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1)

番外篇二(1)

【番外篇二】

「娘,您說爹爹見到我們會高興嗎?」

潾潾河面上,男孩兒站在甲板眺望不遠處的渡口,緊張又期盼地問身邊的婦人。

婦人眉如遠黛,眸若點漆,彎唇一笑,梨渦淺淺。她也眺望着河岸,心中是舊地重遊的感慨,然後才低頭跟男孩兒說:「可能會是驚嚇。」

婦人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兒,七八歲的模樣,臉頰圓潤,雪團一般可愛。但她神色有些寡淡,是無風的湖面一樣的平靜,聲線也冷冷清清的:「爹爹若是不高興了,你哭兩聲就好了。」

男孩兒一聽,蹙着眉:「我不才哭,我是男子漢,禮表哥也說,男兒流血不流淚。」

不想話落,女孩兒上前一步,就掐了他肉呼呼的小臉:「時也非也,不要一味蠻幹,要會謀略!」

小小的人兒就開始滿嘴計謀,初寧站在邊上聽得啼笑皆非,但不得不說,女兒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

男孩兒被掐得直喊疼,可憐兮兮地一勁兒瞅娘親。初寧沒辦法,忙叫女兒鬆手:「芷兒別跟你弟弟鬧了。」

徐芷就鬆了手,瞥一眼弟弟連紅印兒都沒掐出來的臉蛋,眸光閃爍。

這個徐璽,明明就不疼,倒是敢喊出來。還說什麼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呢,這心眼兒大大的壞!

徐璽見姐姐一鬆手,就抱住她胳膊:「姐姐,這是不是也叫謀略?」

小臉蛋上都是討好的笑,再狗腿不過的表情。

徐芷簡直是被這臉皮厚的氣笑,淡淡地說:「你倒是即學即用了。」

初寧在邊上也直笑,兩個小傢伙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起,就總是這樣你來我往。不過兒子很黏女兒,抱着他姐姐胳膊撒嬌的次數都比跟自己撒嬌多。

這頭正鬧着,船已經靠岸,微微顛簸后,齊圳苦着臉上前:「夫人,我們下船吧。一會要是三爺要扒了屬下的皮,您一定要救命!」

如今是建元五年,倭寇橫行,俘虜我朝近千百姓,耀武揚威。朝廷因此戰損毀戰船數十,建元帝命工部全力修補及改良,身為工部侍郎的徐硯再度前往浙江,一去近半年未歸。

初寧在家中久久等不到夫君,一盤算,就直接找來了。

杭州她又不是沒來過,家裏又是留了齊圳在,她更不擔心路上的安全問題。不過她怕徐硯反對,就來了個先斬後奏,自己帶著兒女偷偷啟程。這會兒,徐硯還不知道母女三已經踩着杭州的地了。

齊圳一路上確實勞心勞力,還受令要瞞着,初寧很爽快地說:「你放心,三爺怪不着你頭上的。」

話是這麼說,可齊圳陪着眾人一塊到了無名居,臉上也沒能露出個笑來。

他總覺得自己要死得很慘。

無名居還是原來的樣子。安成公主這些年來過一趟,之後又繼續空着,如今徐硯還是借住的這裏。

守門的啞伯也在,看到初寧高興得手舞足蹈,給她磕頭還給她一雙兒女磕頭,綠裳和汐楠架都架不住。

初寧也懶得再住回當年住的后宅,直接就在前邊徐硯落腳的院子裏住下,一雙兒女住了東廂。她這頭看着五歲的兒子歇下就準備回房,哪知身後傳來腳步聲,還未轉身,就被人從後邊抱住。

來人身上有淡淡的熏香,似松似竹,是她熟悉的氣味,胸膛亦一如既往的溫暖。她任他貼着自己,手輕輕覆在他放在腰間的大掌。

「怎麼,就知道是我,萬一是歹人呢?」

徐硯低淳的聲音在她耳畔,溫熱的氣息撩得人心跳加快。初寧抿唇一笑,終於轉頭看他,可這一看,撲哧笑出聲。

不過半年未見,她的徐三叔怎麼變樣兒了。

下巴蓄了鬍子,小小的一撮,她還以為是他身上的衣襟撓她了,有些痒痒的,結果是鬍子!

她一句話沒說,看到自己反倒是笑得一顫一顫的,徐硯臉黑了黑。他掃了眼在床榻上熟睡的兒子,一把就將笑得花枝亂顫的嬌妻抱起來往外走。

初寧險些要叫出聲,忙抱住他的脖子,此得自己被顛下去了。

徐硯一直把人抱回屋,門一關,直接就將她抵在門板后,一手去抬起她下巴:「笑什麼。」

初寧好不容易雙腳着地,卻又被他壓了個結結實實,伸手輕推他:「嘉珩哥哥,輕些。」

那麼多年過去了,她這樣喊他的時候仍是嬌滴滴的,聲音又軟又勾人。徐硯眼眸中閃過一絲光,此時也沒有心思去計較她偷偷跑來的事,低頭便吻住她嫣紅的唇,勾着她的小舌纏綿。

初寧也想他的,半年呢,兩人極少分開這麼長時間的。

她熱情的回應,小別勝新婚,等到她微微回神的時候,已經被他壓在了床榻間。

「身上臟呢,還沒來得沐浴。」她喘息着抱住他的埋在身前的頭,徐硯沒有說話,只讓她在自己掌控之下輕吟低泣。

室內一片旖旎,而兩人不知的是剛才睡着的徐璽此時卻正和姐姐面對面坐着。

「姐姐,你猜得真准,果然我們前腳進屋,爹爹後腳就來了。」

徐芷正捧着水杯喝水,無比淡然:「齊管事怎麼著也得要抵一些罪的,先通風報信,左右是到了杭州了,不算對娘親食言。所以爹爹就會來得很快。」

徐璽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對姐姐都是一臉崇拜:「那爹爹是不是不生氣了?」

「娘親會哄啊,又不用我們哄,不過你要是能把書再背一背,一會爹爹抽查功課的時候能過關,可能就真不生氣了吧。」

「背書嘛,難不倒我的。」徐璽一拍胸膛,「姐姐你聽着,要是有背錯的,你再幫我糾正。」

徐芷頷首,聽着弟弟字字清晰的開始背誦父親上回來信留的功課。

不過聽着聽着,她就發現弟弟聲音越來越小,扭頭一看,他居然已經趴到桌子邊沿,眼晴都閉上了。

就累成這樣了。

徐芷抬手去摸摸他臉蛋,輕聲喊他:「璽哥兒?」

徐璽嘴裏當即又嘟囔幾聲,還是背書的內容,只是已經不成句了。

上刻還垮還口的人,下刻倒頭就睡著了,徐芷真想鄙夷這個弟弟,卻又是微微一笑。

一路上徐璽都緊崩着精神,一個時辰就得去問齊圳一回是否順利,被他們的禮表哥教得警惕心也太重了。而她在船上有些不適應,小傢伙也總圍在她跟前給端茶倒水的。

應該是很累了。

徐芷摸摸他的發,丫鬟上前來把徐璽抱到床上去,徐芷則去給弟弟掀好被子。看着他一進被窩就抱着被子往裏滾,抿抿唇:「真是小孩子。」

說罷,她就讓丫鬟給自己在窗邊的炕上鋪軟和了,在那邊歇下。

初寧被徐硯一通折騰,等睡醒睜眼一看,居然已經日落西山。她忙掀了被子要下床,發現自己小衣中衣都穿得好好,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伺候的。

她眼眸里都是笑意,取過外裳披好的時候,隱約聽到外頭居然是背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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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上限 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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