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日後
----------百里城
百里城內最有名的一個地方,煙雨樓,不外乎是男人尋歡的地方,好巧不巧,今日就在這煙雨樓見面。
沐顏夕換上一身男裝,走進這胭脂俗粉之地,鋪天蓋地的就是那嗆人的香味,與迷醉的玉酒,台上是婀娜多姿的可人兒,台下是齷齪的客人兒,她輕笑,果然天下男人都是一樣黑。
“喲,這位公子,生的可真俊吶”一位身材婀娜多姿,衣不遮體的花魁,拿着酒杯就往沐顏夕懷裏湊。
“小娘子,你也不差呀”沐顏夕側過身,躲過那花魁的酒杯,從背後手環着她的腰,盈手一握果然是柔軟無骨,手感不錯。
“原來是個姑娘吖,敢問姑娘來此煙花之地作甚?”那花魁,恍了一下,同為女人自然知道你身後的柔軟是什麼了。
“我來找這個”
她拿出令牌給那花魁,果然那花魁一看到那令牌就收起了那副嬌媚的樣子,帶她去了閣樓。
“姑娘請”
沐顏夕進去后,花魁帶上門離去。那房間裏傳來一陣陣檀木香,不知道檀香是不是具有舒緩精神的功效,每次聞到這個味道她都覺得很放鬆,果然,往往越舒適誘人的越危險。
“你來了,坐吧”那男子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沐顏夕身後。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沐顏夕不想跟他廢話。
“別急,慢慢來,好戲即將上演了。”男子盯着她,涼薄的嘴唇微珉。
沐顏夕別過頭,不再看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她原以為外面的花魁們已經是妖艷無比,可是對於身前這男子來說不過是綠葉與嬌花。
默約半柱香的時間,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花魁們的亂作一團,脂粉客也是紛紛逃跑,只因一個手拿着雙飛鞭,衣衫不整瘋瘋癲癲的老頭正拉扯一個花魁,那花魁渾身是血的爬出來,背體無完膚全是鞭痕,早已經不見風韻。
“殺了他”那男子眉頭都不皺一下,神情冷漠。
“許天錦,當朝丞相?”沐顏夕斜眼看他。
這廝莫不是想借她的手,或者是想借羅剎閣的名吧?許天錦是朝廷重臣,如今亂世,朝廷也開始對江湖有所猜忌,若是把他殺了,便是挑起了朝廷的不滿,這是反叛之罪,他的目標究竟是羅剎閣還是朝廷?
“你到底是誰?”沐顏夕拔出劍指向他。
“呵。我說了,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記得,只是救你的代價,你要還。”他冷笑一聲,眼神凌厲的看着沐顏夕。
“哦,那你可能太看得起我這條命了。”沐顏夕挑眉,嘲笑一番,手腕提劍刺向他。
他側身躲過,沐顏夕連刺幾下都沒有碰到他,甚至對方好像早就已經看穿了她的招式,幾個招式下來,沐顏夕就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他的。
“你別無選擇,如果你今天不將他殺了,他也會死,這筆賬還是會算在羅剎閣的頭上,但是如果是你動的手,你這條命我便不用你還,還會護你周全。”
沐顏夕緊握劍柄,緊皺眉頭,今天這個就是個局,讓她來這個地方,不過是想讓她當替死鬼,那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何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殺了他,你別無選擇了”
外面依然混亂無比,沒有人敢上前阻擾那個瘋癲的老頭,甚至有些興緻的看着這場盛宴,花魁們一個個的衣裳帶血,趴在地上抖索,那老頭附在一身上花魁身上賣力。
沐顏夕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噁心極致,她手持的劍微微顫抖,她想這世間,除了生便是死,她也要為自己活一次啊。
她一躍而下,飛身直取許天錦頭顱,那花魁驚聲尖叫,頭顱應聲而落。
沐顏夕回到酒庄,不等片刻,環鈺便匆匆跑來她的房間,給她送來吃食,以及換洗的衣服。
翌日,環鈺給她一封信件,是右護法傳送過來的,她打開信件,讓她回去復命,默然,依舊燒毀信件。
