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猜猜我在哪兒(一)
公寓樓是普普通通的民居,門口站着一個中年人,他嘴裏叼着煙,眼睛盯着手裏的手機。
在程喜幾人互相介紹完后,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在耳邊響起來,那中年人之前往這裏看了好幾次都沒什麼反應,這次他又一次抬頭,臉孔舒展,露出了服務人員標誌性的笑容。
他把手機裝進褲兜,快步迎了上來,“你好!你們是來看房子的吧!”
中年人早早的伸出了右手,廖偉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肖然伸手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我們四個要在這裏住幾天,聽說你的房子不錯,就來看看。”
中年人臉上露出笑容更加的燦爛,他自我介紹是這棟樓的房東,誇自家的房子乾淨衛生,住戶都是特別的好相處。
“你們要幾間房?”
廖偉直接表示要一個人一間,程喜自然同意,她也不睡覺的房間裏有其他人,就算是熟悉的人也不行。
當然寶貝不包括在其他人範圍之內。
四間房,房東就把他們領到了三樓,剛好有四套房,都是一室一廳的小套間。
廖偉和肖然發揮了紳士風度,讓兩個女士先選。
程喜看了金伊琳一眼,見她低着頭不說話,也不動,就指了中間的一間屋子,金伊琳選了隔壁,最靠左邊的是廖偉,最右邊的就是肖然。
程喜拿着房東給的鑰匙來了門,房東的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眼光里充滿火熱。
廖偉溫和的聲音響起,“老闆,你這房間有熱水嗎?”
背後火熱的視線消失了,程喜轉身關門,看見了廖偉穿着白色襯衣的背影。
房間很簡陋,破舊的沙發,老舊的電器,床單被套還有沙發罩上有着一塊一塊洗不幹凈的污漬。
房間裏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就是那種老舊樓房太潮濕發出的霉味。
程喜皺了皺眉,從手裏的拉杆箱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不過身上的小包里有一個黑色的錢包,錢包里有一張卡,還有一些現金。
她把窗戶都打開通風,拿着錢包鎖門出去。
昏暗的樓道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聲控燈亮了,一個穿着藍白色校服的女孩跑了上來,校服上還有“市一中”的字樣。
女孩的劉海很長,她上來看都沒看程喜一眼,直接跑上了樓。
程喜出門,打開手機導航,找了一家商場,買了床單被套,還有洗漱品。
順便還到下面的超市買了魚蝦,鮮肉,一大堆的零食。
輕鬆的提着三四個大袋子回了公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總算是勉強可以住人了。
廖偉三人一起找了過來。
他們想討論一下這次的任務。
廖偉自己說是進行過五次任務了,連金伊琳都經歷過三次任務了,四人之中,就是程喜進行的任務最少了。
這次任務的名字是“猜猜我在哪兒”,感覺類似躲貓貓的遊戲,充滿了童趣。
這可能嗎?
從廖偉幾人的話里,她知道了遊戲的名字“恐怖遊戲”。
恐怖,就是嚇死人不償命的意思。
猜猜我哪兒?
如果就淺顯的字面意思理解,就把遊戲想得太善良了。
“首先,我們從遊戲規定的場所來看,就是說這個公寓裏面一定藏着一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犯,而我們就是要想辦法躲過他的追殺。”廖偉第一個說出了自己的推論,他說話的速度很穩,帶給人很大的信任感。
“而這座公寓的人很可能有人被他殺了,變成了鬼物。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查清楚樓里住戶的情況,找出那個殺手,阻止鬼物的出現,這樣就能減輕我們完成任務的難度。”
不愧是心理醫生,分析的條理分明,直切要害,連解決問題的方法都提出來了。
“我~我覺得~”,金伊琳低着頭,眼帘半垂,慢吞吞的說,“我覺得是有個人藏到一個隱秘的地方,自己殺了自己,然後要我們找到他的屍體。”
程喜吸着牛奶,覺得兩個人的分析都很在理,“我也有個想法,就是這公寓裏一直有有鬼,它跟在我們的身後,等到我們找到他,然後成為了它的替身。”
說完話,就見三人瞪着眼睛,滿臉驚悚的看着自己,眼裏的意思非常的複雜,讓她猜不出來。
只讀出了一個意思,你經過的任務到底有多可怖,竟然讓你能冒出這樣可怕的想法。
程喜抬手把牛奶袋子扔進了垃圾桶,“我說的是不可能嗎?”
