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駕崩
瑞康帝再次病倒的消息，雖然沒有光明正大的傳出宮，可隨着朝臣們相繼回家，這個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只是瑞康帝在除夕的時候已經定下了要禪位於五皇子葉景行，而且他的年紀也不輕了，自年前起身子就一直不好。
更何況，如今葉景行也就在宮裏住着，所以哪怕大家都知道瑞康帝病了，可卻沒有慌亂。
畢竟下一任皇帝都選好了，就算現在瑞康帝駕崩，他們也立馬就能迎來新聖上，估計是不會有動亂的。
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可在大部分人之外，還有一部分是心有不甘，或者是打算趁着這個機會做些什麼的人。
葉景徹的生母劉氏，在除夕那天，葉景徹失敗后，便被瑞康帝命人關進了冷宮之中。
可雖然瑞康帝將她關進了冷宮，卻忘記了劉氏之前執掌宮權多年，在宮中肯定是有着自己人脈的。
劉氏手裏的人脈，雖被胡皇后和瑞康帝清了大部分，可卻還有零星一些人，是胡皇后和瑞康帝都沒有察覺到的。
這天，瑞康帝病倒的消息傳到劉氏面前，她卻紋絲不動地坐在佛像前，一動未動。
來傳遞消息的宮女等了許久，坐在佛像前的劉氏才開口道：“我兒應是不在了，對嗎？”
雖是詢問的口氣，可宮女卻從劉氏的話中聽出了肯定的意味。
宮女有些擔憂，她原本還打算瞞着娘娘幾日，誰知道，她竟然猜到了。
“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瞞您的。”宮女跪在下首，一雙眼因為擔憂瞬間變的通紅。
聽到宮女的聲音，劉氏側臉看了看她后，這才嘆息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兒的性子，我明白。”說完這話，劉氏想了想，這才看着宮女繼續道：“本宮還有最後一個願望，你可願幫本宮？”
“願意！奴婢願意！”
宮女自小沒了親娘，後娘將她送進宮來，她因病險些去了，這麼多年，都是劉氏暗地裏護着她。
當初她不過是一個做粗活的小宮女，這麼多年，正是因為劉氏的提拔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宮女雖知道劉氏護着她，可能是想收買她，可她也明白，若不是有劉氏當初的一葯之恩，她已經早就不在了。
更何況，當初弟弟娶親，都是劉氏暗地裏給她銀子，讓她可以送出宮給弟弟，如今弟妹已經生下侄兒，弟弟也在去年年底帶着妻兒離京不知去了哪裏。
她賤命一條，現在只想還了劉氏的恩情，下輩子做個乾淨人。
劉氏應當也是猜到了宮女的心思，不過她不在乎，只要她願意為自己做事就好。
“本宮知道，你有人脈，本宮這裏有一包葯，你想辦法加到聖上每日用的泉水裏。”
劉氏的話一出，跪下下首的宮女便身子一抖。
劉氏看出她害怕，不由再次開口道：“這葯普通人吃了最多胃不舒服罷了，太醫是查不出來的。”
這包葯，她在去年年底知道兒子要做什麼的時候就備好了。
這葯是她娘娘家內宅女眷的傳家寶，她當初要進宮時，她娘給她的藥方。
只是這麼多年，她在宮中從未用過，原以為一直用不到，誰知道，如今竟還是要用這葯。
因為她知道瑞康帝的身子不好，這葯只要一下，瑞康帝的身子肯定會很快不行。
宮女在聽到劉氏的話后，已經明白了劉氏的意思，同時宮女也明白，在一開始，她接受了劉氏派人送來的那碗葯，救回自己后，她就再沒有退路了。
宮女拿了藥包離開，並且保證三日內下藥后，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
看着宮女離開，劉氏突然抬頭朝着佛像笑了一下。
“徹兒莫急，再等幾日，娘便來陪你。”
劉氏的話很輕，除了她自己，再也沒有旁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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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瑞康帝病倒，這幾日許時秋也實在累的不輕。
這日傍晚，他總算是能早些回家，剛準備和董姝說說再過段時間葉景行登基的事情，誰知宮中多年未響的鐘聲，突然響了起來。
“這是……”董姝也是經過嚴嬤嬤和許老太太教導的，這會一聽到這鐘聲，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只是還不等她說完自己心中的猜測，還來不及換下盔甲的許時秋突然轉身朝外跑去。
可剛跑了幾步，許時秋又突然停下，轉身大步走向董姝，將她往懷中一摟，開口道：“娘子，為夫接下來怕是沒空回家了。”說完這話，許時秋頓了下才接着道：“家中，就交給你了！”
