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泉城降妖
今天是大年三十.昨天我等了一天,孫萍也沒回來。00ks.com零點看書.
眼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準備過年的人都陸續回家了,而孫萍,依然沒有回來。
以前孫萍也經常不守時不按點,但今天不一樣啊,今天是大年夜,四處都有放煙花的人群,陽氣太重,對她影響會很大。而且煙花這東西本身就是用來驅趕年獸的,辟邪作用相當強,她一路要躲着煙花躲着人群,實在讓人擔心啊。
10點了,依然見不到孫萍的鬼影。
我實在坐不住了,孫萍臨走的時候好像是說要找鎮魂去吧,鎮魂住在泉城廣場附近,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扯上外套就出門了,正巧一輛K52到站,我便上了車。
車裏空蕩蕩的,除了司機,只有另外一名男乘客了。此人身材修長,帶着金絲眼鏡,文質彬彬。他的懷裏還抱着一
束跟他身材一樣修長的煙花,看樣子是大號的“竄天猴”。
果然看出是大年夜了,這一路一十三站,沒有一個人上車。
終於到了泉城廣場,我一躍而下,衝著泉標狂奔。
跑了沒幾步,我覺察到了什麼,猛得停下來,一個急轉身,看見剛才那個眼鏡男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喘粗氣。
“你跟着我幹嘛?”我喝問。
眼睛男扶了扶眼鏡,順了順氣,道::“這位兄弟,你印堂發黑,陰氣入骨,今夜恐怕有血光之災啊!”
我啞然失笑:“現在連算命先生都學會包裝了昂!”我看了一眼他懷中的煙花,繼續說:“然後你會說想破劫買煙
花是吧?哪來的回哪去,我有急事沒功夫跟你瞎胡鬧!”說完我拔腿就要走。
“慢着!”眼睛男大喊,走上前來,道:“你是在找人,對吧?”
我剛要驚訝,轉念一想,我這樣行色匆匆,八成就是要找人,這些江湖騙子最擅長察言觀色、揣摩人意,不能上當!何況,我找的也不是人,是鬼啊。
見我不答話,眼睛男有些急了,道:“你真的晦氣很重!我是誠心要幫你,不是什麼算命先生!”言罷,他從大衣的內兜里摸出一支湯匙來。
我定睛一看,那湯匙銀光錚亮,手柄上雕着滿天花語,相當精緻。
我皺皺眉,現在的江湖騙子,連道具都準備得這麼專業,果然技術含量很高啊!
他閉目,提氣,左掌印在我胸口,右手握着湯匙,向前平舉。
我心想,幸虧我是個男的,要是女的還被佔了便宜了呢!
奇迹發生了。
他手中的湯匙自動旋轉起來,最後,面向東方,慢慢地、慢慢地彎成了90度角!
意念湯匙?原來他還真有兩下子。
眼睛男收起左手,右手依然平舉,睜開眼皺着眉看我。
我等待他開價錢,趕緊把他打發走我好找孫萍。
“你找的……是個鬼?”他吞吞吐吐地問。
這回我可是被雷到了,要是尋常的騙子,怎麼著也不會問這種問題的,因為99.99%的人不會出門找鬼的,當然,那個例外就是我。
“怎麼,你不是騙子?”我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快說,快說,她在哪?”
他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湯匙,猶豫道:“在正東方500米左右,不過,鬼的話...”
正東方500米!我調頭就跑,鬼怎麼了,鬼也有好壞啊!話說我怎麼老有不祥的預感,孫萍這大過年的你可別出事啊!
眼鏡男見我跑了,略一猶豫,也跟了上來。
車站向東500米,文化長廊。
孫萍背靠孔子像半蹲在那裏,縮成了一團,雙手高舉,利用地形勉強擺了個三才陣,護住了周身。而她的面前,是一個高大的穿黑風衣的男子。
真的很高大,大概有兩米左右的樣子。
一見這個情況,我氣還沒喘勻呢就大喝一聲:“喂!閃開!你想幹嘛?”
