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八、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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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零八、驚聞

白雪城是冰莽雪原最東邊的一個邊陲小城,城主只是一個金丹修士,不過因為歸屬於冰莽雪原的第一大派玉祥宮,雖然也偶然有高階修士進出白雪城,倒也無人主動挑釁,所以城主的日子過得還是頗為悠閑的。

又因為白雪城終年大雪瀰漫,一年之中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是處在不見天日的極夜,所以雖然白雪城也有眾多修士,也有坊市,卻人流稀少,修士們大都閉關苦修,或者外出歷練獵殺雪獸。坊市街上大部分時候都是門可羅雀,只有三三兩兩的熟客偶爾上門。

所以羅二深深的寂寞了,築基中期的他守着一間丹藥鋪子聊以度日,卻因為壽元將盡,閉關無趣,所以成為了坊市街上唯一一個每日按時開店關店,遇上半夜敲門的就更加興奮的店主。

這一日羅二照例倚着店門翹首以盼,想着最近極夜,應該有修士想要趁機外出獵殺那些晝伏夜出的高階雪獸,說不定等一下就會有修士前來,自己也能找到個聊天的對象。

這不來了

羅二看着寂靜的街道對面走來了三個人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個男修,一個女修,羅二興奮的直搓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開的是黑店,終於來了打劫的買賣了呢。

恩,打頭的是一個蹦蹦跳跳的男童,看起來四五歲的樣子,粉妝雪嫩的,穿了一套雪白的大毛衣裳,長長的白毛領襯得他的小臉蛋粉粉嫩嫩,可愛的好像仙童一般。只是,羅二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只是為什麼自己看不透這男童的修為,難道是什麼高階修士故意幻化了戲弄自己的。

羅二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看向走在第二位的那位女修。遠遠看去只覺得那女修肌膚瑩彩,耀眼的很,羅二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相貌,已經驚恐的低下頭去。這個,也是看不透修為的,難道又是一位高階?

怎麼會,接二連三的,羅二覺得自己的腦子忽然退化了,好像還沒有築基,哦,不是,好像還是雪原偏僻村落中的那個無知凡人孩童,看什麼都不看不清楚,看不明白,混混噩噩的。

羅二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才抬起頭來,卻看見在他低頭之前剛剛出現在對面的那三位修士,此刻已經來到了面前,那個男童正一手繞着圍在頸間的長長毛領,一邊仰着頭好奇的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啊”羅二嚇了一跳,猛然後退,很丟臉的差點被門檻絆倒,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戰戰兢兢的站定,深深施禮下去,顫聲喊道:“前,前輩……”

“阿俊哥哥,這人怎麼這樣啊?好像我欺負他了一樣。”一個委屈的童音響起,羅二偷偷的抬眼一看,那個仙童外表的前輩很孩子氣的撲到了那個相貌俊美的男修身上,小肩膀一聳一聳的,好像哭了似的。

“十七別玩了,嚇到這位道友了。”

那男修的聲音很是溫和,雖然也是自己看不透修為的,但想來應該不會性情易怒,自己的小命應該不會保不住才對。羅二鎮定了下來,只是還有些哆哆嗦嗦的上前,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下大禮,“三位前輩大駕光臨,晚輩深感蓬蓽生輝,不知道晚輩能為前輩做些什麼,還請前輩不吝告知。”

“你別怕,我在是初臨貴城,想要問問路,打聽一些事情。這裏雖然修士眾多,卻大都在苦修,我見你開了店門,便尋了上來。”

是那個女修的聲音,聽起來雖然清冷了些,卻透着股子溫和,羅二膽子更大了一些,連忙說道:“晚輩雖然修為低微,卻也在白雪城居住了百餘年,前輩有問,晚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容見他識趣,點點頭,想想從那個倒霉的築基修士神識中搜尋到的一點點線索,問道,“這裏是白雪城,據說是屬於玉祥宮的,那此處離玉祥宮有多遠?若趕去玉祥宮,你可由路線地圖等物?”

