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流水磨刀局
“嘀!”
戴的電子錶響了一聲,時間00:00。
已經將老屋鎖好,閉目坐在門前的沈江濤一步竄出,朝後山而去。
夜色瀰漫,山間的霧氣格外濃郁。
沈江濤沒有走山路,而是在林子裏穿行,山石濕滑,草絆林阻,沈江濤幾次差點摔倒。
經過幾個路口時,就看到有黑影守在那裏。
這王家看來已經有了戒心。
沈江濤很快到了鐮刀坡斜對面的一座山上,這座叫鷹嘴山的山形很惡,全是陡崖峭壁,林木稀少,山頂上更是連根草都沒有。
極為險峻的一大塊懸崖凸伸出去,凌在河上。
到了山頂后,沈江濤從地上挖出一個陶罐,這是他幾天前埋下的,揭開蓋子,味道很熏人,是滿滿的一罐子火藥。
沈江濤小心的接好雷管,然後用一根繩子把陶罐放到了懸崖下面,一截長長引線到山頂。
站在山上,往下正好可以看到鐮刀坡上那一片墓地。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沈江濤知道師父的突然橫死,肯定和王家有關。
“風水,利人,也可害人,慎!慎!慎!”沈江濤想着《五行風水術》上寫着的這句話,掏出火柴,一劃點燃了引線。
“轟隆!”
陶罐爆炸,那一片懸崖頓時被炸塌掉到了鐮刀坡對面的河灣上。
從山上看去,就好似給鐮刀坡刀口下放了一塊小小的磨石。
鐮刀坡的“刀山河柄”風水就生了變化,因為這一塊斷崖,就成了“流水磨刀”風水局。
這樣很大程度上消除鐮刀坡開墓對長壽村的影響。
很快,就見十幾個黑影從各處竄出,驚慌失措的跑到了那片墓地上,看着那些黑衣人,沈江濤內心不自覺的湧現出了一陣心酸,倘若不是因為這王家,長壽村也不會遭此劫難,倘若自己要是早一點明白這風水的厲害,現在也不會淪落至此。
對於王家所做的惡事,沈江濤現在只能這樣進行一定程度的消除,還不能懲戒,但他已經將這一筆賬牢牢記下。
離開這裏后,自己一定會好好研習風水並謀求發展,等到有了實力,一定要為長壽村那些枉死去的人討回一個公道。
狠狠握了一下拳頭,他便將目光移開,快速下山。
離長壽村最近的是西井集,要去清安市,必須從西井集坐大巴車。
沈江濤對清安市並不了解,只從幾個到村裡野營的城裏人嘴裏聽到過,西井集則去買過幾次年貨。
西井集,坐落在長壽村東北方向,這個集市位於兩座大山交匯處,是另一座小鎮的中心,那個小鎮與那兩座大山成一個天然的三角形狀,名字也恰如其分叫着三角鎮。
三角鎮是一個山間小鎮,面積沒有其它鄉鎮那麼大,但因為西井集的存在,可謂是這十里八鄉所有鄉鎮中的首富。
那裏有很多人的家裏都有黑白電視機,更有些人的家裏還安裝了座機電話,這相對於長壽村這種收音機都很罕見的村子,是很難想像的富裕了。
三角鎮周圍鄉鎮有很多人都在那裏打工,為的不是別的,就是想在那裏混上一套房子,享受那繁華地帶的生活。
沈江濤連夜趕路,好不容易在中午的時候來到這個三角鎮的附近,兩座高聳的大山彷彿平地冒出來一樣,很突兀的出現在沈江濤面前。
站在一個山埡口往下看,三角鎮被兩座大山像抱孩子一樣摟在山腳下,車水馬龍,一片繁榮。
三角鎮的風水是典型的“兩山護寶”,左山擋風,右山擋雨,中間存氣,看得沈江濤不由豎了一下大拇指。
“真是一座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
對於一個風水師來說,一眼便能看出這西井集所居的位置,正是三角鎮的風水眼,當然,在現在這個社會,風水被很多人看成是封建迷信,並不相信。
讚歎一聲后,沈江濤上了大道,向鎮裏走去。
一進三角鎮,就是長壽村根本看不到景象,三輪車、拖拉機的聲音滿大街都是,它們上面基本上拉的貨物都是蔬菜之類的食料,順着三輪車的方向看去,它們所前往的地方是西井集,那裏有着一排排飯店餐館,飢腸轆轆的沈江濤隔着老遠都能聞到飄出來的香味。
一路走過去,周圍大街上還有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附近的村民都集中在這裏做買賣,來來往往都是人。
看到三角鎮繁華的一幕,沈江濤一邊走一邊帶着好奇東張西望的向四周看着。
雖然但沈江濤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但這裏是和長壽村完全不同的,沈江濤很多東西都沒有見過。
最關鍵的一點,他知道可以從這裏坐大巴車去清安市,但怎麼坐,去那坐,他完全不知道。
一路走來,問了很多人,沈江濤發現這些人一個個都很冷漠,要麼是白了他一眼,要麼是不耐煩的揮手根本不聽他問話。
這和在長壽村時完全不同,在村裡,你要問點什麼事情,知道的會詳細耐心的和你說,不知道的也會拉着你不厭其煩的去找可能知道的人幫你問。
沈江濤疑惑又感慨,難道這大城市的人都這樣?
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聽到一個熟悉的口音傳到了沈江濤的耳朵里。
“真是撞邪了,老婆,你說三年前這家生意那麼火,怎麼我們一接手就這麼點背,三角鎮這麼多租房的人,可偏偏不到我們這裏來……哎,算了,還是回到農村種地……”
這個口音,與長壽村的口音相近,必然是與長壽村相鄰村子裏出來的人。
從說話人抱怨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來,在這三年的時間裏,是做房屋買賣中介之類的生意,現在肯定是賠了……
熟悉的口音讓沈江濤感到一種親切感,他快步向前,來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一個打着“華眾地產”牌子的房屋中介所。
裏面一個中年男人一邊搬東西一邊連連嘆氣,他的臉色極為難看,而其中還有一個中年婦女,也是一臉難過的在那幫男人遞東西,還一邊低聲抽泣着,看她的樣子,在家裏的地位應該很差。
“三年前我說別接手這裏,你就是不聽,賠了這麼多錢,現在該怎麼辦呀……”
“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這個中介所之所以倒閉就是你哭出來的。”
男人破口大罵,好像這一切的錯誤都要歸到那中年婦女的身上。
好不容易找到可能問路的人,沈江濤只能硬着頭皮在男子氣頭上進去。
中年婦女見有人進來,連忙放下東西,雙手胡亂的快速的擦了幾下眼角,那沮喪的臉立刻變的喜氣,還擠出滿臉的笑意。
中年男人也立即收起的憤怒,客氣的笑着問:“這位小兄弟,是要租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