“可能,非常的可能。”肖然撓着頭,輕咳着接話,“你的話真的是救了我們大家,我們可要小心了,說話小心,不要被那個東西摸清楚了底細。”
廖偉輕輕的點了點頭,金伊琳沒有反應,但是眼神里多了幾分凝重,很明顯,大家都把程喜的話放在了心裏。
找替身的鬼遠比殺人的東西更加的狡猾,讓人防不勝防。
去了解公寓裏的住戶人的情況,這種和人打交道的事情,很明顯不適合金伊琳,程喜也誠懇的擺手說自己不行。
不行!
兩個男人不能像程喜那樣笑嘻嘻的無賴的拒絕,只好苦笑着應下了。
時間不早了,四人除了程喜出去採購的東西,其他人都沒有出門,晚餐就在程喜這裏吃了。
不過做飯的是廖偉和肖然,味道還不錯,很有家常的味道。
吃過飯沒多久,就聽到樓上出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接着就是吵鬧聲,開始只有一個女人壓低的罵人的聲音,到了後面,又多了男人還孩子的聲音,都是在罵人的,罵聲越來越高,越來越難聽,到了後面,整棟樓都能聽見這家人的罵人的聲音。
這個過程進行了很長時間,程喜還聽到有打人發出沉悶的聲音。
可以聽出來,這家人在打孩子,可是沒有聽見孩子的哭泣聲音,裏面是有一個孩子的聲音,不過那是孩子也在罵人,罵人的惡毒程度簡直讓人聞所未聞。
程喜的心是冷漠的,自從有了寶寶之後,她的心就柔軟了一塊,她聽不得看不得孩子受委屈。
她推開門,“蹬蹬”的跑到了四樓,來到一家貼着春聯的房間門口。
這間屋子就在程喜住的房間正上方,所以她才能聽得那麼清楚。
程喜敲了好長時間,房門才被打開,一個頭髮亂糟糟的中年婦女,穿着寬寬大大的白色短t,白色上有好幾塊黃色,肌膚暗黃,兩眼無神,法令紋向下,一看就是一個刻薄不好相處的人。
“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鬧騰什麼的?”程喜沒等她開口,就生氣的質問道。
女人眉毛一豎,手指着程喜破口大罵,罵聲不堪入耳,肖然往前走,想幫她擋着。
沒想到程喜二話不說,一手點開視頻錄製,一手提着女人的衣領,直接走了進去。
跟在後面的三人為之側目,心裏都在嘀咕,程喜的怪力到底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
進門就是客廳,一個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面前放着一瓶白酒,一個女孩趴在地上,一個七八歲的男孩還在用腳踢着她。
旁邊是一把倒掉的塑料凳。
程喜把女人往旁邊一丟,上前把女孩扶了起來。
長長的劉海擋着女孩的眼睛,眼角和嘴角都有淤青,藍白色的校服上到處都醬油色的菜湯。
程喜手下感覺到的硌手的骨頭,女孩很瘦。
“你誰啊!大半夜的跑到我家,小心老子揍死你。”男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渾濁佈滿血絲的眼珠子,滿口的酒氣。
“老公,他們打人,我們趕緊報警!”女人從地上爬起來,抓着自己男人的胳膊,咬牙切齒的說道,她的身邊是那個打人的男孩。
“報警!”程喜冷笑着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下,“你們在對這個孩子做什麼,心裏沒點哈數嗎?報了警,到底是誰進監獄還不一定呢?”
“根據國家法律第二百六十條規定,虐待罪,是指對共同生活的家庭成員經常以打罵、捆綁、凍餓、限制自由、凌辱人格、不給治病或者強迫作過度勞動等方法,從肉體上和精神上進行摧殘迫害,情節惡劣的行為,致使被害人重傷、死亡的,處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廖偉說話的聲音溫和卻透着嚴厲,一直低着頭的女孩猛的一下抬起頭,視線飛快的在廖偉的臉上轉了一圈,又低下頭去。
“你少嚇唬人了,老子打自己的孩子,天經地義,就是天王老子都管不着。”醉酒的男人梗着脖子,惡狠狠的喊道,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讓人噁心反感。
“天經地義!好啊!”程喜把女孩塞進廖偉的懷裏,低頭在四周找了找,心中在掂量哪個東西打人疼又不會要命。
她拎起腳邊的塑料凳,狠狠的揮了兩下,帶起一股冷風。
中年男人和廖偉幾人不約而同的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駭得臉色大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別過來,我真的要報警了!”
說著話,雙手顫抖的在茶几上胡亂的吧啦,酒瓶子被碰翻了,他都顧不上了。
好不容易,從一堆魚骨頭中找到了沾滿殘渣的黑色手機。
在屏幕上畫了好幾下,都沒打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