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信我嗎

“我管你信不信，總之，我的事不需要你們再多管。”江以靜奪過沈浩軒手中的紙張，點了火將它全數燃盡。

她轉身離開，躍動的火光隱隱熄滅，燒完了兩張欠債，連帶着那個狂霸無情的杜笑笑留下的痕迹。

見聲音消停了，隔壁間正準備出來的鐘鴻文嘆了口氣，又坐了回去，他摸出枕底的一根發簪，還有那件小小的衣服，蒼老黝黑的雙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帶着皺紋的眼角漸漸泛起了淚花，都不值錢，卻很喜愛。

......

江以靜走得瀟洒，然而黑燈瞎火的夜裏根本看不清路，裹着被子一搖一晃的她，竟栽在了一個不知名的物體上，小腿磕疼得倒抽一口涼氣，眼淚一下子彪了出來，“嘶——”

“妻君？”

“瑾雲？你......你怎麼出來了。”江以靜站起身，莫名其妙的竟有些尷尬的因子傳了開來。

“想到妻君起來準是餓了。”沈瑾雲溫和着道，黑暗裏江以靜不知道他的神情，但想來也是如那浮雲一般平靜溫和，如井水一般平靜無波罷。

江以靜不知為何有些悵然若失，一想到他笑着卻沒有任何情緒總覺得心裏堵得慌。

“啊！對。”江以靜點點頭，這才想起自己起床的真正目的。

“鍋里溫着粥，我去給妻君盛碗來。”

“好。”

沈瑾雲拿了火摺子點了一盞煤油燈，黑乎乎的世界一下子亮堂起來，橙黃的火焰明亮而溫馨，江以靜直勾勾的盯着，原來黑暗裏有一束光是這樣的感覺。

火光倒映在她漆黑又清明的瞳仁里，溫暖打在她的面上，暈軟了她的輪廓，細細白白的小絨毛都變得清晰起來，沈瑾雲忽的覺得這個妻君有些不一樣了。

他垂下眸子，“走吧。”大概是因為這是他在這裏的最後一夜了，不舍吧......

“好。”

江以靜裹着被子跟着他去了廚房，沈瑾雲盛了碗粥，正端着進屋時江以靜道，“我們去外面吧。”屋子有了光依舊很黑，她怕黑，伸手不見五指。

“你會着涼的。”

“不會的，我穿了這麼多。”江以靜道，眸子似乎會發光，像裝滿了星辰，不過一會便暗淡下來，“不過你怕是會着涼，我們還是就在屋裏吧。”

“不會的。”沈瑾雲眼角含着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縱容。

“啊？”

在江以靜疑惑時，木門已經被打開。

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吹得她一個寒戰。

她興奮的跑出去，坐在沈瑾雲給她端來的小板凳上。

今夜的月亮不圓，卻很亮，周圍布着繁星，一閃一閃的，照亮了整片大地，煤油燈在一旁微微閃耀，在這一片星光下顯得多麼的微不足道，可這點燈火卻帶着溫暖照亮着這一片小天地。

沈瑾雲拉過她的腿，江以靜輕呼一聲，帶着震驚，她抬眸看向沈瑾雲，他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瓶子。

沈瑾雲提起她的褲子，嫻熟的取葯為她擦傷，江以靜愣愣的捧着碗裏的粥，溫溫熱熱的，也不燙，溫度剛好。

“你信我嗎？”江以靜看着沈瑾雲認真的樣子，不知是不是煤油燈的火焰太暖，一時竟沒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