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爸爸
我微微皺眉：“老教學樓。”
“這就對了！”
胖道士說：“你先回去，想辦法打聽打聽。你們學校那棟老教學樓是因為什麼荒廢的，想解決問題，必須先把這個給弄清楚。”
我大概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你是說，那個纏上我的厲鬼是從老教學樓裏頭出來的？”
“多半是這樣。”
“靠，我跟她無冤無仇的，她憑什麼要弄死我？”
“嘿，厲鬼害人，還需要理由？想害你就害你唄！再說了，你在人家的地盤上行苟且之事，人家出手對付你有什麼稀奇的？”
胖道士幸災樂禍的說。
我懷疑的看着他：“你不會是想着把我框回去，然後就不管我了吧？”
胖道士怒道：“老子是這樣的人？我既然打算管，那就一定會管到底！”
我趕緊賠笑：“別生氣別生氣嘛，大師，我就是擔心，自己應付不了那傢伙。”
“呵，大白天的，再厲害的厲鬼也不會隨便出來活動，更何況，老子又沒讓你直接去老教學樓，只是讓你去打探消息。”
胖道士說著，遞給我一張名片：“打聽清楚了，就打這上面的電話，我先走了。”
等他走後，我看了一眼名片：朱飛龍。
道號是什麼飛龍居士，名片上說他自己尋龍點穴、風水堪輿、斬妖除魔之類的活兒均不在話下，是個全能型的天師。
我搖搖頭，把名片揣進衣兜，便回了學校。
……
“老教學樓？”
宿管大爺警惕的看着我，拿起暖壺給自己的茶杯添了水，這才問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嬉皮笑臉的說：“是這樣，我最近準備寫一部網絡小說，需要用到一些靈異方面的素材，我聽說咱們學校那間老教學樓以前有過一些故事，就想找個學校里資歷老的人諮詢諮詢，想來想去，也只有您老最合適了。”
宿管大爺一聽，沉着臉道：“老教學樓都荒廢幾十年了，還能有什麼故事？你們這些小孩真是異想天開，學人家寫什麼小說，以為自己讀了兩天書，會拿筆，能寫幾個字兒就可以當大作家了？要是再跟我提這個，我就上報學校告你宣傳封建迷信，記在你檔案裏面。”
“您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大不了我再去問別人。”
我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渾沒料到這老頭的反應這麼激烈，什麼德性啊？我又沒招惹他！
離開宿管室，我滿心鬱悶的坐在教學樓下的花壇上抽了支煙，忽然看到，我們班的輔導員從邊上經過。
輔導員叫楊雪，今年只有二十多歲，人長得非常漂亮，前凸后翹，尤其是一雙雪白的大長腿，又長又細，身材方面絕不遜色那些專業的模特，至於樣貌，更是無可挑剔。
“楊老師。”我打了個招呼。
她抱着一疊文件正往教學樓里走，聽到有人叫她，轉頭一看，是我，便說道：“又在抽煙，胡非，你跟我來一趟，幫我搬點東西。”
我怔了怔，然後點點頭。
她抱着文件走進辦公室，先把文件放在了抽屜里，然後又遞給我一個大橘子。
吃完橘子，我便幫着她把一口紙箱，從教學樓搬到了教師宿舍。
箱子不算太大，但分量的確是挺沉的，好像是一箱熱帶水果，從教學樓一口氣搬過來，把我累得夠嗆。
她讓我去她屋裏休息一會兒，但是被我拒絕了，原因是我感覺挺不方便的。
於是她向我道了謝，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又叫住了我，道：“胡非，你今天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我有點納悶，她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我寫在臉上了？
不過我還是搖頭道：“沒有。”
楊雪看了我一會兒，正色道：“作為你的輔導員，我有義務和責任知道你需要什麼幫助，要是你有什麼生活上或者學習上的困難，一定要告訴我，有什麼心事也可以對我說。”
“那謝謝楊老師了，說來我還真有一件事需要幫忙，不過這件事，你肯定是幫不上的。”
“你不說怎麼就知道我幫不上？”
我有些無語，但還是耐着性子說：“我想打聽學校那棟老教學樓，比如它為什麼廢棄，以及裏頭曾經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我想這些肯定只有學校里上了年紀的那些老師才知道，你……”
沒想到楊雪卻笑了一下：“那你算是問對人了，這個，我還真的知道。”
“真的？”
我不由得一喜。
“嗯，幾年前我來這裏做助教的時候，無意中聽人說過一些學校里的禁忌。”