羅二連忙說道:“前輩說的是,白雪城是屬於玉祥宮的,白雪城的城主就是玉祥宮的金丹期弟子。若是要從白雪城趕去玉祥宮,大約要趕兩萬餘里的路程。因為冰莽雪原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天險之處還能屏蔽修士神識,無法感應方向,若是前輩需要趕往玉祥宮赴宴,晚輩這裏還有定位羅盤,還請前輩笑納。”

說著取出一個白氣繚繞的無色透明的寒冰羅盤來,恭敬的雙手遞出,“這寒冰羅盤上面刻着冰莽雪原的地圖,最大的白點之處便是玉祥宮所在的玉祥雪山了。”

蕭容輕輕伸手,那寒冰羅盤自動飛到了她手中。

果然,陣盤上是一副山巒平原俱全的地形圖,只是或許是因為地處雪原的關係,上面不管是平原也好,山巒也好,還是那些城郭也好,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其中在最上方有最為險峻的一座山峰,有一座閃閃發光的潔白宮殿,正是這店鋪掌柜的所說的玉祥宮。兩萬餘里,聽上去雖遠,但是現在自己已經結嬰,飛遁起來也不過是數日功夫。

這便是玉祥宮啊蕭容微微一笑,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問道:“你剛才說,要趕往玉祥宮赴宴,赴什麼宴?”

羅二正偷眼看着蕭容,不知道怎麼的,竟覺得這個肌膚瑩彩讓人不敢直視的女前輩有幾分眼熟,正發怔間聽得蕭容問,連忙收斂心神回道:“回前輩的話,玉祥宮少宮主將要舉行雙修大典,整個冰莽雪原上的高階前輩們,大都收到了消息,晚輩以為前輩也是要趕去赴宴觀禮的呢。”

“少宮主將要舉行雙修大典?”蕭容想起結嬰之時的幻像,不由心頭一跳,定定的看着那店鋪掌柜,一字一句的問道:“玉祥宮的少宮主,姓甚名甚?”

糟了突如其來的威壓瀰漫在整個店鋪之中,羅二站立不穩,渾身骨骼啪啪嗒嗒的響着跪伏在地上,掙扎着放穩聲音回道:“叫凌雲,是前任雪宮主的關門弟子。”

凌雲雙修大典

蕭容腦子裏嗡嗡一片,什麼念頭都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凌雲,怎麼就要舉行雙修大典了呢?自己沒去呢啊,他和誰結伴雙修?在被韋凌波自爆本命法寶招去雷音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不是說過了要等着自己去找他嗎……

是等不及了嗎?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

“容姐姐,容姐姐……”

“主人”

有模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容回過神來,心頭一驚,剛才還整潔歸整的一間店鋪,此刻滿室狼藉,就連頭頂晶瑩的冰牆也有几絲裂紋,是剛才自己失神之際未能控制住釋放出的威壓和外溢的法力所致。

那個店鋪掌柜不過是築基中期,此刻已經口鼻溢血神智不清,只會機械的叫着“前輩饒命”了。蕭容將其攝過來,發現自己剛才差點無意中殺了這個無辜的修士,只得嘆息一下,認命的為他修補心脈,喂他服食丹藥。

凌雲,我竟然被你影響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蕭容將已經恢復生機的店鋪掌柜的放在一邊,對着關切的看過來的阿俊和鮫十七勉強一笑,道:“我沒事了,只是有些心緒不穩,以後不會了。”

阿俊還想問什麼,鮫十七已經拉着他去翻這間店鋪的破爛了,好奇的讓阿俊給他指認這是什麼東西,那又是什麼東西。

鬼精靈的鮫十七,無條件關心自己的阿俊,蕭容的笑容就少了一些勉強,垂下眼去看着地上散亂的骨櫃抽屜。

凌雲雙修大典

不管怎麼樣,都要去親眼看看才行。感情不是法力修為,不是全心付出努力苦修就能一天深過一天,緣分的來去比修仙機緣還難以捉摸,若是這份聚少離多的感情真的緣盡了,那也沒有什麼哭天喊地的必要,只要聽他親口說出,感應到他的心意堅決,放手應該和自己想的那樣,或許並不難。

蕭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紋,白皙的掌心中,深而利落,沒有多少碎紋旁支的掌紋顯得格外明顯。記得自己還是凡人的時候,孤苦無依的流落街頭,有混騙的相士說這樣的掌紋心意堅定,是干大事的人,只是夫妻緣薄,可能會孤獨一生。不過那相士連自己是男童還是女童都分不清,又如何算得准呢

其他的不管,這樣堅毅而無旁騖的掌紋,想要抓緊時動作利落,想要放鬆時也不會拖泥帶水。

一定會的

蕭容點點頭,心緒平靜下來,靜靜等着那店鋪掌柜醒轉過來。

羅二雖然受傷頗重,可經過元嬰修士為他續接心脈,又服用了蕭容以前在金丹期服用的療傷丹藥,倒也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還感覺到一直以來卡着他的瓶頸有幾分鬆動,不由驚喜萬分,恨不得這位祖宗再發一次火,再砸他幾次店。“晚輩多謝前輩相助。”

蕭容卻很是平靜的問道,“你之前說那凌雲少宮主要舉行雙修大典,可知道他的雙修伴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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