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管軻之相
?酒席正酣之際,那‘神棍’模樣的男子忽然長身而立,雙目緊緊看向了小瞞兒,讓小瞞兒覺得是好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好象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看了個乾乾淨淨。
瞬間,熱鬧的酒宴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這個舉止甚是無禮的傢伙,此時男子已經走到了主席所在,竟是端着酒杯朝着曹騰施了一禮道,“曹公,不知能否讓在下替小公子看個相!”說罷,面帶笑容地看着曹騰,到是有幾分出塵之色。
曹騰看了那男子一眼,眼中異芒閃現,未等曹騰答話,那眾席中人們見那男子衣着邋遢,神態戲謔,剛才對曹騰行禮時又頗不合禮節,已是有不少人罵了起來,“哪來的窮酸,還不滾出去!”“裝神弄鬼的傢伙,滾!”看來人們是將這男子當成了來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曹騰站了起來,竟是把曹操遞給了那男子,好言道,“那就有勞尊駕了!”這一下,眾人驚訝了,就連曹嵩和夏侯博都有點懷疑曹騰是不是傻了,竟然將孩子遞給了那個髒兮兮的男人,劉氏更是眉頭緊簇地看着那男子。
就在那男子接過曹操的瞬間,曹騰不經意地為了一句,“不知先生大名如何稱呼?”彷彿早料到曹騰會如此問的一般,那男子淡淡的回道,“中原管軻,曹公可聽過否!”那男子這一自報姓名,頓時讓原本心中暗罵的眾人驚了一驚,中原管軻,不就是那個傳說中一言決生死的算命師嗎,據說他從不輕易為人算命,但一旦他開口,那麼他為你所做的批言便是你一生的命數,絕無虛假。
“原來是管師,老夫倒是失敬了!”管軻的名字,曹騰在洛陽也有所耳聞,當下拱了拱手道,“那就請先生替我家瞞兒看上一看!”“曹公客氣了!”管軻還了一禮后,便看向了懷中的曹操,作為命師,夜觀天象本就是他的功課之一,從星空的軌跡中管軻看出了相當長一段時間裏未來天下的走向,但是就在曹操出生的那一晚,星星的軌跡忽然變了,原本命定的星圖竟然變得飄渺異常,任他如何觀星,竟是再也看不出分毫。
管軻如星辰一般的雙目一動不動地看着曹操,想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出什麼來,他走遍命星光芒下的所有大地,惟有曹操才是符合那個時辰的唯一之人,所以,他來了。
見管軻如泥塑一般看着曹操一動不動,眾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從這位命師的臉上能夠看得出來,這位號稱天下第一的相師此刻有多麼的嚴肅,這孩子絕非凡人,一時間,在場的眾人都有了這個念頭。
相較於眾人的失神,夏侯博和曹騰卻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管軻身上,因為久歷歲月滄桑的兩位老人能夠清晰得看出管軻那眼神中所包含的震驚,無奈和不甘,生怕其對自家的孩子不利,夏侯博的手更是青筋暴起,只要管軻一有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殺了面前這個男人。
管軻和兩位老人的心思到底是什麼,小瞞兒自然不得而知,但是他自己卻相當討厭被這個管軻抱在手裏,因為這個傢伙身上實在是太臭了,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的底細,雖然根據史載,管軻的確是有兩把刷子,但是小瞞兒並不認為這個傢伙就真的如同史書上寫的那般厲害,在他想來,管軻不過是個厲害點的江湖術士罷了,雖然能掐會算,但那不代表他算的就一定是對的,更何況現在這傢伙朝自己看了那麼久,竟是什麼也看不出來,也不想想,他可是一千多年後的人啊,就算他能前知八百,后算五百,也算不到千多年以後的人吧!算不出來,最好氣得吐血掛掉最好啊!小瞞兒心裏邪邪地想道。
許是小瞞兒的詛咒起了作用,管軻忽然將他還給了曹騰,面色竟是青得發白,口中一口逆血噴出,頹然道,“我竟然算不出來,罷了,罷了,今日起我管軻再不言相!”他平素自負相術,星命之學天下無雙,月前那星象的突然異變已是讓他大受刺激,如今曹操的深邃命格又是讓他毫無所得,連番打擊之下,管軻竟是對自己所學有了放棄之心。
管軻的這番景象卻是讓在場眾人吃了一驚,這剛滿月的娃兒竟然能讓天下聞名的管軻神算從此不再言相,果然是非常之人,一時間眾人看向曹操的目光竟是變了色,而曹騰,夏侯博等卻怔怔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就在整個大堂陷入沉寂的時候,管軻卻像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因着這個插曲,宴席也再難繼續,竟是就此結束,眾人俱是帶着一臉的訝異踏上了歸途。原本熱鬧的大廳很快就變得冷清了下來,劉氏看着地上那暗紅的血色,雙眉緊鎖,一派愁容,擔心地道,“爹,這相士如此,那瞞兒的命數究竟如何啊!”
“能讓那管軻如此,瞞兒必非常人,命數之說,一半由天半由人,媳婦你不必擔心,我看瞞兒絕非什麼福薄之人,你何需多慮!”曹騰看着擔心的劉氏,淡淡道。“爹說的是,夫人,你想太多了!”曹嵩亦是附和道。“就是,只要有我在,瞞而絕對不會有什麼事的!”夏侯博拍着胸脯道。看着幾個大人為著自己如此費心,小瞞兒第一次哭了。
“不哭啊不哭!”見小瞞兒哭了起來,曹騰到是手忙腳亂了起來,連帶着其他幾人也是一陣緊張。“大弟,都是那個該死的相士,我這就讓阿豹他們去殺了那混蛋。”想到好好一個酒宴,就這樣被管軻給毀了,順帶着讓自己的寶貝孫子哭了起來,夏侯博心裏那叫一個火啊。
“大兄,算了,人都走了,還提這個幹什麼!”曹騰揮手阻止了夏侯博,“以後好好守着瞞兒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大弟說的也是。”“以後我不在,大兄,瞞兒你可得多照顧點!”“大弟,你這是什麼話,我是那種人嗎!”“爹,夜深了,休息吧!”見夏侯博火氣上來,曹嵩連忙道。“是我說錯話,是我說錯話!”曹騰連道,然後看向了劉氏,“媳婦,我明天就要走了,進天就讓瞞兒陪陪我們這兩個老頭子罷!”“是,爹!”雖然有點不舍,但劉氏還是盈盈施了一福,將曹操遞給了曹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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