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央
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兕獸看着庭院裏忙着釀酒的主人，小包子似的臉皺的更像包子了，他們來人間兩個月了，主人每天除了釀酒就是釀酒。
“小兕，你去福記樓買點下酒菜回來。”瑾羽眼裏盯着釀好的桂花酒，想起前些日子在招搖山挖出來的桂花釀。有些嘴饞，配上福記樓的下酒菜那是正正好的。
小兕抬頭看了看頭頂略傾斜的日頭，滿心歡喜地應道：“好的。”思附着多買點福記的燒鵝回來，主人就好那口。
“算了，我同你一起去吧。”瑾羽拿起帕子擦了擦纖細的雙手。
“好好好。”小兕高興壞了，這是主子這兩月來頭次說要出門。
人潮擁擠的街道，充斥耳膜的吆喝聲。人界就是熱鬧。
瑾羽換了套男裝，步履平穩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曾在人界生活了十年。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不由的想起了種種往事，稍稍有些愣神。
“讓開…讓開。”一陣叫囂聲闖入耳中，不待瑾羽反應，便是給人重重的推了一把，險些摔倒在地，辛虧小兕及時反應。
“你找死。”小兕胸腔燃起了怒火，暗惱剛剛只顧看熱鬧，讓這卑賤的凡人衝撞主人了。
“哈哈哈，你個小屁孩口氣不小，你知道你爺爺我是誰嗎?”囂張的聲音配着一張滿是橫肉的臉，但臉上卻掛了彩，鼻青臉腫的臉上扭曲的表情，若是幼齒小兒估計早就嚇的失了魂了。
小兕雖然外型是那半大孩童，可卻已是數萬高齡了：“我是你爺爺。”小兕清脆澀味的聲音，讓人忍俊不禁。一句話已經讓圍觀的人群一愣了，哪想小兕還衝那惡霸打出了軟綿綿的一拳。驚掉一眾人的下巴。
“哈哈，有種。”惡霸一手抓住了小兕的衝天髻。
小兕顯然忘了，出門前瑾羽封了他的法力，他現在是名副其實八九歲孩童。但輸人不輸陣，小兕瞪大他圓滾滾的眼睛，企圖用眼神威懾惡霸。
“可以放開他嗎？”瑾羽想小兕是大孩子了，不能老是扎着衝天髻了，不然老讓人揪着辮子。
惡霸愣神，清貴公子哥的模樣，翩翩風姿，好似商量的口吻，聲音卻是讓人一寒，惡霸定神看着面前出塵的公子模樣的瑾羽，隨手將小兕扔在了地上：“你在跟我說話。”剛剛也是個小白臉壞他好事，他要找回場子。
“完了完了，這公子要遭殃了，這黃霸天可不是好惹。”圍觀的人群為瑾羽惋惜，卻沒人敢上前阻攔。
就在人們不忍直視那血腥畫面時，黃霸天卻是“嗷”的一嗓子，被揍飛了。
瑾羽覺得原本喧鬧的場景，什麼聲音都進不了耳朵了，滿眼都是突然出現在面前為她打到惡霸的人。
“你…你…又是你，你搶一個姑娘還不夠，現在還要搶一個公子嗎？”黃霸天覺得這人就是他的剋星，他看上一姑娘，他橫插一杠，現在又為一個小白臉，士可殺不可辱：“來人，給我揍他。”黃霸天霸氣的孔道。
然而，他的那些凶神惡煞的手下，卻無一人敢上，前一刻被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好像看到眼前出現的男人，就渾身都痛。
黃霸天罵罵咧咧的詛咒幾聲，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口頭上找回場子：“看不出你一表人才，其實是個腌臟貨，葷素不忌，男女不忌。”說完不等人反應過來就轉身先逃了，惹得人群一陣叫好。
黃霸天一干人走了，也就沒熱鬧看了，誰也沒將黃霸天的話放心上，人群漸?。兕獸盯着眼前相依偎的兩人，心裏比被那黃霸天揪着小辮子還憤怒。
瑾羽看着眼前的兩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確實是一對璧人。
“你們沒事吧。”見瑾羽和兕獸一言不發，離央以為他們是被惡霸嚇着了。
然，瑾羽思緒飄遠。
“羽兒…羽兒，我們勝了。哈哈哈，勝了。”瑾羽看着一向沉穩的將軍笑的像個孩子，也忍不住雙眼彎彎。下一秒畫面卻是那打了勝仗的將軍倒在了血泊里，瑾羽抱着他，神色悲傷看着嘴裏冒着血沫的將軍：“離央，你不要死。你的百姓還需要你。”
“你...呢。”將軍吃力的想抬手摸下近在咫尺的盛顏，他多麼舍不下這清冷絕塵的人啊。
“我....也需要你的。”瑾羽想着他們一起十年的種種。將軍未等女子把話說完，就沒了呼吸。
瑾羽回神看着眼前英氣逼人的男人，忍不住想摸一下那找了許久的俊顏，眼光觸及他身旁的女子，緩聲道：“多謝。”
離央微微頷首，這麼個模樣確實容易招人遐想：“天快黑了，你們回去小心些。”一個柔弱公子，一個幼齒孩童，離央覺得要關懷他們一點。
瑾羽點點頭不發一言的走了。小兕見主人走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離央快步跟上了瑾羽。
“那公子的風姿，真是難得一見啊，是不是啊離央？”
離央莫名被小兕瞪了一眼，正奇怪，難道他不該幫他們，就感覺手臂被人扯着，回眸看着身旁的女子：“瑤妹，說的是。”
原來他還是叫離央，那為何會不記得我了。十月的天透着濃重的涼意，秋風中夾着深深嘆息。
小兕亦步亦趨的緊跟着瑾羽，沒了方才熱鬧心思。
“呀…小四，真是你啊。”福記樓里御風見到小兕大為的驚喜。忍不住摸着他的小辮子。
小兕見到眼前放大嬉笑的臉，暗叫不好，果然，他的小辮子就被他揪到手裏去了：“放手。”他現在無比討厭他這孩童身體，雖然，主人曾說這樣很好。
瑾羽坐在人聲鼎沸的大堂，眼神冷冷的看着笑鬧的御風。
額
御風面色訕訕的鬆開手，這美人咋換個裝扮就更冷了。
“客官，您的燒鵝好了。”跑堂的可忙得沒時間看他們氛圍有哪不妥。熱情的把打包好的燒鵝和小菜放在了瑾羽手邊的桌上，就忙着去招呼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