說罷這些，許時秋再次轉身，這次，他沒有走幾步就轉身，而是直接快步朝着外面跑去。
一邊跑，還能聽到他開口不斷吩咐的聲音。
“家中戒備，男僕守着外院，僕婦和婢女守着內院。”
“給休息的鐵鷹旅兵士發信號，緊急集合。”
“派人給……”
再多的，董姝未能聽到。
也就是在許時秋聲音消失的瞬間，呆愣中的董姝突然回神，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后，這才立刻大聲吩咐道：“將紅色的東西都撤下來，趕製素服，全家戒嚴！”
說完這話，董姝也趕緊轉身，朝着主院快步走去。
喪鐘還在響着，而董姝也快步趕到了許老太太所在的主院。
就是顏夜，也顧得不自己的身份，來到了許老太太的主院。
“喪鐘怎會突然響起來？就算，就算他不再了，姑父也不該不通知三叔就命人敲喪鐘。”
顏夜剛把這話說完，許老太太便嘆息一聲開口道：“宮中，怕是又出事了。”
許老太太這話一出，顏夜便立刻緊張地站了起來，“我要進宮看看。”
顏夜會說出這樣的話，許老太太並不意外，畢竟胡皇后還在宮裏，他擔心祖母也是應該的。
而這會負責保護董姝的幾個月字密衛，已經化明為暗，不僅護着元夕和嚴嬤嬤來到主院，更是將主院守的嚴嚴實實。
這會顏夜的話一出，月蓉便上前一步道：“仆護着公子進宮。”
月蓉等人也擔心宮中的胡皇后，雖說娘娘身邊也有人保護，可她們卻還是不放心。
看到月蓉，顏夜立刻點頭道：“你們跟我從密道進宮，想來古字輩的他們，定能護好密道。”
因為顏夜的開口，許老太太和董姝才知道，原來在皇后的鳳儀宮，連着一條通往外面的密道。
另一個密道口，就在上次胡皇后和顏夜見面的宅子裏。
聽說這個，董姝這才明白，為何胡皇後上次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宮外。
顏夜和月蓉離開后，董姝抱着元夕坐在許老太太下首，臉上的擔憂卻未消失。
就在顏夜和月蓉從密道進宮的時候，許時秋也趕到了宮裏。
端王比許時秋早一步進宮，這幾天他和許時秋都一直守在宮裏，今天院首剛說瑞康帝的身子已經好一些，明日可以上朝去見見官員們了，他們才放心回家一趟。
誰知道，只不過他們前腳回家，後腳就聽到了喪鐘聲。
端王繃著臉，恨不得直接飛到寢殿裏，等他氣喘吁吁地來到瑞康帝寢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景行還有太醫院的所有人跪在瑞康帝的床榻邊。
而他的哥哥，原本早上還有些紅潤的臉龐，此刻卻是發黑的，最可怕的是，他的嘴唇，是紫色的。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本王不過離開一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端王氣的想要教訓葉景行，可想到他這些日子也是日夜守在皇兄床榻邊，還要批閱奏摺，便忍住了。
只是他不能衝著葉景行發火，卻不會放過太醫院的一群人。
因着院首已經得了瑞康帝的準話，在新皇登基后可以告老還鄉，所以這幾天，他給瑞康帝診治的時候，都是帶着太醫院其他太醫們的。
就連他傳家的金針術，和幾個給瑞康帝調養身子的秘方，也都大方地告訴了太醫院的其他太醫們。
院首大方，其他太醫們想要拼一把在他離開后坐上院首的位置，這幾日也都的確用心。
可沒人想到，就在剛才，服下一碗湯藥的瑞康帝，卻很快斷了氣。
“試藥的太監呢？”
端王這話一出，葉景行便沙啞着嗓子開口道：“自父皇病了，侄兒便安排了五個試藥太監。每次熬藥都是同樣的藥方熬煮六份，而後隨意留下一份給父皇，其餘五份由試藥太監服用。”說到這裏，葉景行哽咽了一下，才繼續道：“今日傍晚也是如此，待那五個太監都無事後，侄兒便親自服侍父皇用藥，可誰知……”
葉景行是真的傷心，因為他是親眼看着他父皇喝下他喂進去的葯，而後幾個眨眼間，就斷氣的。
聽到葉景行的話，端王看向了一旁的太醫院院首等人。
院首在得知瑞康帝駕崩后，就知道自己這次怕是活不了了，這會察覺到端王的眼神，他便直言道：“五個試藥太監都好好的，聖上服用的葯，臣等也都嘗了，並無問題。”
“沒問題？如果沒問題，皇兄又怎會……”端王抬手指着瑞康帝紫中發烏的嘴唇，看着院首質問道：“你來告訴本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景行看着王叔發火，剛準備勸解兩句，誰知他還沒開口，胡皇后卻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這事，本宮已經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