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誤抓逃賊
另一個審訊室內，蘇景辰問了顧老闆關於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顧天燁一一做了詳細的描述：
當時店裏走進來了一個帶着口罩和墨鏡，說要給買一條鑽石項鏈給自己的女朋友，開始我也沒怎麼懷疑那名男子，因為大冬天帶口罩很正常，但是晚上戴墨鏡就很罕見了。
可是，到了後來黑色風衣男子看了很多條項鏈，卻一直都在搖搖頭，看樣子好像都覺得不滿意。
但那時已經看了六條項鏈了，都沒一條看上的，我只好把那些項鏈都收回柜子裏，畢竟當時我看他的打扮也不像是要買項鏈的樣子。
隨後，他問我有沒有名貴一點的。
我情緒一時高漲起來，還在自責自己是以貌取人了，這位男子看來是買得起貴的，而且冥冥之中我感覺我是要發財了。
最後我拿出了鎮店之寶——海洋之心。這條鑽石項鏈價值連城，一般來說我是不會把這條項鏈拿出來的，因為一般人都買不起，但這位男子卻在那裏凝視了很久，儘管帶着墨鏡，我也能感受到這位男子是很喜歡這條項鏈的。
本來我是不想從玻璃柜子裏面拿出來的，因為這條項鏈價值不菲，只要有一點點損壞，項鏈的價格就會一落千丈，甚至沒有人想要去買。
不大一會，我就把它從玻璃櫃裏都拿了出來，一一擺在男子的面前，男子用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項鏈在陽光下盯着看了一會，果然對着太陽是有一種七彩的炫光在鑽石上呈現。
黑衣男子每次拿起項鏈，我的心臟都在起伏顫動，我真希望那男子能再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有所損壞啊，甚至指甲刮過的痕迹也不能有。
就在黑衣男子專註地盯着項鏈看的時候，突然店裏來了一個電話，電話裏頭那人的聲音怪怪地，能聽出是個男人所發出的聲音，那顧客說，叫他周先生就行。
周先生在電話那頭跟我攀談了半個多小時，諮詢了一些我們店的產品，最後還說一定會購買海洋之星，希望我能留下一個銀行卡賬號方便他轉賬。
於是，我就開始低着頭從錢包里翻出銀行卡，既然有客戶決心要買，還說要先下定金，那黑衣男子還在猶豫不決，當然是周先生優先了。
就在我低頭搜銀行卡的那幾秒鐘內，黑衣男子把那條鎮店之寶揣在袋子裏逃跑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黑衣男子已經跑了有一段距離了。
我先是打電話叫自己店內的員工看守着，平時一般晚上都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看守，其他員工都下班了，想不到今天就突然出事了。
事情大概經過就那樣，顧天燁總結道。
“按你那麼說，你們是損失了一條名貴的鑽石項鏈，那價值應該很大吧……”這次審訊的刑警是蘇景辰，他前額很寬，額頭上隱隱約約刻着的兩三條皺紋，皺紋里似乎藏着嚴峻的經歷和飽經滄桑的折磨。他是整個隊伍之中的首要領導人，一般一些重大的刑事或民事案件都有他來處理，由於這次涉案金額過多，所以只好派他前來問詢。
“確實，估計損失一千萬左右，不過那個小偷你們不是已經抓到了嗎？”顧天燁問道。
“不好意思，剛我放走了。”蘇一鳴突然進去插話道。
顧老闆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了，好像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揪住蘇一鳴的衣領質問，為什麼放小偷走。
“剛問出，他叫白亦寒，但是身份籍貫不明。”
“對了，剛才聽顧老闆說，他損失了一千多萬的鑽石項鏈，你們從他身上搜到了嗎？”
“這個在他一進警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搜了，可似乎無濟於事。”蘇一鳴嘆了一口氣。
“無濟於事？”
