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於清亮入獄

第四章 於清亮入獄

第四章於清亮入獄

徐紅跑到娘家,大訴委屈,哭鬧不止。徐紅的父母不是拿出做大人的樣子,勸一勸女兒,讓女兒早早的回到婆家,而是大大縱容女兒和於家鬧,還添油加醋的挑撥女兒離婚。真是的,天下什麼樣子的父母都有的——讓人不可思議。也是,如果女兒離了婚,他們可以順利成章的再把女兒嫁到自己的莊上,然後,還能得到一筆彩禮,女兒還可以在自己的身邊照顧自己,百利無一害的事情,他們當然願意女兒離婚得了——自私是人的心魔嗎?值得思考。

於李氏在家等了兩天之後,不見徐紅回家,她感覺不妙,只好找到給兒子於清亮介紹對象的媒人,讓人家跑一趟,去徐紅家叫一叫,讓徐紅早些回家。畢竟,徐紅老在娘家住着,不叫事兒,不像話。媒人把嘴都說破了,把腿都跑瘸了,也沒能把徐紅叫回家來。

沒有辦法,老太太,只好硬着頭皮,自己去親家,說好話,賠不是,讓親家說一說徐紅,讓徐紅回家好好的過日子吧。唉,真是善良的老太太。她哪裏知道,徐紅不回家,就是聽了親家的挑撥,單單憑徐紅的性格,她早就回家了。

不過,老天不負有心人。老太太的誠意讓徐紅的父母親無話可說,最後,也只能讓女兒跟着於李氏回到於家。可是,徐紅的父母親在於李氏走後的那一晚上,就開始了激烈的爭吵,你埋怨我,我埋怨你的,誰也不讓着誰,都在指責是對方先吐得口,讓徐紅回婆家的。真是的,還有這樣的人呢?

經過這次風波,老太太,再也不提分家的事情,再也不想讓兒子、兒媳們孝順自己,伺候自己,再也不認為自己完成了任務,應該享福了。她任勞任怨的做起了老黃牛。雖說兒子們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但是,她心裏明白,只有自己無怨無悔的付出,不求回報的伺候兩家人,生活就會風平浪靜,大家就會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兩個兒子與兒媳,值了——於李氏,一直在心裏這樣安慰着自己,一直這樣想着,想着自己不能和別的老太太攀比,自己只有埋頭幹活,不抱怨的做家務,大家才會幸福,才會和睦,整個家庭才不會生出事端來。

唉,唉,唉,生活啊生活,真的是這樣嗎?

接下來的幾年裏,因為老太太的任勞任怨,大家還算生活的平靜。大兒子於清月又添了個兒子,是她老太太給起的名字,叫于軍。老二於清亮,也生了個兒子,比于軍小一年,這個孩子也是老太太起的名字,叫於民。這都是我的功勞啊!要不是我,他們不知道怎麼樣呢?生活也不會這樣相對平靜的吧!雖說我老了,但是我還是有用之人——老太太於李氏,每當夜裏腰疼,睡不着覺時,就這樣自己安慰自己,就這樣讓自己勞累與病痛的身體與神經,快快恢復,恢復到白天精神百倍的樣子。白天幹活時,雖然有時候她是強忍着痛疼,勉強裝出心情愉快與滿臉的笑容來,但其實她的心裏難受着呢。她只有不停的安慰自己,不停的在心裏想——只要兒子們能幸福,自己委屈點兒,沒有什麼的——也只有這樣想,她的心理才能平衡一些,好受一些的。

於清月的生活,相對過得平靜與幸福。因為李麗懼怕自己的丈夫,害怕丈夫動手打她、罵她,要不是老太太護着她,她指不定要挨丈夫的多少打罵的。但是,誰讓自己的短處在人家手裏呢,誰讓自己當初不懂事兒,犯下終生的錯誤事呢。唉,沒有辦法呀。李麗的順從與忍受,是認為自己婚前有過不光彩的事情,才有些害怕丈夫的,怕丈夫記恨自己,報復自己。

