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真相
“魯公子,你來了……快快坐下吧。”
傅遠山在床上半坐着,腰間綁着繃帶,隱隱還有血色滲透出來。
雖然已經蘇醒過來,但他的身體依舊非常虛弱,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說起話來也沙啞微弱。
一旁的春桃和秋草正給他煮着藥草,雪幕城現在物資短缺,藥草還都是從城中勉強找到的。
“巡撫大人,身體感覺好些了嗎?”
“呵……”傅遠山長長舒了口氣。“活是活下來,但我金丹被那妖魔的影襲毀了大半,一時半會是很難恢復了。我千百分小心,卻還是沒有算到暗殺這一招,早日如此,那日就該聽你的不擺那酒宴。”
“大人,事情已經發生,就不要再糾結於過去了。我們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打贏接下來的仗。”
“這雪暮城,接下來就全靠魯公子了。”
魯周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回道:“我定當儘力而為,即便敵不過那妖魔大軍,將要保證大人周全,最起碼也要護送您離開雪幕城。”
“我已經交代給下面人,這段時間金甲衛全聽你的安排。”傅遠山苦笑起來,乾咳了兩聲,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公子的才智遠在我之上,相信可以指揮好金甲衛的。”
“我有幾件事還心有疑惑,希望您能如實告訴我。”魯周朝傅遠山使了個臉色,傅遠山便讓所有看守的侍衛退下。
魯周也示意春桃和秋草暫時離開傅遠山的房間。
“魯公子有什麼疑問,直說便是。”傅遠山聲音壓得很低。”都到了這個關頭,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即便是朝廷的秘事告訴你都無妨。“
“大人,我問的第一件事便是您之前說的那朝廷援兵十日內可到雪幕城的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魯周這話一說完,傅遠山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兩個人的氣氛陷入了冰冷的沉默之中,房間內突然寂靜無聲。
“哈……這些都被魯公子看在眼裏了嗎?”傅遠山長嘆起來。“那我便如實告訴你好了,這件事我心裏也沒底。”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何來沒底一說。”
傅遠山眼睛空洞地看着屋頂,神色有幾分黯然。”因為我傅遠山在朝廷並無多少分量。“
”為何?我之前聽聞大人可是皇親國戚啊。“
“皇親國戚?可笑啊,這個名諱估計也就是那些凡人還在心心念念吧。”傅遠山又猛咳了兩聲,魯周連連把一旁的葯湯遞了過去。“想說清楚這件事,需要從很久很久之前說起了,而且同這次對抗妖魔潮也沒有多少關係,不知公子願意聽嗎?”
“大人覺得沒用,但對我魯周來說或許就是制勝的良方。”
“要講清楚我的事情就要把這大驪國的真實面貌告訴你,這些是和妖魔無關的事情。
自這個世界第一人發現有些人可以吸收靈氣之後,便有了修行一說,人們發現修行者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每個人能的修行方式不同,日積月累便逐漸形成一個又一個的宗門。
在這片疆土未一統之前,曾是百宗爭鳴之態,你所了解的這些修行者,無論是陰陽之道還是天地之道,其實之上都有宗元,是為百宗。當然這個百宗不是說真的有一百個,只是代表着繁多冗雜而已。”
傅遠山喝了口葯湯緩緩說道。
”到後來我傅氏一族靠着兵伐宗的一統百宗,建立了大驪國,但依舊無法消弱百宗的力量,百家的掌宗人在朝廷都有各自的力量。“
“您的意思是說,這些門派,譬如說天聖門,火刀門,之上都還有一個大的宗門嗎?”
“天聖門屬於道宗,火刀門屬於陰陽宗,他們都是大家之下的旁支而已。就拿天聖門而言,這個門派看似是修道修仙,超脫世俗,實際上他們的掌門天闕就是道宗庄氏家族的一條血脈,天闕的兄長便是天道宗現在的掌宗人。這天聖門與朝廷關係密切得很。”
傅遠山突然把這些魯周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這麼清楚地講出來,一時間讓魯周有些瞠目結舌。
他起初以為這些大門派修行者已經很厲害了,殊不知也只是大宗的一條小分支而已。
”那是不是意味着,當今皇帝本身也是修行者,而且掌管着天下的修行者。“
”可以這樣說吧,明面上朝廷只是掌管着天下百姓,但實際上百姓只是最淺顯的一層罷了……那些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一招便可讓天崩地裂,河水倒流,不把他們管好,談何一統?要想統領他們,靠的便是對靈氣的控制。“
這樣越聽魯周就覺得越糊塗了,一時間接收的信息太多,他自然有些迷亂,連忙問道:“大人說的這些,和我們剛剛談的援兵一事,我實在找不出半分聯繫。”
“本來一統之後,百家已然各成體系,大家相安無事,天下太平。壞就壞在,妖魔來了。
十年前,妖魔入人間世,第一個侵蝕的便是大驪,自此百宗分崩離析,到現在各家各自為政,早已不聽朝廷命令了,甚至還會與朝廷為敵。那些妖魔就更不用說了,鎏光所統領的妖魔潮只是三十多支妖魔潮之一,在他之上還有魔尊魔皇,相比於這雪幕小城,朝廷還有太多地方要用兵。
實際上,我只是朝廷一個不起眼的棋子而已,本來離開皇城之前,皇上就告訴過我儘力避免與妖魔直接衝突,但我是朝廷命官,連我都不保護這些百姓,他們豈不是只能等死?!”
這些事情,其實傅遠山起初沒想過告訴魯周,但這些時日親眼看過魯周的妖魔改造之法之後,他心頭有些幻想。
他憧憬着眼前這個年輕人,未來或許能徹底趕走妖魔,甚至能將大驪百宗的事情解決。
因為這妖魔改造之法不同於百宗任何一門,遇強則強,有無限的可能性。
“這些門派不會在乎雪幕城的普通百姓,朝廷也力不可支,所以我們就只能看自己造化了。”魯周臉色倒沒有多麼難看,實際上他也大體猜到了一些結果。“巡撫大人起初對那些士兵這麼說,也是為了安撫民心吧。”
“魯周啊,這全城百姓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