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路遇
密林上的天空已是微微泛白,看得見一些黑雲正被慢慢地染白,小鳥也開始撲撲撲地拍着翅膀閃過。
在這密林中卻還是伸手不見五指、濕潤的霧氣還是瀰漫在整個密林中,夾着清新及腐葉的味道,遠處更是輕煙裊裊。
這對余平他們這樣的修真之人來說,是種奢侈,一入修真深似海,多少凡間俗事再無緣。
終於,與呂無涯及洪大江分別後,余平驅使着二階飛行符,一天就到了離落霞宗不遠的橫斷山脈。
余平落了下來,改換了宗內的一階普通飛行符代步,這裏已是離宗很近,常年有同門在橫斷山脈做任務出沒在這裏,可不敢再使用高階飛行符。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余平還是懂的,賀力能為了一枚清心丹起殺心,難保別人不會對珍貴的飛行類高階符起殺心。
一階飛行符的速度跟高階比起來相差太遠,不止是速度、高度也有限制,基本上屬於帖地飛行的那種,而且操控感也要差上許多,甚至需要更多的真氣來驅使。
當然,這對余平來基本忽略不計。
好在這只是橫斷山脈的邊緣,並無兇猛異獸,余平以前做任務時也經過多次,算得上是輕車熟路的。
快接近宗門時,余平也完全放下心來,一躍下了飛行符,落在了林中唯一的小路上。
正值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照射進樹林小路中,讓人覺得舒暢,兩旁清脆的鳥鳴聲及撲撲撲飛起的聲音此起彼伏;但傳入余平耳中,反倒覺得一片寧靜;余平覺得異常的舒適。
“要是能在這樣的地方睡上一覺豈不樂哉。”
突然!
異常頓起!只見余平毫無徵兆地就是一個驢打滾后,又斜着射向一邊,蹬蹬幾步就踩上了一棵樹,幾步就到了樹梢的樹杈間。
此時,余平右手已是青雲劍在手,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只聽見滴答滴答的血滴不斷地從余平肩膀處流下,經過手肘又滴在樹榦上及下面的細小的喬木葉子上,那樹葉因為血液滴在上面而微微擺動。
只是此時余平卻根本沒打算處理傷口的意思,如木雕般一動不動,唯獨隨風擺動的長袍不時地沾上一些滴下的血跡。
剛才,余平正行走在這幽靜的林中路上時,突然眼中厲光一閃,那是一條細長的灰白細絲栓在路的兩旁樹榦上,當風吹動樹葉從中落下的陽光照射在其上時才感覺到異常。
只是此時離行走中的余平只有半步之遙。
說時遲那時快,停下已是不可能,余平一個驢打滾雖避過了腰斬,但還是被刮到了肩上;
以余平肉身強度在灰白細絲上就像一塊豆腐碰在鋒利的刀口般。
直到余平斜射上樹杈時才感覺肩頭一麻,深可見骨,血才開始往下流。
余平並沒有急着止血,而是神識全開,是因為他蹬上樹杈的同時又聽到了幾聲撲的聲音,像有松針落入泥土般落在剛才的位置。
時間一點點過去,余平肩上沒肉的地方早停止了滴血,傷口已自動癒合,這就是煉體的好處,同時余平也並非覺得身體有什麼異常,也排除了那灰白細絲上有毒等可能。
“奇怪,難道真的只是意外,要不為何沒有再下來的后招?不對!這細絲斷然不是凡品,否則能將余平的肩頭刮破,而且連自己的神識都完全沒有發現,雖然自己放鬆了警惕”。余平思索着。
半晌,余平還是一動不動,就像被釘在樹杈中的一個稻草人般,甚至還雙目緊閉。
如果有高手在此的話,定會看見已在陽光沐浴中的余平身上着像淡淡金霧般的東西開始漫出,只是很難被查覺得到。
這是余平從水月城后在這三天的飛行中,經過多次努力終於能夠短時間將封印自己黑脈的金光慢慢抽出來,為其所用。
余平甚至試過金光連飛行中的高階飛行符都能封住;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余平像顆石頭般的從天降落。
“冷燁師兄,難道你就是這樣恩將仇報,而且只會暗中傷人嗎?”余平閉着的雙眼突地睜開說了一句。
話未說完,只見余平青雲劍一卷,像是已蓄勢許久的劍光唰唰唰地掃向著一個方向;只見劍光所到之處的樹枝落葉被削掉后嘩啦啦地往下掉,驚起林中幾十米外飛鳥無數。
同時左手呈劍指、向著毫無一物的一處空隙一指點去。
只見那空隙處的金色薄霧盪了一下,然後就噗嗤一聲,接着響起一聲“啊!唷!”地慘叫。
就見那空隙處竟像是被捅了個血窟窿般,只見血光一濺,又瞬間消失。
然後,啪地一聲,像有東西掉在地上般,並漸漸有血液浸出。
“咳咳咳!余師兄果然非凡人,師弟認栽了。”只見一道聲音從剛才那處血印的地方傳來,接着就見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現,慢慢清晰起來,不是冷燁是誰。