於清亮可就不同了。徐紅因為娘家沒有兒子,想讓於清亮既出工出力,又要出錢的。可是,於清亮心裏不甘心,他認為,自己娶得是媳婦,不是老丈人與丈母娘,自己幹活干不着,出錢出不着,所以他既不出錢,也不幹活。你想一想,徐紅能甘心嗎?不能的。就是徐紅同意,徐紅的父母親也不同意的。所以,在徐紅父母親給徐紅施加壓力時,徐紅只好和於清亮吵、鬧。如果徐紅的心理承受不起時,就會離家出走,或者跑回娘家去。反正,一次次的吵鬧,一次次的平息——就是以於清亮給老丈人家幹活,或者拿一些錢給丈母娘花,才算平平安安的了;一次次的離家出走,一次次的鬧離婚,一次次的往回找,一次次的說好話,又一次次的回家過日子——其中有於清亮的讓步,更有老太太的說合與任勞任怨的付出。如果不是老太太在中間勸說兒子,和老太太一次次低三下四的往徐紅的娘家跑,於清亮早就走到離婚的地步了。老太太真的,真的不想看到兒子離婚的,而且他們夫妻兩個還有孩子呢。

老太太在於清亮夫婦身上真是付出的太多太多了,其中的委屈是無處訴說,無處傾吐的。記得有一次,晚上十點鐘,於李氏自己已經睡了一小覺時,兒媳徐紅突然把門踹開,在屋裏大哭、大罵,還把尿桶里的尿潑到自己蓋的被褥上,還要和兒子於清亮離婚。於李氏,強忍着心頭的怒火,平和的和徐紅交談到兩點多鐘,最後,把徐紅給勸住,不讓她再鬧下去,自己出錢幫她父母親蓋房子。老太太的容忍與大度,換來了於清亮一家的團聚與平安,使他們不至於走到離婚的地步——讓兒子有老婆,讓孫子有親媽。家庭中的和睦與歡笑,於李氏的智慧與功勞可不小,可是,在這些——兒媳們的笑聲里,有多少別人不知道的委屈與心酸啊!

唉,唉,唉,生活,是一個百味瓶啊!

於清亮的日子轉為平靜與幸福的時候,就是徐紅不再吵鬧、逃跑與鬧離婚,找事,安下心來過日子的時候,是在徐紅剛剛懷上第二個孩子,她的父母也都因為疾病雙雙去世以後,娘家再沒有牽挂的時候,才算是——於清亮取得了真經,阿門陀佛了。有時候,幸福,真好;有時候,幸福真的,到來的很遲,很遲;有時候,幸福的得到,是需要智慧與忍讓的;有時候,靜下心來想一想,幸福,真的,需要珍惜呀!於清亮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其中,一多半要歸功於老太太於李氏的。沒有她,也許,於清亮早就成為了光棍,孩子早就沒有了媽媽,讓人瞧不起了。

老太太於李氏雖然辛苦,但是,在她心裏,她是快樂的,知足的。

徐紅很快生下一個女兒,這次不知道徐紅是抽筋了,還是吃錯藥了,反正,她沒有讓老太太給女兒起名字,而是自己讓女兒叫,叫什麼呢?叫於霞-——她決定,讓女兒就叫於霞的名字。為此事情,老太太還生了好幾天的悶氣呢。唉,人老了,也有解不開的事情啊!

唉,唉,唉,生活,總有煩惱相伴着!

??????

兩年的平靜日子,兩年的錢財的積攢。於清月和於清亮的手頭都有了余錢,日子開始好過,老太太也不像前幾年那樣辛苦與勞累了,兒媳們也都開了竅,開始孝順她,不讓她干一些累活,臟活,還時不時的給她花上個十幾塊錢,買件衣服什麼的。老太太高興,心裏美着哩!她逢人就說,逢人就誇,說她兩個兒媳給買的東西——兩個兒媳婦,現在,特孝順,特懂事。別的老太太,眼紅的不得了,羨慕的不得了,也嚷着回去讓自己的兒媳買去——也許,攀比之心,人人都有吧。老太太不在乎兒媳們花多少錢,而是兒媳們有這份心意,她就知足,就高興。人,老了,需要的是溫暖,是心意,不是金錢與物質。老太太於李氏有這樣的局面,她知足了,從心底里知足、滿意。

可是,好景不長。一場很大的風波,正因為他們的日子富裕而慢慢的降臨到他們身上。躲也躲不過,想也想不到。

這年剛一開春的時候,老太太於李氏在自家的一塊空宅基地轉悠了一圈之後,回到家,心裏就在琢磨該怎樣把這塊宅子分給兩個兒子們。畢竟,是自家的宅基地,畢竟自己已經老了,不如趁着自己沒有病倒,心還明白,把這件事情辦了,省得以後因為此事惹麻煩。其實,老太太是有私心的——她想把宅子給大兒子於清月,但是,又怕二兒子不同意,鬧事??????什麼的。不知道,天下的父母親都有偏心嗎?反正,於李氏是有偏心的。

