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坐而論道

第二十章 坐而論道

“唏哩呼嚕……”

荀子這位大儒在嬴澤準備的火鍋面前也沒辦法保持自己的威嚴,興奮至極的一口接着一口吃着楚軒燙好的各種食材。

荀子雖然還不如後來秦時明月之中那般蒼老,但在和為了利益投靠大秦帝國的李斯決裂之後,他終究還是沒有那麼硬朗了。

“荀先生,這火鍋可還合您的胃口?”對於荀子這樣的儒家大佬,雖然嬴澤有事相求,但還是保持着應有的尊重。

“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麼想出這麼美味的佳肴的,要是這點腦筋能用在國事民生上……”荀子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甚至連手中的筷子也放在了嬴澤準備的玉石筷架上。

停下來的荀子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嬴澤,把嬴澤這個臉皮堪比城牆的穿越眾都看的有些遲疑起來。

“怎麼了?難道是菜肴不符合荀先生的口味嗎?”嬴澤心裏有一絲慌亂,但卻並未表現出來,臉上仍是恭敬的詢問道。

荀子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道:“說吧,尋老夫到底何事啊?”

“你給小聖賢庄送了這火鍋佳肴,還讓那三個小子忍不住來你這個天香樓,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老夫來見你一面吧。”

荀子能夠輕而易舉的猜出嬴澤的目的,這一點嬴澤一點都不奇怪。這些能夠青史留名的人物,即便這裏不是正史的世界,嬴澤也不會對他們有半分的小看。

“果然瞞不過荀先生。”嬴澤也嘆了口氣,不過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卻是十分重要,所以他此刻再也不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而是跪坐在矮桌之前,十分嚴肅的說道。

“學生秦澤,確實有事相問。”嬴澤自稱學生,是把自己擺在了晚輩的位置上,這樣一來即便他說出什麼惹了荀子不高興的話,也最多被荀子訓斥一番。

“但說無妨。”荀子雖然話說的好聽,但嬴澤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出個道理來,荀子一句話,他這天香樓就要倒閉不說,他這次的副本之行,恐怕也就徹底失敗了。

“學生今日以來,聽在酒樓之中來往的客人說了一件事。有些不解,還想請荀先生為學生解惑。”嬴澤雙目灼灼,盯着荀子道。

“哦?何事?”荀子雖然心中清楚嬴澤要問什麼,畢竟最近小聖賢庄發生的大事,也就那麼一件罷了。

但表面上他還是配合嬴澤的表演,並沒有視而不見。

“聽說先生將您的學生李斯逐出了師門,令他永生不得再踏入小聖賢庄一步,此事可真?”嬴澤深深吸了口氣,拋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沒錯,你是來當說客的?”荀子面色微變,似乎因為嬴澤問題的直接而有了些微怒意。

“不,學生只是想和先生探討一番為師之道。”嬴澤立刻堵住了荀子發難的路徑,繼續問道:“先生以為何為師?”

“為師者,自當為學生解惑,做學生之表率。但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秦掌柜以為然否?”

荀子摸了摸自己已經花白的鬍子,一句話就堵上了嬴澤為李斯開脫的道路。

嬴澤這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和這些名垂千古的大佬們到底有多大的區別,心中頓時有些慌亂,這可和嬴澤之前想像的不一樣啊!

“先生所言是極,然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者也。道之所在,無外乎人心。每個人的道都是有所不同的,先生的道,和學生的道就不同。”

嬴澤沉默了一會兒,將自己真正的想法漸漸敘說出來。

“傳道授業解惑?不錯不錯,小子雖然只是一介商賈,這六字到是用的精髓。不過你可知天地君親師,師者如父,若是師之嚴不再,如何傳道受業解惑?”

荀子不像嬴澤那般要想很久才能組織好語言,隨口一問,便讓嬴澤再次陷入了思考。

“先生,有人生先於先生,其聞道先於先生,先生可願從而師之?”考慮了半晌的楚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問道。

“自然是願意的。”荀子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也想到了嬴澤要問什麼。

“那若是有人生後於先生,但其聞道也先於先生,先生可願從而師之?”嬴澤的這兩個問題,皆來自於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韓愈的那篇師說。

那可是九年制義務教育必備名篇,感謝九年制義務教育……

“這……自然也是願意的。”荀子輕聲回答,一時之間竟想不出如何阻止嬴澤繼續問下去。

“那麼先生,既然先生願意從而師之,為何不願意承認通古兄也找到了自己的道呢?”嬴澤這是用了個偷換概念的手法,前世在大學辯論隊的時候,這種手法可是妙招啊。

“難道是因為通古兄的道,不同於先生的道,先生就要否認他的道的存在嗎?”

“難道這世間所有的道,都要以先生的意志為轉移嗎?”

“難道先生才是這世間的主宰嗎?”

嬴澤這一連三個難道,就是為的不讓荀子想到其實他有沒有承認李斯的道,和他是不是要將李斯逐出師門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見荀子沒有回話而是陷入了深思,嬴澤立刻乘勝追擊道:“先生可知通古兄這幾日都在學生這小店之中住着,學生曾與通古兄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說到這裏,嬴澤特意頓了頓,繼續道:“先生對於通古兄而言,是一生的良師。雖然通古兄選擇了他自己的道,但先生的做法卻讓通古兄這幾日皆是借酒消愁,無法去追尋他的道。”

“先生,若是先生看清了這世間大道的道理,還請先生再見通古兄一面,教他最後一課吧。”

嬴澤說著站起來走到矮桌旁,恭恭敬敬的朝着荀子行了大禮!

“唉……你這小子……”

嬴澤說了這麼多,荀子也想明白了其實嬴澤這就是把他給繞進去了,若是他當時能夠反應過來,嬴澤就沒有機會說出這最後的請求。

只是現在嬴澤已經說出來了,那他不答應的話,就是徹底不要自己這張老臉了。

說實話,這些大佬們對於自己都是有要求的,不像嬴澤似的,沒臉沒皮。

“李斯那小子,就在你這酒樓之中吧,讓他過來。”

荀子終究還是鬆了口,而嬴澤聞言,臉上終於升起了笑容,恭敬道:“學生替通古兄,謝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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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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