只是此時的冷燁雙手捂着肚子、低彎着腰,一幅痛苦的模樣;仔細看去只見其身上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金霧,抬頭看望余平。
“冷師兄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余平砰地跳下樹杈,對着冷燁平靜地說道。
“咳咳!”冷燁正要說話又咳嗽兩聲、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射而出。
“哼!”余平冷哼一聲、正遇暗中運起黑脈真氣,只覺身體一震,那覆蓋在冷燁身上的金霧嗡地一聲脫離了開來,瞬間就又鑽進余平身體中,牢牢地包裹着黑脈。
余平心裏一陣苦笑,這金霧倒真是黑脈的牢籠般,容不得黑脈輕舉妄動;同時也佩服那冷燁的手段之高。
余平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悟凈口中的金色龍氣到底是什麼,又是什麼時侯找上自己的,但對南雲秘境中受傷暈迷那段時間的事又是一點也不清楚,同時對這劍草也是有些鬱悶,正想用其除敵時反而沒有反應了。
沒有了金色龍氣的困裹,冷燁恢復行動后,訊速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棵丹藥,捏碎灑在肚子上的傷口上,只見那丹藥一灑上去,傷口頓時看得見的癒合;只是奇怪的是這冷燁卻是沒有選擇繼續攻擊余平。
“余師兄,我已經認栽,容我說來,再差一點點......”冷燁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正在癒合的傷口說道。
“你死都不怕,還怕被廢掉嗎?”余平冷聲反問一句。
接着余平又說道:“從入南雲秘境開始、還在龍骨號上你就開始加害於我、一直到南雲秘境中,難道你就沒有話說!”
“我...唉!余師兄果然比我想像中還要強大!雖然我對師兄確有不義之舉,但我們絕對不是敵人,我也不敢再有師兄這樣的敵人。”冷燁感慨地說著。
“你覺得我就會放過你嗎?”
“余兄,我是恩恩怨分明之人,我雖有加害於你,但你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再說在秘境中余兄確實救過我,但我同樣也救過余兄。”
然後站直了身體,正視着余平,好像任其宰割般。
“原來在秘境中跟冷峰對戰失敗后,將死之時感覺有喉嚨的暖流是這冷燁救了自己。”
這讓余平有些糾結,如果不殺這冷燁不解自己心頭之恨。
“你說吧!給我一個理由。”余平看了冷燁一眼,反而移動了一步,豎起劍來,厲聲對着冷燁說道。
冷燁苦笑了一下。
“那絕靈符確實是我做的準備,但這對余師兄來說根本不是問題;我想說的是回宗后師兄千萬不要找冷鋒的麻煩,這是肺腑之言,聽不聽由你!他的身份落霞宗早就清楚……”
“哦!想必你也是黑河宗的少宗主吧!這不是我想要的。”余平打斷了冷燁的話。
只見冷燁臉上抽了一下。
“你我沒有半點仇恨,相反我們同在主峰,要殺你的人是執法堂的賀開,至於他跟你有什麼過節我並不清楚,我只是有把柄落在其手上,但現在開始我將離開落霞宗,並且我用心神發誓從此不與余兄為敵。”冷燁緩緩地說著。
“還有一物,我物歸原主!”冷燁說著拿出一物。
正是徐平安在余平入南雲秘境時給的子母符中的子符、余平還想着這成套的符怕是再沒有用了,從此都在南雲秘境中,沒想到竟然被冷燁發展並收取了,難怪如此,在秘境中感喚此符時沒有任何反應。
“此符余兄要是信得過我,以後我打宗內之人幫你重新修得一番。”冷燁有些可惜地說道。
“不就是枚子母符嗎?”余平滿不在乎的說道。
“余兄不要少看了這子母符,這可算得上是無價之寶,我黑河宗都並不多,因為它所需的材料太難得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以前一直在主峰的東院?”余平把玩了一下那枚子符,見其上面再無冷燁的痕迹后,才隨手扔進進儲物袋中問道。
“大部分時間在,但我可以發下神魂誓言,並且以後能盡我所能滿足師兄三個要求;至於我這隱身的法寶師兄拿去也無法使用,我建議師兄最好是去皇都,那才是應該去的地方......”冷燁說完注視着余平。
只見余平緩緩收起青雲劍。
冷燁見此,背着落霞宗的方向,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