夜幕,風沙響,臨近密林深處,越是壓抑。肅殺的氣氛衍生百里,連鳥也不敢靠近那個有着羅剎稱號的神秘組織。據說這是一個雇傭殺手的組織,上至大臣下至武林高手,沒有什麼是這組織辦不到的,只要你有足夠的金錢或者是奇珍異寶。
“你就是沐顏夕?”在大殿中,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慵懶地坐落在大殿中,身旁兩側都站着同一服飾,只不過是上面花紋一個是金絲的紅蓮一個是銀絲的。
羅剎閣的閣主有兩位護法,一位左護法慕容楓掌管白殿,一位右護法越歧掌管黑殿。他們的行事作風各有不同,所以各自掌管一波人,兩位護法是無權干預對方行事任務以及下屬的,雖說都是為閣主效力但是內部卻還是明爭暗鬥。不為錢財只為權利。
“是,不知右護法即今日找我來有何賜教?”跪在殿中的紅衣女子聲音極其陰沉,臉上蒙上了紗,看不真切她本身的容貌。她的眼睛極其深邃,眼睛是上挑的狐狸眼,只不過她的眼眸異常乾淨,反倒使她狐媚的眼睛看起來多了一分柔情。
“聽說你昨日去了煙雨樓,殺了許天錦”越歧擺弄了下衣角走到了女子身旁,手指輕輕撩起女子的下顎,一雙挑花眼帶着些玩味。
“難道右護法已經開始想要管我們白殿的事嗎?還有!右護法還是不要這樣輕佻的好,畢竟我也不是你的屬下”女子看着眼前對她輕浮的男子,就連身邊的空氣也冷幾分,帶着一絲若影若現的殺氣漂浮其中。
“呵,果然是慕容楓調教出來的,這麼狂妄,不過,你真的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什麼嗎?”越歧似乎很不滿,手上加重了力氣,像是要把她的下顎粉碎,嬉皮笑臉已經收起來,帶着些怒氣不屑甚至瘋狂。
“許天錦是我殺的沒錯,但是這不是白殿的任務,我自會去領罰”女子掙脫了他的束縛。
“呵呵呵,看來你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他嘲笑一番,可惜了,原本他還認為在慕容楓身邊她算是個精明的人,誰知是個自作聰明的人。
“你難道不恨嗎,當日慕容楓不顧你的生死,扔下你,去了琅琊峰嗎?”越歧嘲笑道
“呵!顏夕不過是個傀儡,生死不過是別人的一念間。”她冷笑
“不過,當日右護法你也曾出現在斷崖谷,莫非就是你暗中設的局,想要左護法陷入困境?”女子站了起來,眼中瀰漫危險的氣息,她與他對視誰都不曾閃躲,對面這個男人性格乖張,心思縝密,手段快痕准卻並不高明。
“你這樣可是污衊我,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的殿中”他聲線很磁性,低聲靠在女子耳旁道。這個女人確實有點意思,若是別人絕不敢這麼說,也不敢跟他與他對視。不愧是慕容楓最得力的下屬。
“不巧,我這裏有個東西,是在那群已死之人身上割下來的,不知護法可有見過?”女子低笑,後退數步,拿出了一塊皮。這是當日圍剿她的人身上割來的,那日慕容得知消息閣主被困琅琊峰,正趕過去不料出現了一群阻攔他的人。
那日的她已受重傷,慕容楓並未對她有過憐惜,他命她誅殺其餘的人,不留活口,留下了她一人,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她低嘲,原來自己也不過如此,那日她自己殺紅了眼,也從此蒙蔽了心。她知道在他心裏自己不過是個殺人的道具。
他看着那皮上的刺青正是他身邊暗影侍的標記,他們並不是閣里的殺手,只不過是自己培養的一群傀儡。想不到自己悉心培養的傀儡竟是被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給滅了,心中不免有些惱火。他臉上似笑非笑,眼眸里一閃而過的寒意。
“沐顏夕,可惜了,你這次闖下的禍,慕容楓也救不了你”他已經很久都沒遇見過這麼有意思的貨物,比起那些權謀或許玩弄一下她也是挺有意思的。
“多謝右護法關心,不勞煩您擔心”女子臉上並無一絲波瀾,只不過語氣更冷罷了。
“那好,真想知道慕容楓會如何處置你,哈哈哈哈。”越歧輕狂地撥弄着她的秀髮,笑的猖狂。
“右護法如若沒事,顏夕告退!”女子並未理會他,她低垂着眼眸掩蓋了眼裏的倦意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