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3 魔葯
地下城的書閣內，卡娜點起微弱的燈光。
“說吧，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裏？”卡娜坐在書桌後面看着跪在書桌前的男人。
剛剛解除了陶人魔法的休吉恩此刻面無人色，身體僵硬地厲害，但內心卻是無比驚恐。
雖然卡娜長得人畜無害，並且有人類少女的外形，但是這更能表現出她是高等魔物。
因為只有高等魔物才是完全的人形生物，而且只有不一般的高等魔物才會有漂亮的人類面貌，而這些不一般的高等魔物都有各自不同的變態嗜好，落在它們手裏，那就是生不如死。
休吉恩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聽不見，腦海里全是自己接下來的凄慘遭遇。
卡娜見他不回答，也不着急，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用手指有節奏地擊打着桌面，給他更大的壓迫感。
不知不覺中，卡娜的手指越來越快，休吉恩的心跳也隨之加快。
休吉恩終於支撐不住渾身癱軟在地上求饒。
“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我來之前並不知道這是大人您的領地，要是讓我知道這是您的領地，我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這裏啊！而且、而且我家裏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等着我照顧，我說什麼都不會冒險來挑戰您的權威。求您放過我吧！”
卡娜停止敲擊桌面，“哦。憑什麼？”
“我、我很厲害，我是魔藥師，我研究出了一種新型的魔葯，我還有很多種魔葯就快研發成功了，我可以把這些都送給您，還能為您做事，有了我的魔葯，您的麾下一定會實力大增，您也會成為新的魔王。”
“魔葯？”卡娜皺起眉頭，反問他。她自動忽略了休吉恩說的“成為魔王”，她又不是真的高等魔物成為什麼魔王？
“是的，是一種可以增加元素親和力的魔葯。其它的魔葯像加快元素積累的魔葯、促進元素形態轉換的魔葯、能夠快速突破多階段瓶頸的魔葯等等它們都還在研製中。”
“增加元素的親和力？”
卡娜聽后頓時激動不已，她盡量讓自己腦袋冷靜下來，不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腦，這真是太巧合了！萬一有什麼陰謀……
她的眼神逐漸暗了下來。
“你自己也不是魔法師吧？”她反問休吉恩。
要是他說的魔葯真有這麼厲害那他怎麼還會被卡菲曼輕而易舉地抓住？又怎麼會這麼懦弱地跪地求饒？
休吉恩有片刻的僵硬，“我的備份材料還差一份，所以我還沒有……”
卡娜的手指再次開始敲擊桌面，這次不是為了給他壓迫而是思考。
“現在你能做出幾份？”
“我……我不敢保證……”休吉恩悄悄地抬頭看了看坐在桌子後面低着頭的卡娜。
她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在想什麼。
“現在你有幾份材料？”卡娜掃了一眼休吉恩。
休吉恩連忙收回觀察卡娜的目光，“有五份材料。”
“這五份材料你想辦法至少做出四份魔葯，不然……”卡娜冷笑。
休吉恩臉色灰白，幸好他少報了四份，不然他可不能保證自己真的能達到她的要求。
卡娜不是魔物，自然不可能真的拿他怎麼樣。只是嚇唬嚇唬他，讓他提高點成功率，到時候賣她一份罷了。
休吉恩走出書閣的時候臉色還是灰白的。
卡菲曼走在前面不爽地冷哼了一聲，真不知道這個狡猾的人類是怎樣欺騙大人讓大人放他一馬的，不過它一定會盯緊他，不讓他的陰謀得逞！
來到卡菲曼的領地，卡菲曼用他尖尖的指甲指了指角落的雜草堆，“看見沒有？你就住在那裏。”
休吉恩嘴角微微抽動，魔物就是魔物，它們對待研究人員真是毫不尊重，就連他在魔森盜時的待遇都比它們好。
他略有些懷念在魔森盜時候的時光了，雖然經常會有人在精神上瞧不起他，但是在物質生活上可從來沒有人虧待過他。
“大人讓我幫你準備材料，你還需要什麼？”
卡菲曼語氣悶悶地說，它的眼睛緊緊地盯着他，大有他要是敢亂要東西就把他一口咬死的架勢。
休吉恩咽了口口水道：“我還需要一個封閉的空間來進行魔法實驗，需要的魔法器材有：玻璃棒、透明玻璃杯、試管、酒精燈……”
“等等、等等，你說慢點，太多了我記不住！”卡菲曼不滿地看着他。
“你認識大陸通用語嗎？”
卡菲曼高傲地抬起下巴，“當然。”好歹它也是接受過幾年教育的魔物，怎麼可能不會一門通用外語，真是笑話。
“那我把它們都寫下來吧。”說著休吉恩從懷裏掏出自己的小筆記本。
卡菲曼看着他的動作，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
