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鈴鐺、人情
對於秘境，自雲省昆市之後，周浩便嘗試從各個渠道了解，可仍舊是徒勞無功。
尤其是在東海的廢棄工廠內聽聞秘境開啟的事情，周浩更是心心念念，可以說是動用了渾身解數，也無從了解到關於秘境的任何訊息。
曾讓黃塵通過各個渠道調查過，更是親口問過楊先念等人，甚至於聯繫過凡老，可無論周浩如何的旁敲側擊，如何的詢問，截至目前，除開網絡那些作者的臆想橋段之外，沒有任何關於秘境的訊息。
而眼下，蕭世輝卻忽然到訪，並且主動提及關於秘境的見聞。
這事，不論是蕭老的有意安排，還是蕭世輝個人意願，對於周浩而言無異於一場及時雨。
“所謂秘境，便是秘密之境的意思。”
賣了個關子，看着面前周浩期許的神情，蕭世輝聲音壓得更低，說：“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我們不清楚也不了解的事情，即便以現有的高科技手段也無法解釋得通。是吧，周少。”
周浩不由得眯起眼睛，挑起了眉頭，這蕭世輝連着說了兩句廢話，究竟什麼意思？不過還是硬着頭皮沒有打斷，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
“海上幽靈船，百慕達三角洲，復活節島，沙漠死神軍團，天山真龍等等……我想，網絡上經常出現的那些未解之謎，想必周少多少聽過一些吧。”
對於這些，周浩自然知曉，先前更是為此專門買了幾本這一類書放在家中。
“難道，這些未解之謎和秘境有關？”
“這裏面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其中有不少橋段，更是子虛烏有。但是我現在要和你說的，即便放在我們修行界，也是許多修士了解不到的辛秘。”
舉杯小酌了一口，蕭世輝心有嚮往的說道：“徐福東海之行，對外說的是為了尋那蓬萊仙島替秦始皇求仙丹，實則，是我了進入秘境。鄭和下西洋，為的也是秘境……”
“呃……”
從蕭世輝口中，倒出了許多華夏人耳熟能詳的故事，卻沒想到，他們的真實目的居然都是為了那什麼秘境？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秘境有大有小，據說，這一次即將開啟的秘境，其位置便在榕市東海附近。”
被蕭世輝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卻只說了這麼一句，周浩也忍不住一愣。
“這就完了？”
“當然沒有，華夏境內，上一次秘境的開啟時間是上個世紀三十年代。位於東北長白山中。”
“長白山脈？東北？”
看着周浩，蕭世輝略一點頭，笑說道：“我猜你應該想到了什麼。秘境的開啟，必定有大量的修士湧入尋找機緣，如果那些修士沒有進入的話，我華夏大地，也不至於滿目瘡痍，對吧。”
周浩點頭，心想的確如此，畢竟泱泱華夏，地大物博，修行界的能人異士肯定不少，哪裏容得上小日國鬼子跳梁？
不要說成百上千的玄修和武者，或許只需要一名三境宗師，便能一舉滅了小日國的裝甲師、步兵團，挽救一城百姓。
可周浩卻從未聽聞這一類事情發生。
“具體事由我也不是很清楚，阿爸也沒向我提過，不過話說回來。當年進入秘境的修士，足足有千人之多，每一位，都是二境之上的境界。每一位，也都是當時修行界各宗各派，各個家族的翹楚。哎……只可惜，直到建國，出來的人，不足五十。”
“百分之五的存活率？這些人當中，有三境修士？”
“呵呵，何止是三境，據說，其中便有一位四境強者。可直到確認秘境關閉，那一位大能仍舊沒有出現。”
看着周浩此時的表情，蕭世輝想着自己第一次聽聞這一則消息時的反應。也是這樣一臉驚愕的表情。
“這，也就是我要和你說的，關於上一次秘境，出來的人都忘記了裏面的具體情形，不過，許多進去時是二境的修士，出來大部分都直接成就三境之尊，除此之外，每人都或多或少的得到了不少寶物。”
“而從那些前輩修士出現后的位置、反應，受傷程度上推斷，他們歷經的應該是一處大秘境，一處有着無數兇險的真大秘境。”
“真大秘境？”
“是吶，秘境分很多種，大秘境，小秘境，真秘境，假秘境。記得我先前說的那些關於未解之謎的事情？比如幽靈船，便是一處秘境的入口，據說裏面是一處猶如陰曹地府般的世界。那邊是一處大的真秘境。”
周浩整理了一下，問到：“大秘境？小秘境，是否就是指範圍上的大小？至於真秘境，假秘境，能得到東西的，就是真秘境，不能得到的，就是假秘境，是不是這樣理解？”
蕭世輝略顯驚訝，不過想着周浩的身份，釋然之餘補充道：“可以這麼理解，雖然多少有些出入。這麼說吧，大秘境，就是那種近乎於一個完整世界的秘境，小秘境，據說只有一座島那麼小。真秘境嘛，就是有助於修士提升修為實力的秘境，就比如那戰場秘境，據說是上古修士相互廝殺的戰場，滿地都是法寶、功法典籍。假秘境……你說的也沒錯，就是什麼都沒有，進入之後就如同旅遊了一般。平白浪費時間而已。”