“嗯嗯，很奇怪，他身上根本什麼項鏈都沒有。我們就連他嘴巴里也搜了，衣服也讓他脫得差不多了，但什麼東西都搜不到。”
“那就怪了……怎麼可能……”蘇景辰拿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他嘴裏吐出了裊裊的白煙，氤氳在空氣中最後飄散到四面八方。經過多年來當蘇景辰的助理，每次他一抽煙的時候，蘇一鳴就知道他是在思考東西了。
“怎麼可能？！我明明親眼看着他偷了我店裏的東西的。”顧天燁的情緒表現得異常的激動，差點拍案而起。
“那也沒辦法，那就是我們的搜身結果，我可以調監控視頻給你看，已經搜兩遍了。”
“那好！我就不信邪了。”顧天燁一路跟隨着兩個警官的身後，回看了一遍錄像，果然如蘇一鳴所言。
“怎麼可能……你們不會是抓錯人了吧……”顧先生質疑道。
“我們從小巷那邊追過去的時候，就沒發現那條巷內有第二個人的存在，所以按理來說我們是不會抓錯人的。顧先生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會，過幾天要是我們查出些什麼，我們再作聯繫，怎樣？”蘇景辰說道。
顧天燁情緒低落地點點頭，也沒多說些什麼了，一天損失那麼多，誰能睡得着......
不過既然刑警都已經那麼說了，自己在此多作逗留也無濟於事，畢竟天下小偷手段一樣黑，自己再怎麼搜也不會搜到什麼的了。
等顧天燁走後，蘇一鳴給白亦寒做了筆錄，裏面記錄了白亦寒的身份證號碼，住址，電話等個人信息，就放他走了。畢竟從他身上搜不到什麼，就找不到扣留他的理由，嚴重的還會被告非法扣留。
蘇景辰和蘇一鳴脫下工作服，離開了警局，去到了大排檔吃晚飯，最近基本都這個時間點才來吃東西。
“你說他會不會是有一個替身，然後在我們抓他的時候，白亦寒來了，但他，就是真正盜竊首飾店的那個人趁機逃跑了……”蘇景辰用手肘撐着頭，思緒仍停留在剛才的案件中，蘇一鳴跟着他那麼多年，他那種愛崗敬業的精神，蘇一鳴由衷的佩服，而且他之前已經不止一次拉着蘇一鳴跟他一起徹夜不眠，就為了破那麼一單案子。
“但我們不能是空想主義，凡是都得有證據，況且那條巷子那麼黑，晚上監控器也不一定能看清楚，白亦寒是個替身也說不準。”蘇一鳴已經不想繼續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了，上班聊工作的事，下班還談工作，這讓他覺得很累。
“對了！我怎麼沒想到看監控呢，說不定會有些什麼發現。”蘇景辰被蘇一鳴一語驚醒。
“要看也明天再看吧，現在晚上管監控的大爺說不定都要休息了。”
蘇景辰沒有接着回應下去了，他仍在想着從什麼地方能找到這個案子的突破口。
“你們的菜上來啦！”大排檔的老闆娘把他們所點的東西都端到桌子上了，一般來說，晚上他們倆就一人一個飯就已經夠吃了，基本吃完飯都到睡覺時間了。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了，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吹着，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在這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他們兩個一起走在陰森的小徑上，不久就已經到達了他們的員工宿舍。
蘇一鳴首先是洗了個熱水澡，然後仰躺在了床上，“唉，洗了個澡真是舒服啊，我們已經連續忙了兩個月都沒有放一次假了，最近估計應該會平淡一段時間吧。”
“想多了吧，只要這世界存在金錢，就會存在着不安。”
“也未必，有很多是因為心理有問題，前一段時間那一單案子不就那樣嗎，那孩子從小被校園暴力*，然後多年實施報復了，你說，誰會想到自己小時候欺負了別人，長大后還會招報復那麼倒霉，現在損失了一條性命，也只能說自作孽不可活。但對於小偷，我看是那些小偷都是想錢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