美的鏡湖,紅衣主教一如既往的在此思考着光明之義,世界之道,家國之法,為人之理。他真的尤其感謝光明神的恩典。
如今教皇重疾纏身,身為教廷副相,他不應該理所當然的代理教皇為光明神處理俗世的一切事務嗎?他是清楚教廷對光明神的職責所在的。他有必要革新壯大光明教會的世俗力量,將光明神的福音傳遍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金旗下轄的樞機六旗被六大紅衣主教逐漸控制,他們只想以權謀私,中飽私囊。不想向恩准並統率他們的教廷繳納聖奉,對金旗陽奉陰違。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是為光明神服務的?難道他們忘記了教會法規?他們難道不知道教廷——神主在俗世的唯一代言者嗎?他們怎敢如此背祖忘典!還有西大陸獨、范、伊等國的混戰,教廷有必要對他們忠言相告!他們的恩怨付諸武力得到光明神的恩准了嗎?他們不知道這些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教會的影響力?還有北方那些蠢蠢欲動的野蠻異教徒——露蘇人,這些是否都已經威脅到了光明神對俗世的統治?
紅衣主教有責任,有義務,有權力來救贖世人的永生靈魂,代理教皇賜予世人光明神的福佑,教化世人,將世界重回正軌。
彷彿整個世界的聖事俗務都由他來主持負擔,那種感覺,令禾表面平靜如常的,微微顫抖的嘴角表露了他內心的興奮。
那種負擔,我想永久承受,即使被碾壓得粉碎,也不在所不惜!令禾想道。
身着神官袍服的肥龍從遠處急匆匆的跑來,令禾知道這是要發生大事了——肥龍是他的親信,更何況每次在櫻花樹下悟道,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的。
“范,伊,獨,聖,腐,倭六國使節參拜教廷,西大陸戰局混亂。范蘇國國王提請教皇仲裁。”肥龍一字一句察言觀色道。
令禾逐漸皺起的眉頭又緩緩舒展,他不由得站起身,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笑容是那麼的儒雅,親切,溫和,友好。
但只有肥龍真正知道這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陰毒,殘忍,抑鬱,扭曲與慾望。
如飛蛾撲火般的慾望。
紅衣主教堅信這絕對是天大的好事,這絕對是光明神對他忠誠的信任與恩賜。
他不由得起禱念着對光明神的頌歌。禱祝過後,整頓衣裳起斂容,邁着輕快而不需端莊的步伐朝虔信廳走去。
實際上,再去虔信廳前,他先去了自己的行宮。
范蘇使節提前私會他。
“范蘇想要用錢,來買通神的指引?”令禾攤了攤手,“天意是凡人不能更改的。”
“紅衣主教,我聽過的最誠實的話,就是不是錢的問題,我當談判官談這麼多年,對方每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所需要的就是錢。”馬克淡淡的說道。
“你可以走了,馬克閣下,你們想行賄一位全心全意為光明神侍奉服務的紅衣主教——這是對我人格最大的侮辱,更是對光明神的褻瀆。你可知你所犯的是瀆聖之罪,按教會法規應該處以火刑。”令禾道。
“啊,令禾主教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不要生氣,我的意思是我們國王殿下身為虔誠的教徒,願意為教廷捐贈一筆龐大的基金,作為對光明神的聖奉,而這筆基金完全由你一個人掌握和調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請不要在意,接受過這筆基金的,六旗的紅衣主教都做過,至於希望得到光明神的指引,我相信明睿的光明神普照世間一切是非真偽,他會為迷途的子民做出神聖而不可違逆的光明的答案。”
令禾從馬克的態度中可以看出,如今西大陸戰局對范蘇很不利,獨蘇已經漸漸取得大局上的勝利,這也是范蘇如今如此急不可耐的原因,因為這場戰爭可能會改變整個名門大陸局勢,相信除了露蘇之外的其餘六國都非常在意。
“路易斯被教皇梵伊陛下加冕為范蘇國王的時候,那時我也才剛剛被授予紅衣主教...國王加冕儀式我當時也在場,對於路易斯國王對神主和教會的虔誠,我是知道的。”令禾回憶道。
“國王殿下當年就看出令禾主教氣度不凡,短短六年不到,您已成為教廷副相,軍訓年少才俊啊。”馬克也在相互客套道,但他說話到最後有點偏快,可以看出他是有點不耐煩了。
令禾覺得時機到了,事實上他也覺得教廷有必要與范蘇結盟。他緩緩伸出左手的拇指,無名指,和中指,微笑示意。
“三百萬銀幣!這好辦!”馬克欣然笑道。可他卻發現令禾淡淡的搖頭,沒有理會他的話。
“難道是三千萬,不不不,令禾主教,您這樣獅子大開口,我也很難辦的。”馬克為難道。
令禾卻依舊輕輕搖頭,沒有理會他的話,搞得馬克愣了起來。
“不是三百萬,也不是三千萬,我這個數目很明白吧,三根手指——三億,三億銀幣。”令禾風輕雲淡的微笑道。
但這和煦的笑容在馬克眼裏卻如魔鬼般陰毒,馬克渾身猛地戰慄,幾乎被嚇得倒下,幸好令禾在他倒下中將他扶起。
馬克剛要發話,令禾卻已搶先一步道:“不用謝。”
馬克還真沒有見到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但他還是理清了思緒,他必須要思考這一切的利益要害所在。三億銀幣,這絕對是一筆龐大的數目,足夠完美組建並豢養一支集團軍。
三億銀幣花在行賄上,究竟值不值?
又或者說,令禾值不值這三億銀幣?
思索了片刻,馬克只好答應下來,令禾值不值這三億銀幣他不知道,畢竟這需要時間的驗證,但是他絕對知道,如果繼續這樣拖下去,范蘇在西大路的損失絕對不止這三億銀幣。
令禾樂意地接受了這筆交易,他有必要在俗世組建一支強有力的軍隊,來維護教廷的權威,又或者說是來貫徹光明神的意志。
“令禾主教,還有一件事——國王殿下不僅感激光明神的教誨與恩賜,同樣的他也希望和你成為朋友,畢竟有一個教廷副相作為朋友,這總會是好的。”
“同樣的,我也很樂意與國王殿下成為可靠的朋友。”令禾笑道,“這份樂意,就像對光明神的侍奉一樣真誠。”
交易結束后,馬克親吻了令禾手中的戒指。
親吻御戒,去對待教皇的禮節。
令禾明白他越禮之舉,他並不惱怒,馬克先走出去幾分鐘后,他才動身離開。
他要在虔信廳里接見六國使節,為他們仲裁這西大陸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