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三、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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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三、遭遇
凌雲身形一晃,立時就化為一團輕飄飄的白色輕煙,如離弦之箭穿透飛舟的光罩,向著玉祥宮的方向激射而去。
“孫道友,我和凌雲先走一步,請千萬珍重”蕭容心憂凌雲在情急之下會做出衝動的莽撞事情,連忙匆匆丟下一句就緊跟着飛去。
蕭容雖然後行,耽誤了一兩息的時間,但是隨心步加上空靈遁結合的身法一經施展,凌雲身上又有蕭容的神識纏繞,很快就鎖定了先行飛掠出來的凌雲,不到片刻就已經追了上來,用神識喝止凌雲,“凌雲,凌雲,等等我……”
凌雲頭也不回,悶聲回道:“對不起小容,我很擔心我娘。我可能會暫時顧不上你,你當心一點”
蕭容見凌雲擺出一副危險勿近的架勢,飛遁之中忽然右手豎起一環繞,收斂起遁光,變幻成一團七彩靈光,然後就猛然提速,衝進了凌雲的遁光之內。這才現出身形來,伸手握住了凌雲的手,柔聲說道:“凌雲,我用不着你照顧,我會和你並肩站在一起。等一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希望你不要衝動,以免失了先機,請你記得,好嗎?”
見蕭容貿然衝進自己的遁光里來,凌雲嚇了一跳,兩人都是元嬰修士,全力飛遁的時候遁光中夾帶的力度可不是鬧着玩的,蕭容說闖就闖,雖然有自己及時控制避讓的因素在,可看蕭容進來之後面不改色氣不喘的樣子,就可想而知蕭容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凌雲心中稍安了些,點了點頭,反握住了蕭容的手。
方才發現玉祥宮異常的時候,飛舟距離玉祥宮也不過數千里的路程,此刻在兩人全力飛遁之下,很快就來到了玉祥宮外的千里之內。方才詭異危險的氣息就出現了那麼短短的一瞬間,此刻遠處的玉祥宮一片寧靜,好像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
可是凌雲心頭越發的沉重,此前一直能夠感應到的白飄凝虛弱的氣息突然消失了,是那種從天地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那種感覺,讓他膽戰心驚,不,不對,是讓他有些無法控制的有長長的一段時間裏心跳都停止了,腦海中一片空白。當他回過神來之後,已經是蕭容追上來,在他身後擔憂的喊自己的名。
凌雲知道蕭容的擔憂,也知道她害怕自己太過衝動而失控。可是,那個氣息忽然消失掉的人,是他的生身母親。原本是孤兒的凌雲,就算身為修仙之士,也有過幻想自己擁有雙親的美好場景,只是數百年來一直是想而不得。可就在他已經變成元嬰修士之後的某一天,收到生身父親的訊息,原來他的父親是撫養他、教導他、讓他尊敬賀崇拜的師傅,他的母親,是那個每隔上十年八年必定在他生日之際趕來玉祥宮的白前輩,每次都笑得那麼的溫柔憐愛的看着自己。只是師傅,父親,已經隕落了,母親現在也生死不知,這讓他如何能夠鎮定得了,讓他如何能夠不衝動?
忽然,正在全力駕馭遁光向前飛掠的凌雲猛然停下,是蕭容伸手拽住了他的手,“凌雲,停下”
“怎麼?”凌雲轉頭詫異的看着蕭容,剛疑惑的問出,卻忽然轉回頭來,雙眼之中靈光閃耀,凝神看向玉祥宮的方向。
灰茫蒼茫的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點閃亮,好像是將要熄滅的火焰餘燼。那閃亮向著自己這邊飛遁而來,速度竟然的快速,前一刻還只是一點點不用神識和靈犀神目同時查看就幾乎被忽略掉的小小閃亮,可后一刻已經變成了一個拳頭大的光點,而且那光點還在繼續變大,再看光點已經近在七八十里之外。
凌雲心頭一動,原本已經消失的白飄凝的氣息又再度出現,雖然很微弱可的確出現了。再凝神看那已經清晰無比的飛射而來的光點,凌雲忽然驚喜的喊道:“是白前輩,是我娘親”說著就要迎上去。
的確是白飄凝不過是小一號,或者說是小了很多號的白飄凝,三寸來高的小小女嬰,眉目宛然就是白飄凝的模樣,可是身腿等長,紅撲撲的臉蛋,肉乎圓滾的手臂,一手抓了根藤條,一手拿了柄白玉如意,分明就是白飄凝的元嬰
她的肉身呢?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能讓白飄凝捨棄肉身以元嬰之體遠遁奔逃?
