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風雨前夕
“大人,可還好?”
尚書府,書房內,顧采之剛整理完一卷卷宗,想起身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筋骨,卻不想腰間一酸,手便撐在桌子上,勉強站着。
“沒事。”
聽到一旁顧懷古關切的問話,顧采之不由又想起幾日前那個旖旎難忘夜晚,臉上頓時就覺得一陣燥熱。
“大人可是病了?怎的臉這麼紅?”
顧懷古欲上前詢問,卻被顧采之制止。
“沒事,不過是天太熱了,你下去吧。”
“是。”
看着顧采之明顯有些奇怪的神色,顧懷古雖心有疑惑,卻也只好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走了出去。
“這個連清珏,真是……”
見顧懷古出去並關上了房門,顧采之扶着腰慢慢坐在椅子上,心裏卻是在不停的暗罵著連清珏。
“喲,我可是聽到有人在心裏罵我呢。”
然而忽然,房門一動,心裏剛罵那人便施施然走進屋內。
“你來了。”
見到來人,顧采之不禁欣喜起來,卻礙於腰間酸疼,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動。
“剛聽懷古說,你腰不太舒服?”慢慢走近顧采之,連清珏手持摺扇,用扇子輕挑的挑起顧采之的下巴,笑道:“可是那晚……”
“連清珏。”顧采之一把揮開連清珏拿着摺扇的手,皺眉道:“閉嘴。”
“呵呵,現在想讓我閉嘴?那晚,是誰那麼主動的?”
連清珏就這麼坐在顧采之身前的書案上,道。
“你……”
臉上又是一陣火辣辣的感覺,顧采之低着頭,就只當眼前那人不存在。
“顧大人害羞了?”
連清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卻也知道不能再繼續逗弄這人了,便輕咳一聲,道:“我今日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什麼事?”
顧采之看着被連清珏坐在屁股下面的卷宗,凝眉道。
“那張庭謙,可定了邢了?”
“恩,買賣官職,根據禹國律例,是要被斬首示眾的。現在張庭謙已在我刑部大牢,待到秋後便要問斬。”
聽連清珏說起正事,顧采之便正色道。
“好,現如今戶部和吏部都清的差不多了,剩的那些小嘍啰,也是登不上枱面的,先不管了,接下來……”
“接下來如何?”
顧采之盯着眼前連清珏的消瘦的背影,道。
“再過月余,便是皇上生辰,到時,自然有好戲看。”
“那你可小心些,那蔡庸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顧采之不由有些擔心,道。
“放心,我心裏有數。”連清珏摺扇掩唇,打了個呵欠,看了看四周,道:“這麼熱的天,你這屋裏怎麼連塊冰塊都沒有,不熱嗎?”
“熱。”顧采之點頭,“你屋裏不也沒有。”
“我是身子沾染不得寒氣。”連清珏恍然大悟,轉過上半身盯着顧采之,“難不成是專門為了我,怕我來的話,身子有損?”
“哼,自作多情。”
顧采之冷哼一聲,彆扭的將頭扭向一邊。
“呵呵,你都是我的人了,怎還如此扭捏。”
看着顧采之的反應,連清珏故意說道。
“誰是你的人。”
顧采之轉過頭瞪着連清珏。
“你忘了?可我還記得,那晚啊,你叫我什麼?阿珏?在床上,你可是溫柔的很吶。”
“連……清……珏。”
顧采之猛地起身,卻忘了腰部正酸軟無力,身子不穩,便一下子倒在連清珏身上,下巴磕在連清珏肩上。
“嘶,真疼。”
連清珏皺着眉頭,卻順勢環抱住懷中的人。
“你叫我什麼?”
“連清珏!”
“恩?”連清珏抬起顧采之的頭,“再給你一次機會,叫我什麼?”
“阿……阿珏。”
聽着連清珏略帶威脅的聲音,聞着鼻間充斥着獨屬那人的氣息,顧采之下意識的喚道。
“真乖。”
連清珏低頭,便吻住那近在咫尺的雙唇。
“味道還不錯。”
在那人唇上停了片刻,連清珏抬起頭,舔了舔雙唇,笑道:“之前,可都是你主動輕薄我的,我這算討回來一次。”
“恩。”
顧采之輕聲應了,從連清珏懷裏起身,重新坐到椅子上。
“嘖,看你的身子平時雖不如武人那般孔武有力,但比起我好多了吧,怎麼這都幾天了,還沒好?”
連清珏隨手拿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道。
“還不是因為那晚你……”
顧采之悶聲道,誰知道這人平時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體力卻如此強盛。
“哦,那下次,我輕點好了。”
連清珏似有深意的勾唇一笑,不再理會身後氣急敗壞的人,搖着摺扇便慢慢向門口走去。
“我走了,顧大人可要好好養身體啊。”
“你……”
顧采之氣急,心裏暗罵自己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太多虧心事,這輩子才會栽到這個人手裏。
……
“哥,你去顧大人府里了?”
連清珏剛回到連府,還未至書房,便看到自家妹妹從身後跑過來,挽着自己的胳膊問道。
“是啊。”連清珏點頭,“怎麼了?”
“嘿嘿,沒事,就問問。”
連清婼搖了搖頭,心裏卻巴不得自己哥哥早點把那個顧大人娶回來。
“對了哥,你昨日跟我說,讓我在你園子裏安排些人手,可是有事要發生?”
“以防萬一吧。”連清珏皺眉,道:“近來我幾次三番毀了蔡庸的如意算盤,他怕是不會那麼大度。”
“哥,你,就非得為了皇上如此拚命嗎?祖父,父親他們在世時,不也只是個平常的官吏,怎麼到了你這兒,就連性命都要豁出去了?”連清婼盯着哥哥,有些不解,又有些委屈,道:“你小時候,為了皇上就差點沒命了,現在,皇上明知你這個職位兇險異常,遍地樹敵,卻還專門讓你來當這個篤行司司長,他到底是看中你?還是想讓你死啊?”
“阿婼啊。”到了書房,連清珏坐在軟榻上,拍了拍妹妹的胳膊,道:“這是我們連家,欠他們鳳家的。”
“為何這麼說?”連清婼越來越不解,“哥,你可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