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者何人?
矮胖道士雙手抱拳,儘管知道來者不善,儘管知道對方的修為高深莫測,甚至可以完全碾壓自己師兄弟二人,但還是不卑不亢地對着周圍的空氣吐出了這句話。
這不是不怕,而是有着宗門作為依靠,除非對方的修為真得是化神期,可以無視正一教在修真界的地位,真的不在乎正一教的秋後算賬。
此刻,連同高瘦的道士在內,兩人都知道,對方要是想斬殺自己,根本就沒有反抗和逃跑的機會,因此,即便有着名門大教的驕傲,卻也不敢表現出傲慢的姿態。
畢竟,能夠悄無聲息地突然插手,阻擋師兄弟二人的攻勢,這也就意味着,同樣也能在那一瞬間要了自己的性命,如果改變飛劍的走向,從後方攻擊自己,只是這麼想想,就覺得一陣后怕,感覺頭皮發麻。
若是惹惱了對方,在這種荒郊野外之地,難保對方不會下狠手。
“晚輩乃是正一教的內門弟子,還請看在全真道的份兒上,莫要插手晚輩二人的事情,晚輩也是奉了家師正一真人之命,協助朝廷,清查第一大貪官張居正的家......”
矮胖道士雖然不卑不亢,說得有禮有節,顯得很是恭敬,但話里的內容無一不是在抬出自家的背景,讓自己佔據道德的制高點,想要引起對方的忌憚。
然而,話還未說完,卻只是換來了對方的一個字,隨之被無情地打斷,顯得很是霸道。
“滾!”
神色為之一變,矮胖道士面有猶豫,高瘦男子也想說些什麼,撐撐場子之時,卻只聽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很是不客氣,愈發的強勢起來。
“沒有聽到嗎?如果再不滾的話,那麼,就永遠留在這裏。給你們三息的事情,如果再不走的話,休怪貧道不客氣了,到時候,莫說你們是正一真人的親傳弟子,就是張國祥他本人來了,你們也一樣是死,滾!”
幽幽的話語不斷地回蕩在山谷中,又以最為強勢的一個字結尾,聲音看似很遠,卻又覺得很近,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畔,這就給人一種錯覺,就好像說話之人就在附近,離眾人很近。
可是,身為修真者的存在,兩名道士卻是知道,這是對方莫大的修為使然,並非真得就在眾人附近。
“一”
“二”
“前輩,切莫動怒,我二人這就離去!”
不等第三個數響起,兩名道士已經有了動作,異口同聲地回應了一句之後,狠狠瞪了一眼張靜修三人,隱隱有着後悔之意,暗恨自己不該多說廢話,否則的話,也不會是現在的這種局面。
儘管心有後悔之意,但兩人也不敢再有耽擱,也就不再有任何的遲疑,轉身就是縱身跳躍,幾個騰挪間,就坐到了他們來之時的兩匹馬的背上,一聲輕喝之後,撥轉馬頭,倉皇而去。
看着策馬而去的兩名道士,漸漸消失,雖然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但張靜修三人並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依舊警惕地張望着四周,但要收斂的許多,就好像是在找東西一般。
詭異的一幕幕,讓他們心懷忐忑,一時有一些手足無措。
在張靜修與戚印的攙扶之下,戚繼美掙扎着站了起來,站好之後,聳了聳肩,示意兩人放手,接着面露恭敬之色,對着某一個方向遙遙一拜。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還請前輩現身一見,留下大名,以便晚輩銘記恩德,日後報恩。”
然而,四周卻是一片寂靜,靜悄悄地,戚繼美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氣氛變得有一些異樣起來。
即便是性格有一些暴躁莽撞的戚印,心懷忐忑與恭敬之下,面對對方的沒有任何回應,也不敢流露出絲毫的不滿,更不敢有任何的造次,這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救命之恩,還有哪無法揣摩的手段。
無疑,既然能夠操縱飛劍,雖然不能像剛才的修真者那樣感受到神念的波動,但也能夠判斷,出手相助之人,必然是也一個修真者,修為更是遠遠在剛才那兩人之上。
否則的話,又如何能一言震退追殺之人?
“晚輩張靜修,拜見前輩,還請前輩現身一見,今日救命之恩,晚輩定當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隨着張靜修的自報家名,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神秘的出手相助之人,終於有了反應:“哦~你是張靜修?張居正的那個小兒子?”
“是的,前輩,晚輩正是張靜修,張居正正是家父。”
這一刻,不僅是張靜修,就連戚繼美叔侄二人,也是心中一動,明顯地感覺到對方的善意,言語不再那麼的冰冷,有了絲絲的情緒波動,都不禁暗暗猜測起來,來者究竟是何人?
顯然,能夠叫出張居正,知道兩人的父子關係,對方就算不是局內人,也應該是熟人,最起碼也和張居正相熟。
然而,不等三人深想下去,張居正在世之時,有沒有修真者的舊識,就在這個時候,周圍忽然有了動靜,聲音越來越大,由遠及近。
伴隨着一聲破空之聲,三人循着聲源望去之時,剛才的那柄巨大的飛劍再次出現,自遠處的一座高山飛來,眨眼之間,已經來到了近前,上面還站着三人,也全都是一身的道袍。
不過,相比於之前的那兩個正一教修真者,深綠道袍,僅就服飾上而言,還是有着很大的不同,前者是一身的灰色麻衣道袍,而站於後面的兩人卻是一襲青衣道袍。
尤其是為首之人,更是一副鶴髮童顏的模樣,顯得很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做派!
在飛劍停下的那一刻,鶴髮童顏的老者走下了飛劍,神色悠然的邁步而行,徑直來到了位於戚繼美一側的張靜修身前,看似慈祥的目光,不斷地打量着張靜修,不時地輕輕點頭,有着讚賞之色轉瞬即逝。
“見過前輩!”
儘管對方無視自己的存在,戚繼美還是禮貌性地打了一聲招呼,滿臉的恭敬之色,換來的只是對方的頷首點頭,象徵性的示意,算作回應。
老者依舊在上下打量着張靜修,神色很是慈祥,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晚輩一般,不時地流露出欣慰之色,忽然,沒來由地說出了那麼一句話,顯得很是突兀。
“不錯,不錯,得子如此,夫復何求,張兄可以含笑九泉,可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