“真大秘境，假小秘境，呵呵，倒是有點意思。”
“是有意思，不過，按照記載，越是大的秘境，危險也越大，四種秘境當中，真大秘境自然是所有修士夢寐以的地方，但是自古以來，記載的六百多次秘境之中，你可知道有多少是真秘境？”
“嗯？”
“不足一百。而真正的大秘境，卻不到三十。”
周浩換了一個姿勢坐定：“呵呵，既然不是真秘境，那也就沒有什麼危險，就當是旅遊一番了吧。”
蕭世輝哈哈一笑：“周少錯了，即便是假的小秘境，存活率仍舊不足百分之二十。”
原本以為自己猜測是對的周浩此時的臉色忽然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浩。
“秘境之中是另外一番天地，為了爭奪機緣，修士之間的廝殺在所難免，這本就會折損掉一部分人，可以說，修士於彼此，本身就是機緣，畢竟，殺人奪寶是發家致富的最佳途徑。除此之外，秘境中的各類艱難險阻，妖魔鬼怪，奇花異草也會害死不少人，更別提那些上古大能為了考驗後輩留下來的種種後手。這些，即便是假秘境中也會出現。”
“簡單地說，秘境通常是一個單獨的世界，而且危險。”
“秘境是怎麼來的？蕭書記你清楚嗎？”
蕭世輝搖搖頭：“興許，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人清楚過。”
“那憑什麼確定這一次的秘境，會在距離榕市不遠的東海海域出現，另外，具體開啟的時間，以及秘境的類別，你知道？”
“呵呵，開啟的時間就在這三個月之內。有可能就在這幾天，也有可能三個月之後。而這一次來找你，就是為了和你說這件事。”
沒有回答周浩另外兩個問題，蕭世輝直言道：“父親希望你能進入這一次的秘境。”
愣是有着心理準備的周浩也被這一句話給愣住了。
許久過後才略帶試探的問到：“怎麼進。”
“每一位城守可以推薦一人進入。”
“啊！”
蕭世輝的話再次鎮住了周浩。雖然秘境之中有風險，可相比起困頓二境又要面對劫難而言，還不如進秘境博取一線生機！可謂是每一位修士的大機緣。
“這……蕭老這份禮，有點大了！”
蕭世輝從懷中掏出一枚葡萄大小的鈴鐺，銀色的鈴鐺上面佈滿花紋。
“這是此次進入秘境的信物。秘境開啟之時，江海省的玄武齊聚，到時候你可以直接憑藉這個鈴鐺進入。”
說完，如釋重負的蕭世輝鬆了口氣，將鈴鐺交給周浩之後，舉起桌上的酒一口飲盡。
“蕭書記，蕭老可曾進入過秘境？”
蕭世輝搖搖頭，並未說話。
等到蕭世輝離開時，已近黎明，看着手裏的小鈴鐺，周浩想了很多。
“三個月嗎，看來，是該準備準備一番了。”
不知道蕭炳生那老傢伙為什麼推薦自己進入秘境尋求機緣，可周浩知道，這一次，自己算是欠下了蕭炳生一個天大人情了。
“即便十張金甲符，也不及一個秘境名額吧。”
秘境可謂是百年一遇，即便不知每一次開啟的秘境究竟是大是小，是真是假，可仍舊值得每個宗門世家一搏，從蕭世輝的話中周浩也了解到。秘境有着進入人數的限制，每一次都不同，時常是類似於一個傳送門的東西，只要進入的人數達到一定程度，便會消失。
後面的人即便擁有信物也無濟於事，所以，越靠前的人進入的機會越大，能否進入，存在着諸多變數。
為了這個變數，各大勢力風雲角逐，各顯神通，也因此，每百年一次的秘境也成為了各大勢力展現實力的一場肌肉秀。
“呵呵，宗門和世家再大，能大得過半官方的玄武？”
將那一枚鈴鐺收好，付完錢離開餐館。憑欄遠眺黎明時的烏龍江。享受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第二個來見到的，會是誰呢？”
都市逐漸喧囂熱鬧，逐漸蘇醒的都市迎來了新的一天。
從單身公寓走出，周浩迎來了榕市職業生涯的第一天。
迎着清晨的朝陽，出現在了位於榕市汽車站旁的分公司中。
相比起青市總部，分公司的辦公環境，只能算是一般，四百多平米的辦公區顯得空蕩蕩的。
“這麼早啊，周主管。”
已經躍升為主管的周浩看着邊上年長了自己三歲的同事，笑了笑，同樣問了一聲好。
慣例的開了一下早會，加深彼此間的認識，找了一個位置準備坐下的周浩，忽然被走到身旁的前台同事喊住。
“經理，有人找您。”
在榕市分公司，沒有了部門經理，連同先前的老主管也都一併離職，雖然只是主管，然而卻是實打實分公司最高領導人的周浩，在眾人眼中，跟分公司經理沒有任何差別。
剛剛打開手提電腦準備查找資料的周浩看了前台美女一眼，起身走到待客區。
等到看見對面坐着的人後，一臉的意外。
“怎麼，周經理難道不認識我啦？”
對面坐着的，自然是先前在度假村偶遇的獵頭林若。此時身穿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裙，化着淡妝，顯得極為職業。
“你認識我？”
