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風玉露空付笑談(五)
第二卷西夏舊卷
第十八章詩會(上)
錢家經營着三國之內最大的錢莊,當然在各國之內皆有住所。何楚將錢坤送回府中,便匆忙的趕回家中。
何楚在府外剛下馬,便見到何二。何二是給何楚陪讀的小廝。
見到何二正要出門,何楚突然心生一計,便跑到何二身後,嚇何二個措手不及。
何二差點從馬上跌下,回頭正要怒罵,卻看見是何楚,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我的小少爺,小姐正要派我去找你回來”
“姐姐找我?發生什麼事了”何楚聽聞何溫寧找他,來不及聽何二磨叨,便拽着何二往後院去,邊走邊問。
“是不是賢王府的人又來送禮了”何楚皺着眉頭,臉上寫滿了不悅。眉毛微挑,怒目看着何二。
“不,不是”何二無奈的說到,連忙解釋。
何家沒有主母,何溫寧姐弟二人的母親一早便就過世,何溫寧雖只大了何楚兩歲,但是卻擔當起姐姐的責任。長兄如父,何溫寧則是長姐如母,一直對這個弟弟無微不至的照顧。
“楚兒”一道柔弱的女聲從旁邊傳來,語音溫柔婉轉,彷彿陽春三月的春風拂過人心。
何楚此刻並未覺得溫暖,訕訕的鬆開了拽着何二的手,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好意思的笑着。
“姐”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何溫寧走到何楚身邊,臉上故作生氣的模樣,但眼神中仍滿是溫柔。
“知、知道”何楚站在何溫寧身後,一手捂着腦袋,一手歉意地笑着。俊秀的臉上竟多了絲紅暈。
“今晚的詩會,交代你的你都做好了嗎”何溫寧一早上便將府上的大小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何家沒有主母,何敬又是一個武夫,更是不懂的持家之道,於是打理尚書府的事情便都交給了年僅十九的何溫寧。
“都做好了,送去各府的禮品我一大早上便去挨個送到,還有晚上的詩會——”何楚將姐姐交代的事情一一彙報着,一樣也不敢有所耽誤。
“嗯,做的不錯”何溫寧笑着看向何楚,滿是欣慰。
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廝急忙的跑到姐弟二人身前,氣喘吁吁的說道
“大小姐,賢王的禮品到了。”小廝心驚膽戰的抬頭看了眼何楚的臉色。
何楚咬牙切齒,不耐煩地說道
“向往常一樣退回去不久得了”
小廝繼續說道,語氣中有一絲顫抖。何小公子的脾氣,誰人不知。
“賢王派的人說,小姐務必要收下這次的禮品,如果仍拒絕,請當面談”
“這個賢王!”何楚氣的將手邊的樹枝直接折斷,接着樹枝發泄自己的怒火。
“姐姐,這個賢王一看就不安好心。”
“告訴賢王的人,我收下了”何溫寧微笑着,臉上仍是一貫的表情。
“楚兒,叫你給賢王府的禮品,你送到了嗎”
“這——”何楚眼神轉向別處,故意跳過話題。
“你去管家那備一份厚禮,送到賢王府上,算是回禮”何溫寧知道何楚的脾氣,無奈的對着小廝說。
“之後,你再去管家那多領二兩銀子,算是你今天的辛苦錢”
小廝驚訝的抬頭看着何溫寧,萬萬沒想到還會有他們這些下人的福利。一時間心中滿是感激。
“多謝大小姐”
“行了行了,你快下去吧”何楚不耐煩地看着小廝的身影。
“姐,那個夏信,他——”
何溫寧看了眼時辰,及時打斷了何楚接下來的話
“快去換身衣裳,咱們要出發了”
何楚悶悶不樂的走向自己的屋子的方向,憤恨的提着路邊的小石子,在心裏將那些小石子都想像成夏信。
何溫寧有些好笑的看着弟弟耍小脾氣的身影。
夏信的目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無可奈何。
望江畔,楊柳拂岸。
江畔滿是各種樣式的燈花,小販在一側叫賣着生意。
王公貴族們皆在特殊的位置上與貧民隔開。
對詩定情便是每年詩會特有的場景。
女子將閨名寫在製作花燈的紙上,再將出句寫於做好的花燈上,最後將花燈掛在樹梢,等待着那個能寫出對句的男子。
二人的對詩若是成佳句,男子便可將花燈摘下,拆開便能看到女子的閨名。二人若是能夠喜結連理,一時間詩會變也會成為佳話。
此時,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前方趕來的馬車上。馬車前方的紅色的燈籠上寫着黑色大字“何”。架馬的少年則是何楚本人。
一襲紅衣,襯的少年肌膚勝雪,少年神采飛昂,一副氣派模樣。何楚腰間別挎着黑金色的劍鞘,白底黑靴周圍綉着金色精製的花紋。
何楚從馬上躍下,隨意的將衣物打理了一下。轉而走到身後的馬車上。
“姐姐,到了”何楚說罷,將手伸在馬車前,等待着裏面的人。
一直潔白的玉手從車內緩緩伸出,手的主人正是何溫寧。一襲藕色衣裙,面帶白紗,精緻的臉上略施薄妝,三千黑絲高高挽起,額間一點硃砂,襯的美人如玉。
何溫寧在何楚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朦朧的夜色中,在江邊燈火下,姐弟二人被襯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男子清秀肆意桀驁不馴,女子眉目溫柔溫婉動人。
時間彷彿一瞬間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何家姐弟二人吸引。
何楚帶着何溫寧走向何家的坐席。一路上滿是眾人炙熱的目光,有的男子徑直的走向何溫寧,向結識一番,但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何楚兇狠的目光嚇退。
“楚兒,怎麼了”何溫寧並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何楚的目光突然變得兇狠無比。
“沒事兒,看見只蒼蠅,怪惹人嫌的”何楚收回目光,回頭對着姐姐一笑。
遠處的坐席上,
華服精緻的男子端坐在座位上品着手中的茶,對發生的一切不為所動。
身邊一黑色簡服的男子低聲在他耳邊耳語着
“王爺,何家姐弟到了”
端坐在椅中的男子聞言,正在斟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後抬頭看向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
聲音低沉壓抑,有一絲不悅
“他還沒來嗎”
站在一側的男人隨即明白過來,回答道
“聽聞逍遙王爺前些日子新收了一個會唱小曲的女子,想必是不會來了”
“不懂規矩”男人厭惡的看了眼手中的茶,若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