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齊圳掃了三爺眼已經貼着人小姑娘腰后的手,默不作聲退出去。

他還是別在這裏礙眼了。自打知道自家三爺的心思,他就腦海里就總忍不住蹦出大灰狼叼小白兔回窩的畫面,嘖嘖……三爺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可徐硯是怎麼都不會認的,任初寧喊得口乾也只得一句不是。雖然並不想修復小姑娘和魏家的關係,但為了保護她,不讓外界中傷她,魏家暫時不能甩掉。

徐硯心底也認為小姑娘多半是和安成公主有關係了。

喊到最後,初寧也不管他了,拿圓溜溜地眼瞪他,轉身就跑出去了。

美人一嗔,百媚生。徐硯在她離開后,腦海里還是她嬌嬌的樣子,抬手揉揉額頭。

他真是要瘋魔了。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小姑娘跑走了,很快又跑回來了,手裏還抱着一沓紙。

徐硯愣了下,奇道:「不是生氣不理人了嗎?」

初寧不說話,拚命板着小臉,然後將手裏的紙一股腦塞他懷裏,轉身再離開的時候還拿眼角瞥他。

那有着桃花瓣一樣弧度的眼角就化作了勾子般,眸光流轉間儘是瀲灧風情,把徐硯勾得直心頭髮酥,恨不得上前將人捉回來。

到底還是有理智的,只能睜眼看她跑走,自己苦笑。

等到徐硯靜下心來看手裏的東西時,神色一怔。

上面都是小姑娘的筆跡,娟秀的筆鋒似她人一樣,而上面寫的都是杭州府及浙江的官員名單。

不少人已經在這兩年調任了。

紙頁泛黃,筆跡早幹了許久,有幾頁紙上還被水滴一樣的東西暈染着,墨跡也有暈化的痕迹。

這不是近來寫的東西。

是什麼時候。

徐硯指尖微抖,一下又一下撫過那些暈染開的墨跡。

他猛然站起身,也不管紙張因此散落滿地,尋着門腳步慌亂地出了院子。

他一路往內宅去,跨過垂花門,來到門口種着玉簪花叢的院子。因為入冬,花樹葉子已盡落,枝桿瑟瑟裸露在寒風中。

這樣的情影,讓徐硯浮想起小姑娘無助不舍,坐在桌前,一邊落淚一邊認真寫下那些名單的畫面。

他心臟就被揪了一下,讓他呼吸都為之一窒,腳下更快了。

汐楠和綠裳正在端着茶點從廊下走過,見到他進來,忙屈膝見禮。可她們沒有聽到徐硯的回應,抬眼一看,正屋綉寶瓶的鍛面帘子在搖晃,哪裏還有徐硯的身影。

緊接着,她們又聽見自家姑娘低呼一聲徐三叔,然後是銀鈴一般的笑聲。

徐硯因為她給的東西激動到不能自持。

小姑娘在他離京前寫下這份東西,後來卻沒有給他,肯定是傷心中寫下的,以為自此要跟他別離幾年。

她那麼難過,卻還是一心念着他。

世上再也沒有比這種全心全意的感情更叫人悸動。

徐硯進屋后,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小姑娘雙腳離地,才會有那一聲驚呼。然後是被他放在炕桌,不由分說將她背起來,嚇得她又叫又笑。

徐硯背着她直接出了屋:「我們去垂釣。」

初寧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情緒高昂,一點也不像她平時眾容清貴的徐三叔。但現在這麼冷,她趴在他背上笑着說:「湖邊冷,不釣魚。」

「那我們放紙鳶。」

「家裏沒有紙鳶!」

寒風中放紙鳶就不冷了嗎?

初寧笑得直顫,徐三叔究竟怎麼了這是。

徐硯卻背着她,堅定地說:「就放紙鳶,我給你做,再給你描色。想要什麼樣的,就做什麼樣的。」

堂堂少年探花郎,如今正五品的官老爺,居然要給她畫紙鳶。

初寧笑聲更加愉悅了,挑着眉說:「好,我要畫財神爺的!」

她要賺多多的銀子,回報她的徐三叔!

徐硯也被她逗笑了,哪裏有人在紙鳶上畫財神爺的!

笑過後,初寧大概知道為什麼他那麼高興了,是因為自己剛才給的名單嗎?

小姑娘就圈着他脖子,臉頰貼在他耳朵邊,輕聲說:「徐三叔,您任期快滿了,我也希望能幫到您,而不是事事要您操心。」

徐硯一顆心彷彿就化了水,久久沒說話。

此時京城的徐家,管事的高興把徐硯寄回的家書遞到老人手中。

徐老夫人拿着厚實的家書,高興得直笑:「哎喲,我這兒怎麼突然不一字值千金了,居然寫了那麼些來!」

等到拆開看過後,老人面上的歡喜一點點散去,到最後竟是手都顫抖,嚇得林媽媽忙上連喊幾聲。

「今天老三是不是有家書送回來?」

徐大老爺剛剛從大理寺衙門歸家,任氏在幫他更衣,想到管事提了一嘴,便向妻子打聽。

任氏神色頓了頓,乾笑一聲:「似乎是。」

「什麼叫似乎是?」徐大老爺皺眉看向妻子,「你晚上又沒到母親那裏去?」

一個字又字,顯出責備來。

任氏眼底有委屈,幫他理着系帶說:「什麼叫又,我去了母親那兒請安,可她揮揮手就把我們都趕回來了,什麼也沒有說。家書的事是聽到管事那麼說,那應該是送回來了。」

「母親把你們都趕回來了?安哥兒他們也沒留?」

「沒留。」

徐大老爺心裏就‘咯噔’一下:「是不是三弟那出什麼事了?我得去問問。」

說罷嫌棄任氏動作慢,拂開她的手,自己利索系好腰帶就往外走。任氏聽着他在外頭喊人打燈籠的聲音,直咬唇。

自打上回她和大嫂冤枉了宋家那小丫頭,而且這裏頭有侄女的算計,丈夫對自己明顯沒有以前好了,好幾回還暗示她不要帶兒女回任家。

好像任家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要把她兒子女兒吃了!

任氏覺得氣悶,就站在屋子裏,聽着他被人簇擁離開的腳步聲。

徐大老爺匆忙來到碧桐院,發現明間的燈燭已經滅了。他更覺得有異,也等不及丫鬟通報,徑直進屋就朝內室去了。

「母親,兒子回來了。」

來到槅扇處,他試着喊了一聲。

只是室內安安靜靜的,他想再喊,結果小丫鬟跟進來說:「大老爺,老夫人並不在屋裏。」

這個時辰不在屋裏?

「這外頭都黑了,又冷,看着要下雪的樣子。老夫人去哪裏了?」徐大老爺吃驚,小丫鬟搖搖頭:「老夫人沒說,是林媽媽單獨陪着出去的。」

林媽媽……徐大老爺想到一個地方,可能也只得那個地方了。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又出了門,他身後的小廝護衛都快跟不上他腳步。

徐家的祠堂里,銀髮的老人正站在丈夫的牌位前,手裏拿着帕子細細地擦拭。

其實每天都有人打掃,哪裏會落灰,但她就是一絲不苟地,每個細處都不放過。

林媽媽看着老人憂心忡忡的樣子,只能在邊上嘆氣。

自打收到信,老人就這個樣子了。

問是怎麼了,閉嘴不提,然後就到祠堂來祭拜老太爺。

她是老人身邊的跟得最久的人了,哪裏不知道這心裏是存着事,當年三老爺負氣出走的時候,老夫人就在祠堂呆了整夜。

這究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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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上限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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