於是,這天吃過晚飯晚之後,她對兩家的人說:

“我們的那一塊宅子啊,我想分給你們。今天我看了看,大概有六七分地的樣子,能蓋五間房吧。你們都有兒子,看一看誰願意要,誰願意到那塊宅子上蓋房。你們現在手頭都有些閑錢了,生活也都富裕了??????我想,我早早的分給你們吧!只是??????。”

“我去吧!”沒等母親說完,於清月就迫不及待的說道,“我願意蓋房子,願意到那宅子上蓋房子。”

於清亮不滿意了,他看一看老婆,又把目光移到大哥的臉上,認真的說道:

“我也願意要那塊宅子,我也想為兒子蓋房子。”

老太太笑了笑,她看一看於清月,又看看於清亮,為難的說:

“你們都想要,都想為你們的兒子蓋新房,這是好事情。可是,我就這麼一塊閑置的宅子啊。你們只能一個出去蓋房子,一個在咱們的老宅子上住着。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是一家搬出去,一家留在老宅子上。”

“那就讓我們出去,大哥、大嫂他們在老宅吧。”徐紅嘴快,搶先對婆婆懇求道,“我們是小的,大哥他們理應讓給我們。”

“我不同意。”李麗聽到徐紅的發言,不滿意了,“我們是為大的,不假,可我們也想要那塊宅子,為我們的兒子蓋房子。你們是小輩,是弟弟,為什麼不能讓給哥哥呢。”李麗把渴望的眼神投向老太太,因為老太太有決定權,她的東西,她想給誰就給誰的。

“媽——!你就給我們吧。”於清亮也親切的看着母親,“我們家好不容易有幾個錢,我想趁着有錢先把房子蓋起來,以後就沒有大任務了,在積攢幾年錢,於民結婚也就不用借錢了;哥哥的日子比我好,晚些年也沒有事兒,他順水順風的,比我強,你們就當是照顧照顧我,可憐可憐我——我前幾年的生活有多麼不順,你們不是不知道的。”

“我們也想要,我們也可憐。”李麗不講理,“你倆不能讓給我們嗎?我們可是你倆的親大哥、大嫂呀。”李麗說話間,用眼睛暗示於清月不能讓步,堅決要把這塊宅子要到手,“你大哥因為蓋房子的事情,也沒少往大隊跑。他想自己要一塊宅基地,可是大隊總是拖着不批,這不,媽這塊宅子正好解決了問題。你們也可憐可憐我們吧!讓給我們得了。”

兩家互不相讓。

其實,他們兩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都不想和老太太住在一起了。原因是,老太太歲數一天比一天大,不像以前一樣身體強壯,能幹活,能吃苦了。以前,他們回到家什麼也不用干,就等着吃飯,然後睡覺。可是,現在,老太太的身體不好,要添毛病了,以後要人伺候了,他們也都失去了免費的保姆,而且,以後還要伺候老太太的。如果能搬出去,自己在一個院子裏,麻煩事情一定要少很多,而且,還落得個清閑。再加上,老太太留戀老房子,不願意離開老宅,所以,必然老太太不去新宅子上住的。這樣一來,誰要是到新宅子上蓋房子,以後,誰就落得個清閑。所以,他們心知肚明的都願意到新宅子上蓋房子。在一個就是,他們要為自己的兒子準備娶媳婦的新房了,孩子一天天長大,還是早早準備的好,如果在老宅上翻蓋新房,那是要多花錢的。

在利益面前,親兄弟也是自己近,不能相讓的——這是當時農村人們不變的事實,不可更改的事實。

兩家無休止的爭執着,誰都願意要那一塊宅基地,誰都不願意讓步。老太太為難了,她本以為,兩兄弟會謙讓着讓對方到新宅子上去的,不會這樣爭得面紅耳赤的;她本以為,在自己還沒有得病,還沒有老的動不動,還健康的時候,把自己的那塊宅基地分給他們;她本以為,老二家會和自己在一起,她平時確實偏向老二一家的,老大有一些委屈,可老大家無怨無悔,並沒有抱怨她的偏心眼。這次,從心裏她是想把宅子給老大家的——她的心裏意思是,是想讓老二家主動讓給大哥,那樣她的心裏也就平衡了,這樣,也顯得兄弟和睦。可是,結局不可預料,二兒媳婦徐紅蠻不講理,老二也不想讓步,這,這事情變得很難處理了。

