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正感嘆着,蕭續過來了,知道這男人定又是來催她進度的,長笙灰溜溜滾回去繼續縫袍子,於是蕭續堂而皇之地霸佔了那樹蔭下的躺椅。

丟丟撲完蝴蝶,照例興沖沖地奔過來求師父撫摸順毛,跑得太急,等到了近前才發現坐在躺椅上的是何人,連忙一個急剎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頭撞在男人腳上,隨後從蕭續腳背上翻滾下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蕭續低頭看看這個灰糰子,用兩根手指捏住丟丟後頸上的肥肉將它提了起來,饒有興緻地打量着——他就納悶了,明明剛撿回來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小狼崽子,這才幾天時間就胖成這幅模樣,這是狼又不是豬。

丟丟快要被嚇死了,緊閉着眼睛,四個胖爪子在空中胡亂揮舞着——

師父救命啊!有凶獸出沒!

蕭續見丟丟的慫樣不禁樂了,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狼,這狼崽現在的表情和當初那女人初見他時的樣子簡直神同步。

心情甚佳,蕭續提溜着小狼整個人倚靠進了躺椅里,他瞧着用爪子抱頭傻兮兮張着嘴的丟丟,隨手捻起一顆還未剝殼的荔枝塞進丟丟嘴裏——「傻狼崽兒,賞你的!」

丟丟正在抱頭髮抖,冷不丁被塞一粒冰涼的帶着粗糙硬質感的荔枝,登時愣住了,它偷偷睜開眼,以後地看看提着它的男人,那模樣要多蠢有多蠢。

蕭續萬分嫌棄地鬆開了手,丟丟得了自由,一下地,便拔足狂奔,很快圓滾滾的五短小身材便消失了。

丟丟嘴裏叼着一枚荔枝,一口氣奔出老遠,直到進了御花園再也感覺不到皇帝可怕的氣息才停下來。然後它縮成一團在花叢里啃起了荔枝。

以前在深山老林時它只能吃一些爹爹獵回來的生肉,自被送到了它師父身邊后,丟丟簡直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越吃越胖,有時候長笙也覺得神奇,一隻狼居然什麼都吃,從肉食蔬菜到水果糕點就沒有一樣是丟丟不吃的。

丟丟匍匐在花叢中專心致志地啃着荔枝,肥肥的身體將花匠精心打理的花束壓得亂七八糟。

「娘娘,快到晌午了,這日頭也有些毒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被晒傷了……」

「晒傷又如何,不晒傷又如何,皇上從來不曾正眼瞧過我,又何必那麼在意一具皮囊。」柔柔的女聲顯得有些幽怨。

「罷了,說這些又有何用,回罷。」女聲低低地嘆息。

一行人正打算折返,忽然為首的女人眼角掃到不遠處花叢間動靜,她有些好奇,帶着身邊的宮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打算瞧個究竟……

「這是……這是只幼犬吧?」女人有些不確定問身旁的宮女。

「娘娘,這好像是宜婕妤養的狗。」,丟丟經常被含章殿的宮人抱着出來遛彎,宮女認出了這是是宜婕妤的寵物。

女人一聽是宜婕妤的狗,頓時來了興緻,她悄悄湊近,當看到這「小奶狗」嘴裏奮力啃咬的是一顆荔枝后,女人眼裏閃過莫名的光芒,她直起身,神情莫測地說了一句:「去趙貴妃那兒。」

……

春夏交替之際,正是百花鬥豔的時節,趙貴妃是愛花之人,她的宮中上下都擺滿了五顏六色花卉,不同於別人宮中滿是想熏香香味,趙貴妃宮中到處充滿着清新甜膩的花香,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趙貴妃身着一身輕薄的玉色綉折枝堆花襦裙,閑適地挽着一個鬆鬆的髮髻,正坐在榻上擺弄一盆剛摘回來的梔子花。