周浩可記得，自己當時帶着面具，並沒有說出自己是誰。更沒有露出象徵自己身份的訊息給對方。這林若，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而且還直接到公司里來？
“怎麼，很意外嗎？”林若落落大方的看着周浩。
周浩沒有回答，裝聾作啞的坐在沙發上，目光看向別處：“您是來辦理業務的嗎？”
林若沒有任何猶豫，笑顏如花的回道：“對！”
“那直接說出您的需求吧。”即便周浩想像力再豐富，也想不到，第二個來見自己的居然會是只有一面之緣，算不上熟人的林若！
凌晨蕭世輝的出現，已經讓周浩很意外，眼下，看到了林若，周浩卻說不出心頭是個什麼滋味。
“怎麼樣？中午一起吃個飯？”
直到簽完了合同，打完了款，周浩臉色仍舊有些不願意去相信，眼前這名林若，是真的來做合作的！
沒有去關注邊上那些一臉愕然的同事，低聲道：“呵呵，我很好奇，林經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
林若狡黠一笑，吐了吐舌頭：“別忘記了，我可是一名獵頭，想要找到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您這樣的業務精英。”
語音落在了‘精英’二字上面，顯然還有着其他意思在裏頭，然而，周浩並沒有深究，有些意外，這算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面。
吃飯？
感覺有些不大適應。
似是捕捉到了周浩的心思，林若道：“怎麼說我們現在也是合作夥伴了，怎麼，難不成因為合作的金額太小，不願意？”
實在不知道怎麼拒絕的周浩咳嗽了一聲，想了想，順口回到：“那好，中午就一起吃個飯吧。”
榕市東南，烏龍江入海口的一處臨江別墅內，一臉疲憊的衛善文捏着鼻樑，看着身前的平板電腦，彷彿要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洞穿一般，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任憑邊上調好的咖啡逐漸變得冰冷，依舊是保持着俯身的動作。
“董事長。您該吃藥了。”
邊上，一名青年男秘書站定，一臉擔憂的看着黑髮中佈滿銀絲，神情憔悴的衛善文。
青年在三開口后，略顯發福的衛善文這才輕輕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不帶着一絲疑惑，一絲驚奇，一絲不解的看着青年。
“小何，你確定這一份資料沒錯？”
青年略微躬身，肯定回道：“絕不會有錯的。”
“從去年十二月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四個來月，這，怎麼可能！”
“對此我也曾經調查過，那周浩，在青市並沒有任何根基，甚至於，家室都有些寒酸，但是無論是青市的商會會長還是三大地頭蛇，現如今都唯他馬首是瞻，我不明白的是，他究竟是從哪來的如此龐大的資金成立的那浩堂集團。最難以置信的，便這家公司剛成立便開始盈利。”
衛善文咳嗽了幾聲，悠悠看着桌面上的平板電腦，舉起一旁的咖啡喝了幾口。
“最難以置信的是，這小子居然成了蕭書記的座上賓。據說，跟蕭家的關係不錯，至於那一手書畫功夫，據說連大學的那些教授走讚不絕口。實在是……”
何姓青年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話形容周浩的妖孽程度了。最後，斟酌了一番說到：“怎麼形容呢，只能說是近乎全能吧！”
“全能，呵呵，這小子本來就是個多面手，而且敢想敢做，當年在榕市，無權無勢之下，楞是頂着白龍兒的打壓，分了榕市半壁江山。如果能將心思花在征途上，未嘗不是一代領袖人物。”
“我也調查過了，此次回歸榕市，的的確確是馬特網絡的任命。”
眨巴着嘴巴，衛善文嘆了口氣：“霜兒那邊知道了嗎？”
“小姐那邊還不知情。”
“先別告訴他，另外，查出來昨晚究竟是誰對付的周浩了嗎？還有就是那名幫了況靈的面具人。”
何姓青年搖搖頭道：“都沒有，目前都還在調查之中。”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臉色忽然潮紅一片的衛善文面露苦楚，攤開手后，看着手心的血跡，很是小心的捏緊拳頭，而後強忍着不適說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準備一下。”
青年鞠躬，點了點頭說道：“衛總，您的病……”
“不礙事，先出去吧。”
雙手無序的敲打着桌面，一臉頹然的衛善文再次劇烈咳嗽，那一聲聲讓人心悸的咳嗽聲，聽得門外青年連連嘆聲。
“衛叔叔的病……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