老太太見兩家誰都不讓誰,長嘆一聲,無奈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累了,要睡覺,咱們明天再商量。要不叫上你們的大伯,讓他主持這事情,我老了,也想不出好辦法來??????唉??????唉??????唉??????。”

老太太於李氏嘆着氣,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剩下的兩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愉快的離開了飯桌。屋裏餐桌上一片狼藉,但是,沒有一個人去主動收拾碗筷,刷一刷鍋。這些碗筷,與沒有洗刷的大鍋,註定要等着老太太第二天一大早上,不停的忙活一早上,然後,還要做飯給大家吃。

第二天的晚上,老太太於李氏把於家的長輩於清望找來,讓他把那塊宅子分下去。於清望,看出兄弟倆互不相讓的心理之後,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來——就是抓鬮兒。

於清望慎重的寫好了兩個紙團,一個上邊寫着無,一個上邊寫着有。然後他把兩個紙團在手中來回搖晃了數下之後,放到事先準備好的碗中。他看了看兄弟兩人,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們可以開始了,不知是誰先來抓呢?”

“我來抓。”於清望的話音未落,徐紅上前就在碗中拿了一個紙團,說道,“我先來。”

不用說,剩下的一個就是老大家的了。於清望和老太太於李氏不知為何,他們的臉色突變,看起來很不情願讓徐紅先抓鬮兒。他們你看一看我,我看一看你,傻眼了。

李麗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跑到桌前,取出剩在碗裏的那一個決定命運的紙團,急急地打開,仔細地看去。李麗的眼淚不明不白的掉了下來。她,哭了。

而在一旁的徐紅,看完紙團之後,哈哈大笑着跑出了屋,在外面大喊:

“小民,小民,你出來。媽媽今天高興,我帶着你,串門去。”

屋內的李麗也丟掉紙團,轉身跑出屋,回自己的房間哭泣起來了。於清月,慢慢騰騰的起身撿起李麗丟在地上的紙團看。上面寫着一個很刺眼很刺眼的字——“無”。於清月無奈的搖一搖頭,沮喪着臉,也回自己的房間去了。於清亮明白了一切,他高興的嚷道:

“這宅子是我的了,媽媽這回不能更改了吧,有伯伯作證呢。是不是呀,伯伯?”

於清望看着於清亮高興的表情,對着老太太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就這麼定了,今年我就到宅子上蓋房去。”說著,於清亮起身忙給伯伯於清望倒了一碗茶水,“大伯你喝水!”他殷勤的讓人好笑。

老太太苦笑了一聲,她臉色難看的看着二兒子高興的樣子,內心充滿無比對大兒子的愧疚之情。她的心情此時,無比複雜,卻無處去訴說。

其實,老太太事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於清望。於清望幫着老太太想出了一個主意來,就是把紙團做成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大的上面寫着“有”字,小的上面寫上“無”字,這樣,抓鬮的時候就好區分了。他讓老太太,把這個的秘密告訴李麗,讓李麗搶先去抓大紙團,不就名正言順的把宅子給老大家了嗎。可是,事與願違,偏偏老二家搶先在碗中,瞎貓撞見死耗子,抓到了大紙團,而剩下的,本應該是老二家的紙團,偏偏成了老大家的了。他們的計劃泡湯了,於清望無奈的搖一搖頭,愧疚的起身,告辭,回家休息去了。

那一夜,老太太輾轉難眠,她老是想:自己愧對老大與老大媳婦。這些年讓老二家徐紅鬧的她不得安寧,她總是從錢財上、物質上,還有日常生活上偏向他們,而老大的心裏也明白,她是為了老二能有個完整的家,能把徐紅留住,才不得已偏向徐紅他們的。可李麗卻感覺心裏委屈,不平衡,她知道李麗背着他們和於清月吵鬧過,但是於清月把李麗勸住了。李麗還算是明事理,再也沒有和於清月吵鬧,也從沒有找過於李氏提過這些事情。於清月他們越是不提,老太太於李氏越是感到不安,與愧對大兒子一家。老太太本想把宅子給老大他們,來彌補這些年對他們的虧欠,也只有這樣做,她的心裏才會感到安寧與平衡。沒有想到的是,事情越弄越糟糕。老太太是,不想這樣的,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可事實卻無法收拾了——老二撿了一個大便宜。

