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唐恩看見南星慢慢朝她走來,三米,兩米,最終停在一米處,站定。
“你還好嗎?南星。”唐恩有些擔心。
南星只是看着唐恩,轉身離去。
“他在想些什麼呢?”唐恩自言自語。
南星的身影越來越遠。
飯後,唐恩照白及的要求前往不予。
這些日子唐恩只與白及交流過兩次。
不予在東南路。從外面看,只是一家普通的店,裝飾有點小清新。不過,唐恩覺得內里肯定別有洞天。誰叫這是白及選的呢!唐恩有些自嘲的想。
推門進去時,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唐恩環顧四周,沒有發現老闆。
有一面牆引起唐恩的注意。那面牆被刷成火紅的顏色,用黑色的筆勾勒出眼、耳,和手的圖案。圖案四周的空間被一張張照片擠占。
唐恩走過去,一張張地看,感受着他們的情緒。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喜或悲。
只有那張照片,不喜不悲。照片中的主人公則是——南星。
那時的南星大概還在讀初中,身量比現在羸弱許多,五官也沒張開,帶着少年的羞澀與純真。不過,眼神,還是如現在一樣,冷、暗。只是,照片上的他心裏還有光芒。現在,大概,已經全部熄滅了吧。
“你好,你是?”一道聲音伴隨着風鈴聲響起。
“我是唐恩。你?”唐恩皺着眉。
“我是這家店的老闆。”男人急着說。
“這家店的裝修真有意思!尤其是那面牆。”
“謝謝。”男人放下了手上的箱子。“那面牆啊,這跟一個奇怪的女孩子有關。不過,那個女孩子還真是奇怪啊!真是,誰會在大熱天穿個厚厚的大衛衣,還把帽子戴上。”
“那倒是有些奇怪。”唐恩附和道。
“不過,老闆,請問有沒有給我的信。我朋友和我說她在這留了一封信。”
“還真有。我來找找。等等。”老闆進了前台,翻找起來。
“謝謝叔叔。”
“誒,沒事。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喜歡玩這些遊戲,我啊,是老了。”
“哪有,您還年輕着呢!”
“誒,找到了。你來看看,是不是這個?”老闆邊說邊把信叫給唐恩。
信是簡單的白色,上面用藍色水性筆寫着“Yesornot?”
“那當然是YES了。”唐恩懶懶說道。
儘管現在的唐恩很是開心,可惜付家就不是了。
這次不在是以往的忽視。而是比忽視更殘酷的寂靜。這種寂靜在暴風雨來臨前。當然,也會在結束之後。世界獨你一人,也只有你一人,永遠。不論過去,還是將來。
只是這場暴風雨終是來得有些早了,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該來的總是會來,逃也逃不掉。也許,唐恩從未想逃過。
“你有什麼資格動清琀的東西。”女人大聲向唐恩咆哮。
付國生用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女人前方。
“你說啊!你說啊!你有什麼資格!你算什麼東西!你算什麼東西!”女人情緒不穩,只是一味向唐恩喊着。
唐恩不想理會,也不覺得自己動了付清琀的物品。這一個多月,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個外人,一個總有一日會離開,不,是會被趕出去的人。也正如此,唐恩一直很小心,從不會動那人的東西。
雖然唐恩不在意,但到底感覺自己沒有被尊重。所以,唐恩想直接回房,三人都冷靜冷靜。
只是,未曾料到,女人快步衝過來,一掌甩在唐恩的臉上,之後又快速地拉扯唐恩的頭髮。
唐恩覺得可笑,也不想被人如此對待。她不想讓唐爸擔心,即使唐爸不知道。
“你說我不是東西,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不在乎。只是,你有什麼資格,你有什麼權利,可以明目張胆地打我。”唐恩邊說邊激烈地反抗。
“砰!”女人被推倒在地。
女人和唐恩都顯得狼狽。
一直以來,付國生一直都是二人中間的調和劑。只是,這次,該做選擇了。
付國生終是打了唐恩一巴掌。響,脆。
唐恩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頭也有些暈。或許,還會流鼻血吧。
唐恩有些佩服自己,竟還能想這些事。付國生還在說著,像個正直的,審判囚犯的法官,“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能推她?”
唐恩冷冷地看着付國生:“為什麼不能。她算老幾。”
付國生似是被唐恩的眼神嚇着,愣愣的看着唐恩走進房間,收拾東西,打開房門離開。
這一幕就像是註定的,註定着唐恩的青春。門開,又關。來,一人;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