卡娜坐在書桌前再次嘗試冥想，地下城書閣牆上的蠟燭偶爾發出一兩下“噼啪”聲。
她已經在這裏坐了兩個小時左右了，那種書上所描寫的感應到魔法元素知覺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她不免有些泄氣。
這難道是因為她本身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並沒有能感受到魔法元素的“器官”，就像那些天生無法看見、無法聽見的人一樣？
還有黑蒲去哪裏了？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見他了，她有種直覺，只要待在他身邊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辦法，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線索，但是，他不會已經走了吧？卡娜緊抿自己的雙唇，煩躁不安地用手指摩擦着桌面。
突然她的感官凝聚到了一道透明的裂痕處，那道裂痕帶來的扭曲感轉瞬即逝，她緩緩睜開眼睛品味剛才的感覺。
“那是？空間元素嗎？”
她的眉頭緊皺，回憶着空間元素的有關知識。空間元素透明而無法察覺，混在其它魔法元素中讓人難以察覺，只有空間元素感知力非常強的人才能感覺到空間元素的存在。
因為空間元素感知力強的人在冥想時周圍的空間是扭曲而無序的，其它魔法元素以不規則的方式運轉着，與其他人冥想時魔法元素的運轉非常不同。
但是她並沒有感覺到周圍有其它魔法元素的存在，剛剛那真的是空間魔法元素嗎？
再試一次。
她閉上眼睛再次冥想，感知發散到周圍的空間，不一會一團扭曲的空間出現在她的感知內，這團扭曲的空間微微有些移動，然後又消失了。
卡娜疑惑地皺起眉頭，剛剛怎麼回事？沒有人打斷她的冥想怎麼魔法元素又自己消失了？按理說，這不應該啊？
卡娜不由自主地看向剛剛感知到“空間魔法元素”的方向，那邊是地下城書閣的門口。
她站起身，走了過去，挑起門帘。
一封信靜靜地躺在地上。
卡娜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地上撿起信封，拆開后拿到燭光下對着看。
“主人親啟：
很抱歉由於時間緊迫沒有親自向您告別，我回來后願意接受您的懲罰。
您是那麼的強大，我知道若是沒有您的默許我是走不出這座地下城的，您的胸襟是如此的博大，我會每天向黑夜女神祈禱，請求她給您帶來好運。
您的強大與良好的品性會為您帶來越來越多厲害又衷心的僕人與下屬。我希望成為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永遠能夠在您的身邊相伴，而不是只作為一個可有可無的裝飾品，被其他人擠出您的身邊。
再次請求您原諒。
您忠心的僕人
黑蒲敬上”
所以說，黑蒲那個傢伙自己去尋找變強之路而把自己扔在了這裏！卡娜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是真的強大嗎？那怎麼可能！這一切只不過都是假象！她就像是在殘破弔橋上行走的乞丐，一不小心就會掉入滾滾的波濤之中！
她吐出胸中的濁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怎麼回事？之前一點要走的預兆都沒有，怎麼會突然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封信？
她坐回書桌後面，把信件放入抽屜內。
隨機好像想到了什麼似得，一把拉開之前放置惡魔之書的抽屜，裏面空空如也，之前被自己綁起來的惡魔之書不翼而飛了！真是沒想到！它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在那樣的情況下，都能誘拐黑蒲！
卡娜這時候想把它撕碎的心都有了。
她的原計劃是，等黑蒲傷勢痊癒，她向他攤牌，他們一起離開這座地下城，去人類的領地生存，然後她再慢慢研究黑蒲身上的線索。現在倒好，全被這個該死的惡魔之書打亂了！
這和把一隻沒有長角的小羊羔放入狼群里有什麼區別？卡娜懊惱地亂抓自己的頭髮，果然，什麼都得靠自己！
休吉恩的魔葯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藥效怎麼樣都是未知數。她得想其它辦法去增強魔法元素的感應力，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想到這，卡娜回味之前感應到空間魔法元素的觸感。
扭曲、無序、錯亂。這些感覺很容易讓她的靈魂迷失在空間的岔道里。
或許物體移動帶來的空間波動能讓她更好的捕捉這些透明的空間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