幾天以後,通情達理的李麗哭着找到了她,說是想要那塊宅子。老太太,耐着性子聽了李麗的理由與委屈之後,她終於決定把宅子給老大家。她打開多年從未打開的還是她父母留下來的小木頭箱子,從裏面拿出那塊宅子的宅基證,遞給了李麗。李麗接過宅基證,委屈的滿臉淚水的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老太太於李氏,她的心裏不知怎麼的,安靜了許多,好受了許多。可是,老太太並沒有想好,怎樣去安撫老二家的情緒。

老太太於李氏,感覺到了前從未有的寬慰與快樂。

可是,此事不知何故,不幾天就傳到徐紅的耳朵眼裏了。她憤憤不平的,惱怒的找到老太太理論。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她把為何要給老大家宅子,這次又為何偏向老大家的理由講給徐紅聽。徐紅雖說不講理,但是聽到婆婆含着眼淚的話語,她啞口無言了。後來,她只能自己找到在地里幹活的大哥理論。在徐紅的心裏,不把這個宅子弄到手,她將永無安寧,永不甘心。

徐紅找到大哥之後,就沒有好氣的大嚷大叫起來。在地里幹活的村民聽到徐紅的叫嚷,也都聚攏過來,也都想聽一聽,兩家爭吵是為何事。於清月一言不發的任憑徐紅的叫嚷。可是徐紅以為大哥理虧、怕她,得寸進尺的她,越來越凶,後來簡直什麼也不管不顧,大罵起大哥來。一開始於清月還是不吱聲,可是徐紅越來越不像話,惹得圍觀的村民都指手畫腳,哈哈大笑,笑他於清月甘願讓晚輩徐紅叫罵。

於清月忍無可忍,衝上前去,把徐紅打倒在地,然後又往徐紅的身上、臉上丟了幾把泥土。徐紅掙扎着爬起來,哭泣着跑回了家。於清月知道自己不應該打弟媳婦,但是,他實在憋不住心頭的怒火啊!誰讓徐紅當著村民們的面,那樣放肆的叫罵呢。

徐紅跑到家,跟於清亮大哭大鬧。於清亮索性不理會徐紅的吵鬧,蒙頭大睡。說是大睡,其實於清亮根本睡不着,他只是心煩的無處發作罷了,只能躺下來,裝睡覺。

徐紅一見於清亮的熊樣子,更是火上加火,叫嚷的更厲害些了,而且,還把屋裏的東西亂扔亂砸,甚至還往於清亮的身上、頭上亂投、亂扔,嘴裏還不停的叫道:

“你個該死的,人家都欺負死我了,你也不管。咱們的宅子,明明是咱們的宅子,憑什麼老太太變卦,把宅基證給李麗,這證明這個宅子是,已經是你大哥得了,沒咱們的事兒——你大哥上一次打我就算了,這次他又打我,是欺負我們娘家沒有人了吧,還是欺負你,於清亮軟弱無能?你就是塊紅薯,讓人家隨便欺負。你一點兒血性都沒有,根本不是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你,活着還有什麼用處?你,去死吧。我恨你,恨你,你個軟柿子。這次,你不給我出這口氣,沒完,永遠沒完,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這次,我是為你爭地方,為兒子爭宅子,是為你挨得打,你不給我出氣,我??????我??????我和你沒有完。人家都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撒尿了??????你個該死的軟柿子。你??????你??????該死的,你還睡得着覺??????”

