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外祖母來了
這倒也是正理,因此馮姨娘倒是不急,只一門心思的提醒林樂梓萬事都要以生孩子為主,只一下午的功夫就對林樂梓說了七八遍,想着今後自已無法承歡膝下,林樂梓也就不曾反駁,只一味的說知道了。
到了時辰回去,馮姨娘戀戀不捨的看着大姑娘遠去的背影,眼眶又是紅了紅,又看了看一旁的林棲棲,終是嘆了口氣,方才自已還告訴大姑娘生兒子重要,自已這麼多年不也沒能誕下一子。
想到此馮姨娘便來了鬥志,前些日子聽院裏的老媽媽說有一戶人家都要四十歲了還得了個大胖小子,自已如今若是努把力應該也沒問題。
打定主意,當晚就讓貼身丫鬟去林錚處,說自已身體不舒服引了林錚來,二人又喝了些酒,自然水到渠成。
大姑娘回門后,林府的日子又回歸了平淡,一切還如同以往一樣,只壽安堂內眾人卻發現五姑娘好似變了些,不那麼喜歡玩鬧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自已一個人在一旁看書。
而這時高嬤嬤又得了信,說是自家兒媳有了身孕,想讓自已回去照顧,如此林府哪怕在不舍,也只得好生的將高嬤嬤送走。
林老太太念及以往情分便讓人備了不少的答謝禮,而安氏想着高嬤嬤是京中有名的教養嬤嬤,多少大戶人家都會請她去教導規矩,因此安氏便也備了謝禮,想着以後還得請高嬤嬤美言幾句。
而林錚則是想着不能給高嬤嬤留下不好的印象,也就備了一份厚禮,這下答謝禮可就裝了滿滿的一車,高嬤嬤本不想收,但想着自已若是不收,難免她們多想,也只好收了下去。
只是高嬤嬤一走林家幾個姑娘日子便更加的清閑,但兩個男孩卻忙了起來,義杭今年已經十三歲了,義楊也十二歲,林錚有意讓他們參加明年的童試先試試水。
所以兩個男孩便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義杭倒是仔細的緊,日日夜夜的讀書生怕不能中,而安氏看着他如此,則是心疼的緊,更是下令風竹軒內不許吵嚷,反觀義楊倒是自信滿滿,還是如同往常一樣。
只不過這些都和桑榆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她逐漸冷靜下來,猛然想起那日在院子裏見到的傅堯玉,自已哭成那樣被一個外男瞧見了,周圍還沒有人,假如此事讓祖母知道了。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了,每每思及此她總要把臉深深的埋在枕頭裏,好像沒臉見人一般,這個時候她總要把那個帕子拿出來狠狠的揉搓兩下才算完。
正當這一日,院子裏的積雪剛有稍化的跡象,桑榆便被林老太太叫到了前頭,說是白家來人了,讓桑榆過去請安。
此刻的壽安堂熱鬧的很,來了三個婦人還有一屋子的婆子丫鬟,桑榆剛走到門口便被裏面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吵的頭疼,可已經到了總不好轉頭便走。
桑榆只好在門口調整心情,給面上的自已留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隨後才掀簾入內,她一進去室內驟然安靜了下來,只見一個老婦人站了起來,見着桑榆便熱淚盈眶。
“好孩子,你便是桑榆吧?”
林老太太見此趕緊招手讓桑榆過去,“這是你的嫡親外祖母,快叫人。”
桑榆轉過頭只見那人應該和祖母差不多年歲的,可是卻更顯老態一些,但面上瞧着去慈善的很,說不出的和藹,方才在門口那股子心煩意亂的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剛要行禮問安,便被那人一把摟進懷中,心肝肉的叫了起來,“桑榆,我的桑榆呀!”
這下引的另外兩人也哭了起來,一時之間方才的歡聲笑語陡然不見,氣氛也越發沉重,林老太太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趕緊道,“老姐姐,你可莫要嚇着桑榆,這孩子膽子小的很,也好好坐下來或會話是正理。”
見着林老太太如此,另外兩人也紛紛勸說,白老太太這才把桑榆放開,落坐實卻還緊緊拽着桑榆的手不肯鬆開,生怕她跑了一般。
林老太太趕緊給她介紹另外二人,指着其中一個打扮的富麗堂皇,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婦人道,“這是你大舅媽。”
桑榆按着規矩叫過人,林老太太又指着一旁有些弱柳扶風之態的人道,“這是你二舅媽。”
照規矩行過禮,兩位舅媽自不好空手受禮的,便趕緊一人從手下褪下一對鐲子,一人從頭上摘下一個玉簪送給了桑榆當做見面禮。
見着林老太太點頭,桑榆便收了下來,一轉身就見到白老太太依然是淚眼婆娑的望着自已,眼中滿是柔情。
“這下白家大哥兒也調回了京中,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
白老太太知道這是同自已說話便道,“是了,這也多虧了崢兒,不然只怕此次回京還沒有那麼順利,等回去必定要讓人備了謝禮。”
“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你隨着大哥兒赴任,一去就是六年,如今好容易回來了,我們可要常來往的,你若是不來,當心我帶着桑榆去你白府鬧。”
林老太太一番話逗的眾人都笑了起來,白老太太更是嘖嘖道,“我這小姑子呀!自小在家裏就刁蠻任性,如今都是做祖母的人性子還是這樣,我這大嫂子還被你吃住了不成?”
