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九章[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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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菁菁頓時被眼前這個陌生的沈怡慶嚇壞了。
就在這當頭，沈怡慶嘴角噙着絲冷笑的：「你做錯的事情可多了，還需要我細數嗎？你屢屢以下犯上，對主子不敬，明明奴僕，卻仗着與我同長大，把自己當作沈家第二個姐，在府里作威作福，這些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聽罷，孫菁菁臉色發白，渾身發冷。簡直不敢相信，向來對自己和顏悅色的沈怡慶，竟然會出如此尖銳苛刻的話來指責自己。
看着沈怡慶總算拿出主子的威嚴教訓孫菁菁，王嬤嬤心中又驚又喜。
從以前就覺得孫菁菁這個丫頭心眼太多，給三分顏色便能開起染坊，經常狐假虎威，爬到沈怡慶這個正主兒的頭上。
每回叮嚀沈怡慶不該如此放縱孫菁菁，沈怡慶總拿與孫菁菁情同姊妺的話來搪塞，不願拿主子的身分壓制孫菁菁，沒想到，經過這病，沈怡慶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僅神態沉穩許多，就氣勢也大不同。
王嬤嬤的性子隨和，向來順着主子，主子，便做，即使過去對孫菁菁頗有微詞，但看在沈怡慶待孫菁菁如姊妹的份上，也只能忍下，不與孫菁菁正面交鋒。
如今沈怡慶亦知不該讓丫鬟爬到頭上，搬出了主子威嚴嚇阻，那自然樂觀其成，順着主子的意思同壓制孫菁菁。
「菁菁，你沒聽清楚姐的話嗎？」王嬤嬤搬岀平日訓斥年輕奴僕的威嚴，怒瞪着一臉不從的孫菁菁。
孫菁菁見狀，心下大驚，不明白自己怎會突然失了沈怡慶的歡心，可曉得，眼下看來若再不服從，恐怕會被向看自己不順眼的王嬤嬤見縫插針，找出更多名義來治。
，孫菁菁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寢房。
孫菁菁前腳走，王嬤嬤立刻讚許的：「姐總算懂得主僕之分了！過去這個孫菁菁仗着姐的寵愛，都快把自己當作沈家的主子了。」
沈怡慶信誓旦旦的：「嬤嬤放心，往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爬到我的頭上，就算孫菁菁也不行。」
看看那臉堅定，眸光閃亮無懼的沈怡慶，王嬤嬤時看得發懵。
這真所熟悉的那個沈家姐嗎？
知道王嬤嬤起了疑心，沈怡慶只得轉移話題，：「嬤嬤幫我更衣吧。」
「好嘞。」王嬤嬤順勢被轉移了心神，着手幫着沈怡慶整裝。
將那把掐金蝶釵插入沈怡慶的髮髻里，牢牢固定，妝鏡里原先那個蓬頭散發的丫頭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個氣度沉穩，舉止端莊的華服少女。
王嬤嬤臉上掛着滿意的笑，直盯着鏡中的美麗少女，眼眶疑似泛着淚光。
「晃眼姐已經生得享亭玉立，不再那個牙牙學語的妞兒了。」
妞兒。聞聲，沈怡慶被王嬤嬤話里的那句稱呼刺痛了心。
想當初，娘親未死之前，亦喜愛昵稱為妞兒，這京中貴族對年紀尚幼的女孩兒慣常呼喚的昵稱。
曾經，也有個妞兒，懷胎十月折騰得死去活來生下的，卻因的無能被送往大坵，最終還死非命。
袖下的柔荑用力攥緊，沈怡慶定神地望着鏡中的自己，下足了決心要為死去的妞兒復仇。
「嬤嬤，你人脈廣，能不能幫我前去凌家打聽打聽，那凌家公子平日都在何處出現？要在哪兒才能碰見凌家公子？」
王嬤嬤驚詫的反問：「凌家公子？前天老爺才帶着姐上凌府回絕了白老爺的提親呀！」
沈怡慶毫不遲疑的：「我悔了。」
王嬤嬤嚇了跳。「悔？怎會呢？姐不也認可老爺的提議，要讓白敏澤入贅當姐的姑爺嗎？」
沈怡慶堅定的搖了搖頭。「我想通了，與其招贅，讓沈家的產業落入外人手裏，倒不如我自個兒好好學習如何治理來得妥切。」
「姐可介弱女子，怎能同男子樣在外面拋頭露面？」觀念同樣守舊的王嬤嬤皺緊眉，極不贊同的反對。
沈怡慶只能苦笑以對。看來，要服身邊的人，還有大段路得走。
但不打緊，這些事情能慢慢來，只要別讓白敏澤踏進沈家大門，成了沈家的乘龍快婿，切都還有機會改變。
深信，只要能促成沈凌兩家的婚事，只要能順利嫁給凌少軍，來遭遇的那些事便不會發生。
心下定，沈怡慶也不在這個節骨眼上與王嬤嬤爭論，機靈地轉移話題。
「不論如何，我都想與凌家公子討教討教下，聽凌家公子年少就開始插手凌記藥行的事業，人人稱道，少見的生意奇才，跟這樣的人在起，總能學到些。」
王嬤嬤雖然也不贊成女子在外拋頭露面，可當又聽見沈怡慶這——
「嬤嬤你想，沈家雖然比不上凌家，可沈家布莊也太爺與阿爹手拼搏起來的，我作為沈家子女，怎能不盡份心力？再了，就算日真讓敏澤入贅，這龐大的片家業放手給外人治理，換作你，你放心得下嗎？」
聽完這席話，王嬤嬤原心有遲疑，覺得言之有理，便定下心來點點頭。
「姐得極，女婿再好，總歸算外姓，老奴這就去幫姐打聽。」
「多謝王嬤嬤！」
主僕倆相視而笑，沈怡慶起身來到外廳，臉稚氣的萍兒獃獃地杵在那兒，神情不安的覷了覷沈怡慶。
回想起萍兒的凄慘死相，沈怡慶對多少有些不忍，雖然也清楚萍兒株不折不扣的牆頭草，但這個丫頭畢竟涉世還未深，只跟着其下人有樣學樣，興許本性還不算太壞，因此才會將萍兒調至身邊當貼身丫鬟。
「往你就頂替菁菁的位置，當我的貼身丫鬟，若有不懂的，就去請教王嬤嬤，知道不？」
萍兒趕緊福了福身，半歡喜半驚慌的回話：「多謝姐提拔，日奴婢定會好好伺候姐。」
沈怡慶臉上揚起笑，心底卻有點涼颼颼的。假使經歷過那遭，還看不透這些奴婢的勢利，那就真白活了那遭。
過去的，當真會把下人忠心耿耿的宣言聽進心底，現在的只會當作耳邊風，聽聽就算。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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