孫萍見我來了,意外又驚恐,尖聲喊到:“哎呀你怎麼來了!快跑啊!跑啊!”
正好眼睛男也趕到了,我一下把他懷中的煙花全抱了過來,風口對着風衣男。
風衣男轉過身來,漏出蒼白的臉,一笑,血紅的犬牙漏了出來。
“小夥子,很勇敢嘛,你,不怕死嗎?”風衣男笑到。
“怕死就死不了了?怕死有毛用!”我把煙花的風口對準風衣男,大喊:“放孫萍走!不然別怪煙花不認人!”
風衣男皺了皺眉,看來對煙花還是有些忌憚的,但是又不想就這樣放過孫萍,便說:“你認為,我會躲不開嗎?再說,你就不怕傷到你這個小妹妹?”
“她跟着我活了20年了,年年見煙花,你說她會怕嗎?快閃開!不然我點火了!”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心裏也沒底,孫萍八成還是怕煙花的。但是現在這個不是重點,因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不抽煙,身上沒火...
我對風衣男怒目而視,腳步卻悄悄往眼鏡男那邊挪了挪,小聲說:“兄弟,借個火。”
顯然是什麼都看不見、還在滿頭問號的眼鏡男被我這突然的一句話給弄蒙了,用正常的音量回了句:“啊?我不抽煙,沒火啊。”
我生平第一次想抽一個陌生人的耳光。
風衣男顯然是聽見了,他先是一楞,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我沮喪地把煙花一扔,嘆了口氣,道:“我們談談別的條件把,錢、陽壽,或者別的什麼。”
風衣男顯然覺得我很幽默,又笑了一會,才說:“食物有資格跟獵手談條件么?沒想到我的年夜飯還挺豐盛的!我什麼都不要,只是想吃飯前跟食物玩玩而已。”
愁死我了,最怕的就是這種沒有目的、單純只為吃飯的傢伙了。
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站着的眼鏡男發話了:“是不是很難對付?你告訴我它的位置,我做了它。”他一邊說著,又摸出一柄新湯匙。
聞聽此言,我突然心生一計:讓眼睛男裝摸做樣吸引注意力,在他出手的瞬間抱起孫萍就竄!拿個破勺子就想扔死厲鬼?這完全沒有可能的!
心意已決,我告訴眼鏡男左方10點鐘方向半米,眼見着眼睛男伸直手臂像提着飛刀似得提起湯匙,我也腳尖蹬住地板伺機待發。
“扔!”我一聲令下,在眼睛男揚手的同時一蹬地,箭一般向著孫萍沖了過去。
那個高大的風衣男輕蔑地一笑,完全無視眼鏡男的攻擊,輕輕一揚手,一團黑光向我砸來。
我?我又不是超人,當然沒能躲開...
眼見我一個猴子撈月就能夠到孫萍,就差那麼幾公分的距離,我卻被打飛到了對面柱子上。
“死妮子,你就不會過來迎下我嗎!”黑光砸到我側面小腹上了。我捂着腰子沖孫萍咧咧。
孫萍一臉委屈:“我,我被它的氣場壓制住了,動不了啊!你,你沒事吧!”
我剛要答話,卻看見眼前閃起了耀眼的白光。
發光的地方,是風衣男的胸口。
風衣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發光的胸口,眼見着傷口緩慢而堅定地擴大、擴大。
他的身後,入牆三分的湯匙還在微微顫動。
眼鏡男好像看見了什麼,收起了投擲的姿勢,衝著目瞪口呆的我打了個響指,笑到:“好像搞定了。”
“洛、洛陽銀?”風衣男好像終於反映了過來,猛得用手按住胸口,一團黑氣瞬間遮住了傷口的白光。
“你們等着!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言罷,風衣男化作一團黑光飛走了,黑光之中還拖着一絲閃亮的白線。
失去了壓力的孫萍像泄了氣似得瞬間解了三才陣,跪在那大口喘粗氣,她看向我這邊,只是沒功夫說話。
我回了她一個眼神,搖了搖頭示意我沒事。她像是鬆了口氣,閉上眼養神。
眼鏡男走過來將我扶起,見我捂着側腹,便從懷裏又抽出柄湯匙,示意我按在傷口。
“洛陽銀?”我接過湯匙,仔細觀察了一下,“能驅邪?”
