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逃出生天
前世時魯周做過無數的設計,也看過無數的圖紙,作為設計天才的他,從未覺得一張圖紙能夠複雜到一個設計師看到頭疼的地步。
但今天這張《炎魔尊赤城最終結構示意圖》的每一根線條,都讓看得精疲力盡。
赤城身上的五個主體部分,幾乎每一部分都有上百根骨頭,魯周要做的就是把每兩根骨頭的關節處進行改裝替換,而且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一處失誤,整個改造就要重新開始。
魯周必須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才行,還要保持着高度的理性,手抖一下都不行。
他覺得這個工作量甚至不亞於獨自一身設計一整座城池。
“終於是完成了。”
當魯周說出這句話時,其實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這三天他日夜不休地改造着赤城的身體,終於成功的把那團微弱的魔元真火保存下來,他心裏明白這只是個初步階段,後續肯定還有很多程序要進行完善,但現階段他力所能及也只有這些了。
被改造之後的赤城,頭上和背上的骨頭都被替換成了寒雪礦晶,而丹田處也進行了適度的加固處理。現在的赤城感覺就像是一個冰與火的融合體。
起初魯周嘗試過用鋼鐵直接改造,但赤城身體的火屬性幾乎在一瞬間就將鋼鐵融為汁水。
最後他翻騰了自己的須彌戒半天,才找出一小塊自己曾經拿來給肉山做冰拳的寒雪礦晶,也只有這種冰屬性的材料才能勉強支撐住赤城身體的熱度。
若按《妖魔設計手冊》上的說明來講,用冰屬性的材料去改造炎屬性的妖魔是極為不妥的,甚至會大大消減妖魔本身的修為,但西安阿紫的魯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將改造完成,日後再設法尋找炎屬性的材料進行替換。
在經過這三天三夜的折騰之後,赤城早已經奄奄一息了,癱坐在岩壁旁已經站不起身。
“完成了嗎……好……很好,那我們便可以準備逃出去了。”
赤城撐着身體,稍稍挪動了幾寸,一個黑漆漆的小洞便出現在他身後的岩壁之上,沒有了遮擋,小洞裏立馬就有凜冽的凍風躥進來。
“幾十年來,我每天都用體內的真火……融化堅冰,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打出一條可以爬行的通道。”
魯周走近一看,那黑洞雖然只有一個人的大小,但卻又很強的風感,這意味着小洞已經和上面的地面貫通了。
他不得不佩服眼前妖魔的求生欲,可以強到這個地步,寧願耗盡自己的真火,也要打通一條通往自由的崎路。
“現在就離開吧……或許再晚就來不及了。”
說完這話,赤城就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昏睡過去了。
魯周控制肉山把赤城扛在肩上,然後讓血妖姬拽着那截冰蓮鏈率先進入小洞開路,而他和肉山則順着冰鏈的方向緊隨其後。
一鑽進小洞,魯周才發現裏面是別有洞天,厚厚的冰層竟然被赤城用火焰硬是燒出一條蜿蜒的小徑,曲折向上,直通外面的世界。
魯周不得不感嘆,這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個不可思議的工程了。
雪幕之底離地面本就有三千多米的距離,加上這樣曲折向前讓路程變得更長,這三魔一人的緩緩爬行的確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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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本是寂靜無聲的雪幕城外,也響起陣陣不尋常的馬蹄聲。
長長的雪徑之上,上百輛馬車正在飛馳着,騎馬的人大多穿着官服,每輛馬車之上都馱着滿滿的財寶家當。
有的馬車上時不時會掉下幾顆靈石甚至是一些金銀珠寶,都無人肯下車拾撿,任憑這些寶貝墜落在風雪之中。
整隻車隊為首的便是那一身白衣的公子郭興。
此時的他的神情也似乎有些疲憊,牽着馬趕到身後一個用狐貂雪絨縫製的轎子旁。
“爹……我們就這樣離去,那傅遠山會放過我們嗎?”