“別叫喚了??????在叫喚,我也要打你。”於清亮徹底被徐紅逼急、氣瘋了。他猛地坐起身來,跳下炕,在柜子裏拿出一瓶酒,打開后,拚命的往自己肚子裏灌。

他本來心裏就有氣,再加上徐紅火上澆油,他的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於清亮不一會兒喝光了整整一瓶子的烈酒,就衝著坐在地上哭鬧的徐紅走去。徐紅不傻,見事情不妙,爬起身來,跑到外面去了,再也不敢叫嚷,暫時再也不敢回屋了。徐紅無奈,她只好到鄰居家訴苦去了。

於清亮酒氣熏天,大腦發暈,血往上撞。他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來氣,越來氣大腦越失靈、越眩暈。他跌跌撞撞的在廚房拿了一把柴刀,揣在懷裏,向大哥於清月幹活的地里走去。

大哥於清月,見弟弟到來,放下手中的活,剛要上前解釋清楚為什麼要打弟媳徐紅的事情。於清亮上前就給大哥一個當頭炮,把大哥於清月一下子打趴在地,鼻子馬上流出了鮮血。這一拳夠狠,把個於清月打得頭昏眼花的。

於清月也不含糊,也不說話,起身來到弟弟於清亮跟前,二話沒說,把個於清亮打得屁滾尿流,沒有了還手之力。於清亮喝的醉醺醺的,本來就站不穩,他哪裏是大哥於清月的對手啊。他只有挨打的份,沒有還手的力氣。

於清月見弟弟服氣了,不再還手了,也就不打了。他剛想轉身幹活,卻覺着自己的耳朵疼了一下,緊接着肩膀痛疼難忍,接着自己被人踹倒了。

在地里幹活的人們又跑過來,把醉醺醺的於清亮,手中的柴刀奪過來,七手八腳的制止住像瘋狗一樣的於清亮。有的人快步把於清月扶起,查看於清月的傷情。

唉,親兄弟,動刀了。

人們見於清月的傷勢不輕:右耳朵已經不在腦袋上了,肩膀上也流着血,而且還可以看見白白的骨頭——這個於清亮,下手夠狠的,那可是他的親大哥呀。

人們七手八腳的把於清月往鄉鎮衛生院送,也沒有人去管於清亮怎麼樣了,任他趴在地上嘔吐着剛剛灌倒肚子裏的烈酒。現在,於清亮醉得不知東西南北了。

酒,是好東西,但要少用;酒,也是壞東西,它可以釀成滔天大禍。

於清亮因為喝酒,差一點兒把大哥的命給葬送了,差一點兒毀了一個家庭。唉,怨誰呢?想一想吧。

得知消息的李麗與老太太於李氏,匆匆忙忙的趕到醫院。李麗看到自己的丈夫被砍成那樣,心裏無比氣憤與難過,當時就找到自己一個在公安局上班的親戚,要把於清亮抓起來,繩之於法。她要為丈夫出氣、報仇,還要讓於清亮做大牢;她要,狠狠的治一治於清亮的霸道與絕情。

老太太痛在心裏,但是,表面上卻要制止李麗的行為,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都是自己的兒子,老大已經這樣子了,再不能把二兒子送進局子吧。她苦口婆心的規勸兒媳婦李麗,可是,李麗不領她的情面,也不聽她的規勸,執意要把於清亮送進局子裏——看來,這次真把李麗惹惱了,要不,一直聽話溫順的她,不能不聽老太太的勸阻的。老太太見沒有效果,又找到兒子於清月,想讓於清月勸一勸自己的媳婦,放弟弟一回,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

於清月丟掉了一隻耳朵,肩膀上縫了七八針,性命沒有大礙,但是,如果當時於清亮的刀再往裏一點兒,於清月的性命也就嗚呼哀哉了。於清月看着母親的淚臉,聽着苦苦哀求的話語,他,終於決定放過弟弟,不追究弟弟的過錯——大度的哥哥,大度的於清月,真是宰相肚子裏能撐船,什麼事情也能裝下。他想,放過弟弟於清亮。

於清月在想:畢竟是自己和於清亮是親兄弟,弟弟也是喝多了酒,才做的傻事情,不然,他不會對我下如此兇狠的手,拿刀砍我的,母親說得對,我應該看得遠一些,放過弟弟,讓他日後慢慢的心思去吧。

可是,李麗卻是鐵了心要把於清亮弄進局子裏去,誰說也不行,誰的面子也不給。現在,她恨透了於清亮夫婦,她能不懲治他嗎?她堅決不能放過於清亮的罪惡行徑。在她的心裏,怒火與仇恨,正在燃燒,而且正在熊熊的燃燒着。

沒有辦法,沒有了辦法,於清亮被公安局的人員帶走了。面對他的,將是冷冷的牢房。

老太太於李氏,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關上自己的房門,來到炕上,拽過棉被,蒙在頭上。她,她不知為何,嚎啕大哭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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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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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於清亮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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