蕭容和凌雲同時看清楚了來人的身份,而且她還感應到了在白飄凝身後數千里之外,有另一股強盛至極又有幾分熟悉的氣息緊追而來。見凌雲要迎將上去,立刻身化輕煙,趕在了凌雲的前面。只是她卻是斜下里飛出,和凌雲漸漸拉開了數里的距離,然後就伸手一晃,玉潤修長的手指指縫中頓時出現了數枚即發性陣盤。
“嗖嗖”數聲連響中,凌雲迎上了白飄凝,而在白飄凝身後數里遠的高空中,也有數層靈光光罩乍然出現又乍然消失。
“娘”凌雲離得老遠就喊了出來,此前在被囚禁的身後,無聊之時凌雲曾設想過很多和白飄凝相見的場景,甚至賭氣的打算到時候一定不會理會她,誰讓她為了追求長生大道而狠心拋棄自己的可是現在凌雲根本就毫不生澀的喊了出來,好像他從記事起就是在白飄凝的疼愛呵護中長大的一樣。
白飄凝元嬰的小臉上還驚魂未定,先在掃了一眼凌雲,又回頭看了看來路,見那乍然出現的法陣光罩,又見那追趕自己的氣息還未追上來,鬆了一口氣。這才轉頭看向凌雲,遁速稍慢,卻沒有停下,口中童音喊道:“凌雲回頭快逃,我肉身已毀,不是玄冥的對手”
說話間凌雲和白飄凝已經幾乎擦肩,凌雲看了一眼蕭容也現身飛了過來,這才連忙回身跟上,“娘,這是怎麼回事?”
聽見這個稱呼,白飄凝小臉上神態複雜,苦笑道:“沒想到我盼望了數百年的這個稱呼,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我聽到。唉,玄冥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來一具肉身,和你師父,哦,和你父親一摸一樣,殘餘的氣息都是一般無二的,我一時不查上了個惡當,被玄冥老祖困住,最後自爆肉身才逃出生天。”
說完轉頭看向不聲不響跟上來的蕭容,也是極為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嘆道:“我那日還不放心,沒想到你還真一直對凌雲不離不棄”
蕭容連忙一笑,忽然想起一物,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個吊墜拋給白飄凝,恭聲說道:“太長老,這個是我偶然得到的養魂之物,太長老現在是元嬰之體,不知道這東西能否對太長老有幫助,還請太長老鑒別一下。”
白飄凝接過稍加檢查,見那吊墜外形是個小巧的白玉蓮花樣的飾物,其實卻是極其難得的定魂玉髓,正好可以用來穩定直接有些激蕩不穩的元嬰,直接就掛在了白嫩嫩的脖頸間,正要對蕭容這個以前很難入得了她眼此時看來卻怎麼都得看得上了的徒孫說上些什麼,忽然卻是小臉一綳,止住遁速,兩條胖乎乎的手臂張開,上前幾步護在了凌雲之前。
蕭容也是心頭一動,立刻雙手連拋,數枚即發性陣盤拋向了白飄凝正面對的前方,位於三人之北的一個虛無空渺的地方,緊跟着就是雙唇一張,噴出一抹金芒。金芒立時化為數丈長,將近半丈多寬的一條金光組成的靈光飄帶,圍繞在了三人遁光之外。
凌雲這時也拿出了法寶,卻是站開一步,和白飄凝的小元嬰幾乎的並肩,他如何能夠縮在白飄凝和蕭容的後面?
“玄冥,你給我滾出來”白飄凝的小臉綳得緊緊,臉上說不出是驚慌還是驚恐,亦或是憤恨,因為元嬰之體而顯得大而滾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陣盤拋去的方向,“玄冥你出來,不要總是像個底下的幽魂,專在背地裏搞些陰謀詭計”
嘭嘭兩聲響動,蕭容看着自己發出去的八道法陣瞬間被擊破了兩座,臉上卻不驚不燥,沒有絲毫驚慌的看着枯瘦的玄冥老祖從六層法陣光罩之內現出身形來。
玄冥桀桀輕笑,貪婪的看着白飄凝的元嬰之身,舔了舔嘴唇說道:“白道友,你之前不是說什麼雪道友‘你去了,我也不想一個人苦熬下去了么?’,不如道友你做做好事,就直接將你的元嬰送給我,我答應你,讓你投胎轉世,來世再和雪道友共敘今世情緣”
這攻心之語也太過敷衍了些吧,哪個不知道想雪凌這種衝擊化神不果都身隕的修士,根本就是身體和元神俱滅,哪裏還有轉世投胎的機會?即便是雪凌能夠轉世,他也已經不再說今生的雪凌了,而是一個全新的陌生人了,白飄凝和一個陌生人能有什麼情緣好敘?
白飄凝冷笑,“玄冥老兒你不要妄想,我是不會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拱手相讓的,你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樣將我沒有絲毫後患的殺掉”
蕭容看向凌雲,凌雲冷峻的看向玄冥,滿臉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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