轎子上的帷帳被緩緩揭開,郭仕達正坐在裏面用小火爐暖着手。
“不放過又能怎樣,即便是我們留下來,他就能寬待我們父子嗎?”相比於郭興,父親郭仕達倒顯得異常安閑淡定。“倒不如趁着他出城巡視,咱們一走了之。”
“可那傅遠山貴為巡撫,是皇親國戚啊,若是他跟皇上奏我們的本,天涯海角也能抓住我們。”
“你這逆子之前不管不顧,現在倒知道怕了,晚了!”郭仕達猛得把火爐推到了一邊,有些氣憤。“現在我們只能寄希望於那三江城外天聖門的天闕仙尊,這些年你爹我也沒少供養這位老仙人,再加上這上百車的奇珍異寶,相信他會給咱們父子倆幾分薄面的。”
在做雪幕城知府的這些年裏,郭仕達幾乎是將一城的財富全納入了自己囊中,此刻遷移也是傾巢而動,不光帶走了珠寶,還帶走了城裏幾乎所有的附庸。
郭家的附庸多為官差和武者,是防護雪幕城的唯一力量,這些人悄然離去,雪幕城也就等於是只剩下一個空殼了。
“幾天之前,你爹我就收到了天聖門一位道長的飛鴿傳書,說是妖魔潮就要侵襲雪幕城了,那傅遠山勢必會留下來死守城池,倒時候他是死是活還不好說呢……哼哼。”郭仕達撫着自己的鬍子,意味深長的笑了。
“妖魔潮……”郭興沉吟了兩句,一聽到妖魔,他的腦海便會有一道陰影。
“爹,您說那兩個天聖門的弟子能夠解決掉魯周嗎?咱們對他家做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他僥倖活下來勢必會找咱們尋仇的。”
郭仕達嘆息了一聲,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說道:“興兒啊,不是為父說你,你就是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看上去不可一世,實際上卻是縮手縮腳。爹不止一次跟你說,做事就要做決。”
“讓那兩個天聖門的弟子下那雪幕之底,其實就是一石二鳥之計,咱們把巢車割斷,也等於是斷了所有人的活路。即便是魯周可以僥倖逃出來,倒時候咱們就跟天闕仙尊說是魯周殺了他兩個弟子,這小子得罪了天聖門,豈會有活路。”
經郭仕達一講,郭興不由點了點頭。“爹,您真是老謀深算。”
“而且我就這麼告訴你吧,魯周根本逃不出來的,縱使是那兩個天聖門弟子解決不了他,城底的那個妖魔也不會放過他。”
“妖魔?雪幕之底關押着妖魔?”之前郭興也都是按照父親的意思辦事,只知道雪幕城有這麼一個隱秘的地方,並不知道雪幕之底到底有什麼。
“你年紀還小,應該不知道那個妖魔的恐怖,呵呵……炎魔尊赤城,這隻妖魔可曾經讓半個大驪聞風喪膽啊。”
郭仕達一邊感嘆着,一邊輕輕把帷帳緩緩降了下去。
“好了好了,為父累了,抓緊趕路吧,記住到了三江城之後,把你那些惡習都改一改,好好恢復我郭家的實力才是正事!”
郭興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駕馬又趕到了整隻車隊的最後方,那裏還有一個花紅色的小轎子。
“她怎麼樣了?”
車轎前的車夫搖了搖頭,說道:“溫姑娘,還是一言不發。”
他把馬牽給一旁的手下,然後獨身一身踏進了轎子。
轎子裏溫婉正一動不動地倚在那兒,神情憔悴,滿眼淚痕。
溫婉的身旁還坐着她的父親溫老頭,此時正怯弱地低着頭,渾身打顫。
“你這混蛋,為什麼點我的穴道,快放了我。”一見是郭興,溫婉立馬罵道。
郭興輕輕拿手帕幫溫婉擦乾了眼淚,然後輕聲細語道:“婉兒姑娘何必不識時務呢,你此刻回城就將面臨妖魔潮,到時候九死一生還不如跟着我逃出生天,你知道城裏多少人想跟着我郭家離開這裏都沒有機會嗎?”
“那就讓我去尋死!嗚嗚嗚……周哥哥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溫婉啜泣道。
“那個人死了你該高興才是,沒了媒妁之言的束縛,你便可以和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一邊說著郭興的手一邊撫摸起溫婉的臉頰。“你說是不是啊,溫大叔。”
那溫老頭早就嚇破了膽,只會連連應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