“古代皇帝用來打造陵前金剛的材料,你說呢?”眼鏡男笑笑。
我也笑了:“開始我還以為你是江湖騙子呢,多有得罪,多多包含。對了,還沒請教恩人尊姓大名呢?”
眼睛男有些不好意思:“什麼尊姓大名,我叫唐文碩,以後有事找我就是了。”
回想起他拿湯匙的姿勢,我不能確定地問:“四川唐門?”
唐文碩樂了:“唐家人多少都會些暗器手法,我的主職是占卜,再細點分的話,主要是占星。”
如此,我被偶然遇到的占星師唐文碩救了命,不過我好像忘了件事...
孫萍的骨灰盒...--------------------------------------------------------------------------------------------------------
“什麼?孫萍的骨灰盒丟了?!”父親聞言大喊一聲。
我捂着耳朵皺着眉,心說有必要這麼激動么。
父親在公安廳的政治偵察部工作。啥叫政治偵察部?恩,這麼說吧,檢察院大家都知道吧,當其他部門有貪污**現象時,檢察院負責查處,而檢察院的人貪污**了怎麼辦呢,就該由家父出馬了。
話說檢察院的人可都是業中行家,反腐是拿手好戲,反反腐更是一流。以前父親很難抓住他們的把柄,對此頭疼不已,但孫萍來了以後,情況大有好轉。那些機密材料藏得再深,也格不住一個鬼翻騰啊!由於有了孫萍的幫助,父親破獲了大量棘手的大案要案,真正成了貪官聞風喪膽的風雲人物。
“萍萍幫了咱家大忙,這回這個事該輪到咱幫她了!”父親鄭重地說。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犯罪時間?犯罪地點?犯罪動機?有目擊證人么?或者有什麼線索么?腳印?指紋?”父親十分正經地一一詢問。
我一頭黑線,鬼哪來的腳印指紋啊...
“實在不行,我叫光電科的來拍個片子,現在紅外線追蹤很先進的!”父親還在滔滔不絕。
越說越離譜了,紅外線?紫外線也白搭啊!
我揉揉太陽穴,幫不上忙直說就是了,還弄得這麼慷慨激昂的,耽誤時間。
“總之呢,萍萍,”父親站起來,面向電視櫃,”這事我們劉家幫定了,我幫不上忙,還有我兒子;我兒子幫不上忙,還有我孫子。那叫啥來着,哦對,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是吧……”
我也站起來,壓住父親的雙肩把他按回沙發上,無奈地說:“人家孫萍為了表示對您的尊敬,一直端坐在您對面呢,沒在電視柜上...”
父親一揮手:“領會精神,領會精神!這個,我抓貪官是內行,可這鬼鬼神神的東西……我是個黨員,是無神論者……兒子,這事你可得重視起來,孫萍對咱家可是大功臣啊,你……你解決不了這事不許入黨!”
這都哪跟哪啊,我一頭汗,趕緊把父親又架了起來,往卧室推:“您還是繼續研究段義合的案子去吧...”
“別推我啊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虛心呢!唉對了,對了對了,”父親像是想起了什麼,強行站住,”孫萍現在的盒子是你高中的同學送的吧,叫什麼石……石小柱是吧。”
我一寒:“您是指石曉龍么...”
“哦對,就是他,領會精神!盒子是他送的,不是說還挺有來歷的么,沒準他有找回來的方法呢?去問問他吧!”
費了半天勁,就這句最有用!趕緊聯繫石小柱,啊不,石曉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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