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素卿
回了客棧后，沉毅結了個陣將狸貓妖放出困在裏面，狸貓妖被笙七的電鞭捆着倒也掙扎不了什麼
沉毅和笙七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哼，今日倒了霉竟撞上了九幽門弟子，您身旁這位更是不簡單”狸貓妖看向笙七
她面色淡然，說到笙七時抬眼看了下她
“你為何殺人”
“很簡單啊，為了增長修為，不過我殺的都是那十惡不赦之人”她倒覺得自己殺得沒錯了
“作為妖，殺人就是錯，因為你們沒資格干擾人界的生死”沉毅的話像重鎚一般砸中狸貓妖的心，她眼中帶淚，全然一副頹喪的模樣
“說實話吧，你為了什麼”沉毅又問道
狸貓妖閉眼淚水從她的眼眶中順流而下
“為了……償還這一輩子都還不清的賬”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報他的救命之恩，可如今……呵，沒能幫得了他反倒犯下這樣的殺孽”
語閉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痛苦，哭出聲來，沉毅和笙七面面相覷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靜靜地等她發泄自己的情緒
狸貓妖名為素卿，是一個名為白芍的修仙人為她取的，他們相遇時，素卿才三百歲，還是一隻不諳世事的小狸貓，她的母親去得早只留她自己自力更生常被那些妖怪欺負
記得當時她正被那些妖怪拳打腳踢，甚至差點將她殺了取下妖丹吃掉，幸得白芍相助將那些妖怪盡數收了，救下素卿后又替她療傷
白芍生得清秀好看一身白衣仙氣飄然，他本是個得到仙人因厭倦塵世歸隱山間潛心修鍊，救下素卿后秉着對她的憐憫之心悉心照料她，還給她取名素卿，山間妖怪知道有個厲害仙人在此也不敢作惡，更知道那仙人是護着這素卿的，也不敢再去找她麻煩，有了白芍的照拂素卿自然過得十分舒暢，她常常給白芍帶些稀奇的野果子，有時也會給他帶來一些自己獵得的動物，白芍也不見外都收下了，就這樣一人一妖相互扶持度過了幾百年
素卿長大了，白芍仍是那副年輕好看的模樣，他們時常一起去河邊釣魚，白芍放好魚竿靜靜等待，素卿化作原身在他身旁安靜的伴着，本來一切都是平靜而美好的，可突如其來的災禍卻將這一切都毀了
那日如往常一樣他們去了河邊，周邊沒有任何異樣，素卿安靜的坐在一旁，白芍靜靜的等待魚兒上鉤，水中突然竄出一團黑霧直衝素卿而來，白芍眼疾手快將她推開黑霧便進入了白芍體內
許是白芍體中的靈力將它壓住了片刻，可過不了多時白芍的脖頸處冒出許多黑色的筋脈，他努力壓制痛苦的樣子讓素卿在一旁束手無策只能急得哭，最終白芍暈了過去，素卿哭着一路哭着將他扶着帶回了他所住的小屋中
看着白芍痛苦皺眉素卿突然覺得無力，她好後悔自己不夠強大，不能幫白芍，若是她的靈力再強大些或許就能救他了吧
心裏這麼想着時，她也想到了增強靈力的方法，便是吸食靈氣，而靈氣來源就是那些集天地精華而生的靈物還有修仙者
白芍說過她雖是妖但不可做惡妖，所以傷人的事情萬不可做，所以她只能去往一些仙山下尋找吸食天地精華的仙草靈物，白芍靠着她每日的靈力灌輸漸漸舒緩了些，但還是會有惡化的時候
一日，白芍突然開始發作，而這一次更加嚴重，他變得不像從前一樣，發了狂似的將周圍的一切毀壞，素卿無法控制哭着緊緊抱住他的腰身，發狂的白芍想要將她甩掉一掌一掌的拍向她，許是僅存的一絲清醒讓他控制住自己出手的力度否則素卿早已沒命，只是吐了幾口血，但因為靈力大幅度的輸出使她乏累，堅持不住暈死過去了，可她的雙手還是緊緊抱着白芍
許久白芍也逐漸清醒過來，她將素卿抱上床榻休息，看着她的樣子他暗暗下了決心
第二日，待素卿找到失蹤的白芍時，他全身是血，天降大雨將他整個人都淋濕了，血侵染了他素白的衣袍，他竟要尋死，素卿將自己一大半的靈力給了白芍才讓他的身體稍有好轉可仍舊是昏迷不醒，她意識到此時需要更多的靈力，於是便趕往仙山四處搜尋仙草靈物
天違人願，素卿被仙山上的小弟子發現，說她偷盜揚言要將她除掉，並去除她一身靈力以儆效尤，讓那些妖物不敢再來此叨擾，素卿本就沒了一半靈力，三兩招就被那小弟子給打倒了，眼看他手中的靈劍就要刺來，素卿想到還等着她去救的白芍，心裏越發痛苦着急
“殺了他”
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像是她的又不是她的，千鈞一髮之際素卿揮手阻擋之時一道黑霧將那小弟子給打出幾步遠，那小弟子被擊倒在地后撐起手吐了幾口血又倒了下去，再也沒有醒來過
素卿愣愣的看着站起身來，抬起右手看着自己手掌間若隱若現的黑霧，便是這與之相似的黑霧害得白芍變成如今這番樣子的，可是……
剛才那聲音響起時，素卿體內便融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這力量比之妖力更勝，這世間強大的除了她不可觸及的神力便是邪魔之力
“你已經接受這股力量了，不過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還有一小部分在你一心想救的人身上，這本就該是你承受的，卻陰差陽錯到了另一人身上，竟還是修仙者，不肯屈服這力量的就只有被痛苦折磨而死，可如今要想將那力量轉入到你身上需得先補足你身上缺失的靈力提高你的修為”暗中有人沉聲道
素卿雖然感到害怕，但剛才就是這聲音幫了自己，她已經沒有辦法了，如今有人相助定是選擇相信的，無論好壞
“你只需將剛才被你打死的仙人體內靈氣吸干，再找四五個左右，便可補足靈氣提升修為，屆時再將那力量轉移到你身上”
那人的方法對素卿來說不失為良計，可……
她看向那已死的仙人，想到如果自己這麼做了白芍定會責怪她，甚至會討厭她，但若白芍死了，日後怕是連個討厭她的人也沒有了吧，想到這裏她面露苦笑，自己從小便無親無故，在深山之中皆是受人欺負，可白芍就好像她的親人一般照顧着她，讓她有了滿滿的幸福感，更有了歸屬感
“去吧孩子，若是再晚了他可就沒命了”那聲音中帶着強大的驅使力，素卿被引導着走向那已死的小弟子，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全身的靈力吸出
回去以後她將那些得來的仙草熬成湯藥喂白芍服下，先治理好他的傷口及內傷，隨後灌輸靈力讓他少些痛苦
素卿還是不想隨意殺人，她聽說山下的鎮上一直有幾個修仙的惡人，持強凌弱，於是便趁夜出手，將他們的靈力吸干，可她體內突然有股惡性突襲，靈力吸干以後她又將幾人的精氣血吸食乾淨，待她清醒過來時見了幾人的慘狀內心倍受折磨，回去時她不敢進屋，只敢在外面看着昏睡的白芍，她覺得自己好臟，不配接近他，所以決定吸食完最後一人後便將那力量轉移，從此離開白芍走得遠遠的
聽說鎮上來了修仙的人，素卿想都沒想便要動手，最終落得到如今的下場
聽完她的故事，笙七感慨，萬物之靈有這七情六慾究竟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