“大概三十年前……”
我很認真的聆聽着，將她說的話一一記住。
“故事基本就是這樣的，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我在這學校也呆了幾年了，感覺挺太平的，應該沒那麼可怕吧？再說這世上哪來的鬼？”楊雪說完笑了起來。
對此，我並不辯駁，如果是在幾天前，我也會和她一樣，對神鬼之說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有的東西只有等自己碰上之後，才會真正的相信。
離開教師宿舍，我給飛龍哥打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半天，卻沒人接。
連着打了幾個都是這樣，我心裏才感覺有些不妙，難不成讓他給忽悠了？
眼看着再過幾個小時天就黑了，又聯繫不上飛龍哥，想着剛才輔導員說的故事，我擔心那女鬼今天晚上會來殺我，便去買了一些東西防身。
普通人，能想到的辟邪的物品無非就是硃砂黑狗血之類的，但我對這些東西不怎麼信任。
我在外面瞎逛了一陣，最後在天橋下的一個地攤上買了把短刀，那刀上沾着些黑色的痕迹，有點像是血液凝固之後留下的。
我問攤主，攤主說這刀是以前的老刀，殺過生，凶性大，於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二十五塊錢的價格成交。
臨走前，我還順走了他攤上一個黑色的鬼臉面具。
有了武器，我心中安定不少。
等到天黑，依然還是聯繫不上飛龍哥，於是我便戴上鬼臉面具，直接進了老教學樓。
老教學樓里非常安靜，到處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走在走廊上，一陣陣的陰風從盡頭灌進來，吹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上次我和林嬌之所以會來這裏辦事兒，是為了尋找刺激，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樣的悲劇。
今天我來，卻是身不由己。
按照之前輔導員說的那個故事，如果今天晚上我不來這裏做個了斷，恐怕很難看到明天的太陽。
我拿出白天在街上買的那把短刀，邁着細微的步子，小心翼翼的向著樓梯上走去。
從一樓到二樓，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原本我是想直接到五樓上，看看三十年前的事發場地，但走到三樓的時候，我突然心生愧疚，邁步走到了那天晚上和林嬌的那間教室外。
我透過門上的窗戶朝裏面看了一眼。
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角落裏還扔着沒有被收走的藍白警戒線。
三天前，就在那個位置，我幹了一件相當不是人的事兒。
但這時候，我卻並沒有心思再愧疚下去了。
我隱隱聽到，這樓里有一種奇怪的聲音。
從小我的聽力就異於常人，尤其是在黑暗中，我的聽覺會變得非常敏銳。
似乎有一種像是人赤腳踩在地上走路的聲音在蔓延，但是非常的輕微，彷彿對方在刻意收斂自己的腳步聲。
而且，這聲音就在這一層，正在朝這邊靠攏過來。
我悄悄走進教室，躲到了門后，心臟不免砰砰砰的跳動起來。
要過來了嗎？
隨着那輕微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臟跳動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到門外了。
我吸了口氣，捏緊手中的短刀，猛地從門后跳出。
“啊！”
正當我冷着臉，準備一刀扎過去的時候，一聲驚恐的尖叫聲，突然在這一層樓的走廊上，響徹而起。
“不是鬼？”
我驚訝的看着面前的人，這是一個看上去年齡跟我差不多的女孩，此時正瞪着一雙杏眼驚恐的盯着我，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揭下鬼臉面具，皺眉望着她：“你誰啊？”
見到我揭下面具，女孩很快冷靜下來，但看我捏着刀，眼睛裏依然充滿警惕。
她正要說話，突然，眼睛又一次瞪大，驚駭的看着我的身後。
“你……你後面……”
我不由得渾身一顫。
“爸爸——爸爸……咯咯——”
在我回頭的前一秒，一道冰冷的聲音，夾雜着一絲絲詭異的笑，忽然在我的耳邊響起。
“不要回頭！”
此時，另一個聲音從樓梯方向急迫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