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差生
引子
龍國有一郡,郡內各縣幾乎每次雨後都有彩虹出現,因此得名虹郡。
每年都有數百萬人前來遊玩,欣賞這別處難得一見的自然美景。
虹郡有一縣,原名文德縣,因為千年前曾經出現過武道天才武維揚,以武入道,最終破碎虛空成聖,得證大道。從此以後文德縣改名為武聖縣。
武聖縣人人習武,人才輩出,武道盛極一時。
這些,都是虹郡郡志和武聖縣誌上的記載,證明了虹郡和武聖縣曾經也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曾經,也有過輝煌。
百無聊賴地合上武聖縣誌,王昊伸出胖乎乎的食指,揉了揉眼睛,嘆道:“唉~,那是多好的年代啊,波瀾壯闊,令人嚮往,可惜啊,沒趕上。”
數千年來,虹郡再也沒有出現過彩虹,也早已變成了虹州市,世人早已忘記了虹郡這個名稱以及由來。
武聖縣的武道更是也早已沒落,再也不復往日的榮耀,雖然民間仍有習武的習俗,但整個縣城卻連一家武道館也沒有了。
呃,這話或者也不完全對,有家跆拳道館,剛開張一年不到,目前正在轉租中。
“老爸讓我看這個,啥意思?感受武聖的無上榮耀?”王昊撓撓頭,表示難以理解成年人的思維。
還是玩遊戲吧,爸媽不在家,今晚狂吃雞,大吉大利!
他把武聖縣誌往床上一扔,跑進爸媽的卧室,打開了電腦。
今天是周六,晚上爸媽去老家看爺爺,他說要做作業,就沒去,老爸隨手扔給他一本武聖縣誌,讓他沒事看看。
呵,爸媽以為不告訴他寬帶的密碼,他就沒辦法上網了,卻不知道他早已通過網上的破解教程把密碼搞出來了。
盡情上網的感覺真好!
一夜,王昊都處在高度興奮之中,有個叫“爺家裏有礦”的傢伙,被王昊一槍爆頭后,上了火,整整一夜的時間,各種求虐。
王昊自然滿足,盡情地秀着各種操作,手雷轟殺、狙擊槍爆頭、AK47打成篩子、匕首割喉等等等等。
遊戲裏的王昊身手敏捷、反應迅速,絕對是個大神級的高手。
一直虐到天色將亮的時候,家裏突然停了電,王昊也感覺到一陣頭痛,才昏昏睡去。
夏天的天氣本就多變,前一刻還晴空萬里,突然間一聲驚雷,就可能立刻大雨滂沱。
也有可能,雷聲之後,什麼都沒發生。
2019年的夏天尤其如此。
王昊睡過去之後,外面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雷暴雨。
他家的樓頂上,晾衣架上的一根鋼管竟被雷電擊成兩斷。
昏睡中的王昊自然一無所知。
第一章差生
武聖縣一中。
高二(1)班。
學生們正在上晚自習。
在背書的時不時瞟幾眼課本,幫助一下回憶;認真做題的輕輕咬着筆桿,彷彿能咬出答案來;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升仙書;竊竊私語的眉飛色舞,不知說起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胖子在走神。
他身高一米七左右,但看起來卻象身子還沒有完全長開似的。
他有一張嬰兒肥的圓臉,一雙圓圓的眼睛,兩條彎彎的眉毛,紅潤的嘴唇象是嵌在肥肉中的紅櫻桃,看着就喜慶。
他慵懶地將雙肘支在課桌上,雙手托着下巴,雙眼盯着牆角殘破的蛛網,思想卻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他,就是王昊,本書的主人公。
自從那天玩了一夜遊戲之後,好多天了,他老是做個奇怪的夢。
夢裏,有個聲音不知在哪裏呼喚着他:“王昊,王昊……”。
他順着聲音的方向而行,走着,跑着……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變輕了,輕若鴻毛,輕到腳尖一點地面便滑翔起來的程度。
他盡情地舒展着身體,就象飛翔的小鳥一般,越過了城市,越過了河流,越過了森林……
最終,來到了一處高聳入雲的山峰之上,站在懸崖邊上。
前面已無路可走。
可那個聲音還在前方,不停地呼喚着他,“王昊,王昊……”
懸崖啊,再往前就掉下去了,豈不要小命嗚呼了?
原本舒爽愜意的感覺,突然之間變成了恐懼。
他很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掉下去。
然而,那聲音似乎有種誘惑的力量,驅使他向前一點一點地挪動腳步,彷彿那不知名的力量正在和他爭奪腿腳的控制權。
那種極端的恐懼,會讓他驚出一身冷汗,從而醒來。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夢裏呼喚他的,是誰?
跳下懸崖的話,會不會死?
也許,快要知道了吧。
每次醒來,他都記得,他的腳,又往前,挪了一點點。
再來一次的話,大約,就要掉下去了……
化學老師庄慕言用胳膊夾着試卷,手裏拎着水杯走了進來,準備給大家講解下午的試卷。
在同學們的眼中,庄慕言是個六十歲的倔老頭,老師中唯一一個喜歡穿中山裝的人,喜歡的程度令人髮指,一年四季都穿中山裝,不分寒暑!
不過,說實話,庄慕言是個極其負責的授課老師,在這個老師上課時敷衍了事、課後補課時才認真授課的年代,象他這樣全付心思都放在學生身上的已經不多見了。
所以,大部分學生在他講課時還是很安靜的,就算聽不進去,也不會搗亂。
一來是出於尊敬,二來是害怕。
害怕,是因為他那有一手指哪兒打哪兒的粉筆彈絕技,準的一塌糊塗!
