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零章 治療方案
賀遠征望着眼前的小姑娘,雖然齊副院長對安夏的介紹,用了濃墨重彩,他也知道安夏不光是孫教授的愛徒,還是帝都霍家的孩子,可即便如此,他也只當是眼前的小姑娘,被冉迅一家人的凄慘所打動,說出來衝動的話。
“安夏姑娘,你了解患者的癥狀嗎?”
“看了資料,也診脈體檢過,患者的情況恨不樂觀,現在處於肝昏迷狀態,合併多重併發症。”
賀遠征點點頭,“患者的病情我跟你說過,檢查指標你也看了,當時腹腔打開后,腹水渾濁,肝臟腫大,上面嵌滿了小石子一般的結石,而膽管和膽囊則全部被堵死,推斷是泥沙型膽結石漸漸堵塞膽管,反流到肝區,污染肝區,引起高燒不退,肝臟腫大。
病人已經沒多少日子了,我也着急了醫院最好的專家會診,大家得出的結論都一樣,甚至我也請教過你的導師孫教授,全都是無能為力。”
安夏知道,自己這張臉,賀主任不相信很正常,畢竟這個病人屬於合併併發症,而且肝昏迷、腹水、腫大都是非常棘手的問題。
“賀主任,您能讓病人醒來嗎?”
賀遠征沉思片刻道:“醫院會儘力,用的都是最好的藥物,但能不能醒來,要看病人造化。”
“我能!”
賀遠征猛地抬起頭,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神清澈透着平靜,雙眸中的自信讓他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他忍不住笑笑,還是太年輕,加上又是最好的醫院最好的導師霍家的孩子,所以意氣風發很正常,但事實就是事實,這個病人已經沒救了,剩下的不過是在熬日子。
“安夏同學,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是這個病人的情況,華佗在世也無用。”
安夏見說服不了賀遠征,轉身出去,賀遠征低下頭,又忍不住笑了笑,還是太小,沉不住氣,自己措辭已經很軟和了,看來她似乎沒受住。
又過了半小時,辦公室又響起敲門聲,賀遠征看看錶,快下班了,這時候會是誰,結果推門進來的是安夏跟孫教授,還有另一位脾氣古怪的臧老師。
他站起來,“孫教授。”
“賀主任,我學生找過你嗎?”
“對。安夏跟您說了吧。”
“賀主任,讓安夏試試行嗎?出了事一切責任我承擔。”
什麼?賀遠征沒想到,孫教授會說這個話。
臧天寶把安夏開的藥方遞給賀遠征,“賀主任,這個藥方你快看看,這是失傳已久的溫中湯,專治肝腹水和肝昏迷,有清表利濕功效,這個藥方下去,病人極有可能退燒,甚至醒過來。”
“臧老師,病人用了此湯藥,一定能退燒清醒,不會有可能,她一定會醒過來。”
賀遠征有些錯亂,這是怎麼了,他看到了什麼?學生反駁老師?他記得齊副院長介紹這位古怪老頭可是中藥藥理學老師,那就是說對中藥造詣頗深,還挺有來頭,是協和醫學院大院長的師弟,然後現在被學生反駁,還一臉崇拜地看着學生。
帝都的人……都這麼古怪嗎?
“夏夏,你說這個方子能讓病人醒過來?”
安夏點點頭,“臧老師,可以醒來,我在古方的基礎上,針對病人癥狀做了幾味藥材的調整,今天晚上喂上一劑葯,明天早上病人就會漸漸退燒清醒,湯藥吃三劑,就能完全退燒,只是病人的五臟之氣太弱,虛不受補,所以無法上補藥,只能以清熱驅毒利濕為主。”
“這就很厲害了,夏夏,一會兒你把古方給老師寫一份行嗎?”
“可以的。”
賀遠征遠看越秘方了,這是老師找學生討要方子,似乎還打算找學生討教?這位臧老師看着六十來歲的老頭子了,還要問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
“賀主任,能否一試?我說個實話,病人現在已然如此,你們拿不出治療方案,其實病人就是在等死,那為什麼不能讓安夏試一試,也許有好的結果。”
怎麼可能有好結果?賀遠征覺得帝都的人一個兩個全都古怪得很,腦子有問題,腦迴路不正常,他倒是想打電話問問齊副院長,今天來的人是不是都不太正常,但這樣太失禮了,肝膽外科是從消化外科分出去的,肝臟手術又是最賺錢也最講技術的手術,所以他已經算是在齊副院長的內科地盤上分肉吃了,他相信此刻給齊副院長打電話,只會讓齊副院長看自己笑話。
“那需要徵得病人同意。”賀遠征退了一步,畢竟是帝都專家,還是不要得罪的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求到他們。
“請賀主任協助。”孫教授笑得很狐狸,安夏覺得有些奇怪,賀主任為何表情糾結。
安夏不知,科室主任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是說了算的,賀主任說徵得病人同意,孫教授立刻丟出請賀主任協助的話,說白了就是客氣地請賀遠征去協調病人家屬,如果這點事情賀主任都搞不定,要麼就是存心不想讓安夏治病,要麼就是他這個主任對自己一畝三分地的管控不咋地。
“那咱們一起去病房吧。”
賀遠征內心嘆了口氣,孫教授真狐狸,他居然看走眼了,以為中醫教授都是十分正直的,根本不是這樣,此刻他必須促成此事了,否則自己豈不是要讓齊副院長看笑話,讓帝都醫生們看笑話。
冉迅聽到安夏可以讓妻子清醒,激動地身體微顫,說不出話來。
“我想給你愛人治療看看,但是我沒法保證治好她,第一階段先讓她退燒,從肝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她醒過來後期的治療方案我再探討。”
“謝謝醫生,謝謝……嗚嗚……醫生。”冉迅握着孫教授的手,一個大男人哭得泣不成聲。
孫教授心道,又不是我救治你妻子,是安夏同學,你應該謝她,不過手上傳來的痛感,讓孫教授覺得,還是讓這個糙漢子抓自己的手吧,他手上那些老繭和糙皮,把自己的手都劃破了。
“快!快給安夏姐姐磕頭。”
質樸的苗族漢子,立刻喊來家裏兩個孩子,兩孩子迅速跪下給安夏磕頭,被安夏立刻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