聽着二人對話,桑榆也總算是明白了一些,自已的祖母和外祖母是妯娌關係,外祖母有三個孩子,最小的便是自已的娘,這些年外祖母隨着大舅舅赴任,一直不在京中,而二舅舅卻不是做官的,難怪這一年來也沒怎麼見過二舅舅登門。
不過聽着二人這語氣,倒是熟絡的很,想來不是所有的妯娌關係都是水火不容的嘛!
桑榆想事情正想的出神,就聽見外祖母和自已說話,“丫頭,你隨着外祖母去我那住幾日吧!外祖母那吃的喝的玩的什麼都有,還有從金陵帶回來的新鮮玩意兒,可不比你這差。”
不等桑榆回話,大舅媽張氏趕緊道,“母親,兒媳知道您想桑榆想的緊,但是如今家裏還沒收整好,奴僕事物都是亂糟糟的,沒得讓桑榆住的不舒服,不如等着家裏收整好了,在接桑榆過去陪您,您說呢?”
這話在理,如今全家一起搬來了京中,不說別的,僅奴僕現在就魚龍混雜的很,不如等收整好了再接桑榆的妥帖。
林老太太也道,“就是,你們剛回來,這又入了冬,你們那必定不暖和,別凍壞了我的桑榆,左右桑榆如今生活在這,又不會跑的,你怕什麼,過幾日也來得及。”
如此,白老太太只好點頭稱是,眾人一起吃過午飯,又讓人抬了兩個箱子進來,說是給桑榆的,林老太太知道她想外孫女想的狠,雖說這禮有些太多了,但也不好不讓收的,只好讓人抬了回去。
白府那面還有很多事情整理,幾人不好多呆,便告辭了,臨走前白老太太又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來,“好孩子,這是外祖母在金陵時找了高僧求來的護身符,你好好的貼身帶着。”
桑榆乖巧的點點頭,便戴在了脖子上,白老太太見她如此聽話,這才放心的走了,回到壽安堂,只見兩個箱子擺在那,林老太太正招手讓自已過去。
“這些既然是給你的,你就自已收着,但一應事務總要有個具體的數,祖母倒是想看看你會怎麼收整安排這些呀?”
桑榆一聽便知這是要考量自已了,便趕緊叫了玉杏和阿月進來,一個拿着箱子裏的東西給自已看,另一個記錄。
這箱子一打開,桑榆才知道裏面的東西到底有多貴重,也不由得暗嘆,不愧是商人,果真富裕,就這箱子裏的東西都頂的普通人家嫁閨女的嫁妝了。
桑榆挑出幾樣派人給父親、風竹軒、瑰院、梨院都送去了,而兄弟姐妹也挑出幾樣好的送了過去,自已又親自挑出一對文房四寶給林老太太,剩下的則按照數量記錄好,才讓人收了下去。
林老太太見着桑如此妥帖自是高興,又想起方才箱子底下見到的五十兩銀子又是嘆了口氣,桑榆見着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你不敢多問,生怕惹着祖母的傷心事。
而林老太太則是看着桑榆小小的忙前忙后的身影苦澀的一笑,當初大嫂子本不想女兒來此做妾,是自已又讓母親勸說,又親自上門求的,又拿了白家大哥兒的仕途相換。
總算是給林錚換來了一個助力,可以說林錚能有今天,白家也是有一份力的,可自已偏生就沒有照顧好白家閨女,難產而死不說,只一個獨苗還給弄丟了,十年過去才給找了回來。
想必白大嫂子定是埋怨自已,不放心自已的,才會給桑榆這麼多錢,就是怕她在府里吃苦,能讓她自保。
林老太太又想起當年的事情,白姨娘本還有將近一個月才能生產,自已這才去了寺廟祈福,誰知剛走兩天就接到消息,白姨娘難產,雖產下一女,但大人已去。
而桑榆又是怎麼丟的,這兩件事情怎麼想怎麼蹊蹺,可是當時林錚正逢吏部考核能否回京的關鍵時候,不能有任何醜聞留出,所以這事才耽擱下來,事後又忙着回京打點等,一來二去的此事就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可是不知怎的,林老太太就覺得此事和瑰院脫不了干係,只是苦於沒有實證,只好作罷,但這些年卻一直不待見馮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