“我把下午考試的試卷給大家講講……”
突然,“呼嚕嚕~”,一陣輕微的鼾聲在安靜的教室里響起,把所有同學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誰這麼有才啊?
敢在老莊的化學課上睡覺,不怕他的粉筆彈么?
庄慕言放下手中的試卷,把老花鏡向上推了推,往鼾聲的方向看了看,又伸出手指在講台的座位圖上比劃了一下,抬起頭,叫道:“王昊!”
王昊騰地站了起來,茫然四顧,看到講台上的庄慕言時,嚇了一跳!
呃,庄老師什麼時候來的?
“你叫王昊是吧,你來告訴我,兩摩爾的氫氣在一摩爾的氧氣中燃燒,得到多少摩爾水蒸氣?”
竟然問這個問題?
王昊心裏一樂,問別的問題他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這個么,呵呵……
化學試卷他就只做了這第一道填空題。
二加一當然等於三嘛,小學生都知道好吧。
“當然是三摩爾了。”
管它摩爾還是木耳,不過是個量詞罷了,他面帶微笑地回答道。
“三~摩~爾~?”
簡單的三個字,聲音一個比一個高。
庄慕言的大手一揮,一截小粉筆準確地砸在王昊腦門上。
哎呀,有點疼!
王昊伸手一捂腦門。
“三摩爾,我叫你三摩爾!”
又是兩截小粉筆砸在王昊沒捂嚴實的腦門上,竟然砸在同一個點上!
疼!非常疼!
王昊心裏一陣激憤,尼瑪,二加一不就是等於三么?
總不能是~,四?
同桌的郭峰用肘尖輕輕抵了他一下,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提示道:“二摩爾,二摩爾。”
但,他的聲音實在太小了,以至於王昊根本就沒聽見。
“到底是多少?答不上來就站着上課!”庄慕言再次問道。
哼,明明就應該是三摩爾!你讓我說什麼?!
王昊抿住嘴,倔強地把頭轉向一邊,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我王日天絕不服軟!
王日天,是同學們給他起的外號,倒是正好跟他老爸說的一樣,這名字,大氣!
他轉過一邊的臉,正好對着學霸秋寒雪,所以習慣性地瞟了一眼。
嗯?秋寒雪伸出兩個手指頭?
神馬意思?難道是三摩爾?
這,好象不科學啊,二加一怎麼可能等於二?
……
但,秋寒雪連任學霸好多年,應該不會出錯吧?
起碼,應該比他自己靠譜……
王昊咬緊了牙關,彷彿受了莫大的屈辱。
兩秒鐘后,他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是,二摩爾。”
“這還差不多,坐下吧。接着講下一題……”
庄慕言重新拿起了試卷,他知道王昊就是那個考了零分的學生之後,一時沒控制住情緒,連發了三彈。
之後,他卻也明白,對這個學生,實在沒必要發火。
對牛彈琴,牛還能多產點奶呢,對他彈,毛用沒有。
被庄老師的粉筆彈襲擊之後,王昊也沒了困意,雖然依舊跟聽天書似的,卻仍然作出一付認真聽課的樣子,直到第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
庄慕言前腳剛離開教室,王昊的身後便響起一陣譏笑:“哈哈,三摩爾,傻子都知道是二摩爾!不愧是倒數第一啊!”
聽到這尖利難聽的聲音,不用看王昊也知道是屬於富二代同學苟富貴的。
這貨一貫比較囂張,尤其是王昊取代他成為全班倒數第一之後。
王昊轉過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說道:“哼,瞧你那得瑟勁兒,不就超過我一次么?下次考試老子就把倒數第一還給你!”
苟富貴笑道:“王學渣別客氣,哥們不跟你爭。”
說完,他皺起了眉頭,神情一陣緊張,然後又突地舒緩。
王昊看得莫名其妙,轉回頭的時候還納悶呢,啥表情啊這是?跟吃了那啥似的。
突然,嘈雜的教室里散發出一種讓人窒息的臭味。
“我艹!這特么誰放的毒氣彈?”
“哎呀呀,臭死了臭死了!”
“瑪德,這麼臭!晚上吃狗屎了嗎?”
……
大家都知道,沒有風的情況下,氣味散發出去,是從一個點向四周擴散的。
所以,當大家都看向了王昊的後面――苟富貴和吳相旺的位置時,基本上,屁源就明了了,就是這倆人之一。
“吳相旺,你晚上吃什麼了?放的屁怎麼這麼臭!”苟富貴一邊使勁地用手在鼻子前扇動,一邊斜眼瞅着吳相旺說道。
“不,不,是我~放的。”吳相旺是個老實人,平時就有點結巴,見同學們都看他,一着急說話更不利索。
“艹,咱倆坐一塊兒,我沒放,不是你還能是誰?”苟富貴說道,一邊還心虛地往王昊瞄了一眼。
“我,我沒沒沒~”吳相旺的臉憋的通紅。
“明明是你自己放的,怎麼賴人家吳相旺呢?”王昊瞅着苟富貴的尖嘴猴腮臉說道,這貨若不是賴吳相旺,他才懶得多事。
王昊的話就象導航似的,把大家的目光都導到苟富貴身上了。
“你!”苟富貴恨恨地瞪了王昊一眼,低下頭,不吭聲了。
別的事兒還好說,放大臭屁這種事兒實在是高調不起來。
整個高二(1)班的同學都知道,王昊的嗅覺非常好,好到能聞到其他人聞不到的氣味的程度,這是被多次驗證過了的。
所以,他一開口,沒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