大宮女慧雅輕聲進來稟報:「娘娘,王昭儀來了。」

趙貴妃表情不變,抬手示意慧雅將人領進來。

王昭儀進來向趙貴妃行禮問安,趙貴妃指指自己旁邊的空位,溫和笑道:「妹妹不必多禮,坐吧。」

王昭儀在趙貴妃身邊坐下,她眼光一掃,隨後便開始盯着一旁桌案上那盤晶瑩剔透的紫葡萄怔怔出神。

趙貴妃見她一直盯着葡萄瞧,便將那那盤葡萄輕輕推到王昭儀近前,「妹妹不必客氣。」

王昭儀似是這才回過神來,她急忙擺擺手道:「讓姐姐笑話了,妹妹看這葡萄套不是眼饞,而是妹妹忽然想到了些事……」

她小心地覷了趙貴妃一眼,見對方並無多大反應,便有些期期艾艾地接了下去:「前些日子嶺南上供的極品甜荔被運送進了宮,那荔枝只這一筐,甚是珍貴,妹妹知曉自己身份低微也沒有妄想能分得一些,只是沒成想姐姐這兒都沒有……」

趙貴妃修理花枝的手頓時挺住,她皺眉問:「妹妹究竟是何意,不妨直說。」

王昭儀有些忐忑,她斟酌一下字眼才繼續道:「妹妹聽人說,那滿滿一筐荔枝,皇上都沒打開看一眼,就着人整筐送進了含章殿」

說到這王昭儀做不忿狀,「方才妹妹在御花園裏碰巧遇到了宜婕妤養的狗,就連貴妃姐姐您這兒都不曾被分到的荔枝,宜婕妤竟拿來喂狗!」

「姐姐您說,這宜婕妤仗着皇上的寵愛,是否太過囂張跋扈了些……」

趙貴妃微微一頓,隨即又揚起了得體的笑容,她轉回頭沒有再去看王昭儀,語氣平靜:「想是妹妹多慮了,宜婕妤年紀小,且容貌絕美,皇上多寵些也是理所當然的,妹妹不可妄圖揣測聖意。」

……

王昭儀離開后,趙貴妃一直靜靜在出神,忽然她一把拽下幾朵純白的梔子,用塗著鮮紅丹蔻的手指狠狠搓碾,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她堅信皇上是不會愛上白錦珈的,皇上不愛任何一個女人,可既然不愛,有為何要對她那般好,這般的盛寵不想是裝出來的。冷心冷肺的皇上為何會對一個女人如此特別,為何!

當後宮的女人味了含章殿了的那筐荔枝撕碎了帕子,咬碎了銀牙之時,長笙卻因為荔枝吃太多,結果上火,流鼻血了……

長笙生長於北疆,對於從嶺南遠道而來的荔枝,五百年來她還真是第一次吃到,荔枝清甜多汁的口感很快就征服了她,於是一不小心,大半筐荔枝就這麼沒了。

當時,已用過了晚膳,長笙坐在軟榻上等蕭續沐浴回來,她一手拿着話本,一手不停地往嘴裏塞已經剝好殼的荔枝,

蕭續在含章殿的浴房沐浴完畢后披散着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帶着一身水汽,就這麼慵懶悠閑地踱了出來了。

長笙眼角餘光掃到男人出來的身影,於是就不經意地一撇,然後……拿荔枝的手就頓住了,她就這麼傻傻地看着蕭續……

其實早在長笙第一次見到男人時,就斷定他是個「極品貨色」,只是一直以來她一直是男人為洪水猛獸,所以從來沒有仔細打量過男人——

此時的男人頭髮微濕,他只着一身明黃色的睡袍,就這麼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與平時那威嚴冷漠、不近人情的神情相比,同樣是俊美到讓人窒息,可此時的他許是沐浴后熱氣蒸騰使他的臉色紅潤不少,五官輪廓也柔和了下來,看得一陣臉紅心跳。

視線下移,只見鑲着祥雲龍紋的衣襟閑閑地微敞着,露出裏面白皙卻結實緊緻的胸膛……

再往下,是掩在裏衣后的細腰,然後是窄臀,再往下是就是一雙大長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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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的美味人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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