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抓壯丁
“道兄不也是對王墓一事,興趣缺缺嗎?”
突然,風文漢好像一隻偷到腥的貓,笑呵呵的說道。
“額,哈哈,喝酒,喝酒。”汪公平連忙勸酒。
“道兄夠豪爽,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對於汪公平在酒桌上的表現,風文漢大加讚賞。
一杯酒入肚,汪公平這才慢悠悠說道:“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
風文漢也放下酒杯,咂了下嘴,皺眉道:“道兄,這話太悲觀,太沉重,也太極端,我不喜歡!”
“或許吧……呵呵,我也不喜歡。”汪公平笑道,“然而天下,本身就是一個大名利場,名利二字,重逾千山萬水啊……”
風文漢猛的給自己灌了一口,“難道就沒有純粹的感情?”
“有啊,骨親血肉之間,多有純粹!”汪公平認真的道,“之於外人,就需要我們去發掘,發掘到了,更需要我們去經營。”
風文漢笑了,道:“譬如我和公孫,我一直很珍惜和他之間的友誼……又譬如你我,不是被我發掘到了嗎?”
“哈哈……肉麻!”汪公平又敬了他一杯,“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吧!”
風文漢與他碰杯。
“言歸正傳,再說這城外雲山王墓。”汪公平朝雲山方向指了指,道,“遑論傳言是真是假,人們對此趨之若鶩,歸根結底,都是利益驅使,當大多數人認為,預期的利益足以彌補付出甚至尤有富餘之時,紛爭不可避免。”
“更何況……”汪公平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譏笑,“這天下從不缺少利令智昏之輩。”
“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風文漢補充道。
“說的沒錯。”汪公平表示贊同,“但唯恐天下不亂,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利益,所以嘍,無欲則剛。”
他笑道:“修士關注云山王墓,無非期望得到某個古雲國大能的傳承,或重寶……傳承,我門自有傳承,無需求於他處;重寶,我本人就是煉器師,我更相信自己煉製的寶器。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冒着生命危險去蹚渾水……我與雲山王墓沒有念想,自然金剛不壞。”
“道兄繞了這麼大個圈,就為了證明對雲山王墓沒興趣……你也真是……”風文漢頗為無語的豎起食指晃了晃。
汪公平話中所透露的信息,他留意到了。
他現在基本可以確定,汪公平絕非山野散人。
汪公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但有一點他也明白,雖然他和汪公平都對雲山王墓沒興趣,可兩人的出發點決然不同。
他是因為有道德潔癖,而汪公平,僅僅是因為利益不夠大。
換言之,如果利益足夠大,汪公平其實和外面的那些修士沒有什麼本質不同。
無非是汪公平更理智。
風文漢本身是個比較矛盾的人,有時候容易感情用事,但有時候也很理智。
所以,他並不反感汪公平的“唯利是圖”。
只是他不知道,汪公平也是這樣的人,理性、感性,互存、相雜。
這種人,既做不了英雄,也做不了梟雄。
只適合做自己。
………………
“不過道兄還真是自信!”風文漢又感嘆道,他指的是汪公平對煉器一道的自信。
“我輩修士行走世間,理應有會當凌絕頂的傲氣,不然還修什麼武,求什麼長生!”汪公平長身而起,一步踏到門口,雙手背後,抬頭望向天際,說的是鏗鏘有力,理所當然。
這般霸氣側漏的宣言,讓風文漢驚了個呆。
再看向汪公平的背影時,不知是光線原因,還是心理原因,總之,風文漢突然覺得此刻汪公平的身影無比高大,整個視野都被這道巍峨的身影所充斥。
好刺眼!
………………
風文漢告辭后,汪公平旋即閉門謝客,專心打鐵……哦不,是煉器。
而在這期間,外界依舊紛紛擾擾,熱鬧非凡。
風文漢和公孫圭下榻點。
公孫圭的氣質比前幾天更顯憂鬱,整張臉苦成苦瓜,不用化妝就能直接演都市苦情戲男主角。
此刻,他向風文漢抱怨道:“說好了提前走,提前走,現在倒好,想走都走不了。”
風文漢自知理虧,訕訕而笑,他還算講義氣,沒有一股腦把責任推到汪公平身上,雖然他確實是因為汪公平才滯留雲陵邑。
風文漢任由公孫圭抱怨兩句,而後嬉皮笑臉的勾着公孫圭的脖子,道:“嘿嘿,公孫,知道生氣就好,知道生氣,說明你人還沒廢!”
“你才廢了!”公孫圭一把甩開他的手,兀自坐到涼亭中,雙眼望着魚塘發獃。
他出來只是散心,路過雲陵邑純屬意外,真心不想摻和雲山王墓的破事。
然而世家子弟,身不由己。
就在上午,庸方公室的人到了。
庸方公室,即公孫圭所在家族,領頭的是他四叔公子輝。
隨着聚集的修士越來越多,修士之間爆發的衝突越來越劇烈,城裏城外的氣氛逐漸緊張,而且,“雲山王墓出世”這一傳言已經被證實為真,雲陵縣公再也撐不住場,無奈速報庸伯,請求上峰支援。
於是,公子輝帶着一票人馬殺氣騰騰的趕了過來。
恰巧身在雲陵邑的公孫圭,倒霉催的被抓了壯丁。
如果按計劃提前離開的話,他是可以避開這一切的。
他沒理由不生氣。
畢竟想結交汪公平的是風文漢,而不是他公孫圭。
風文漢準備發揮自己死纏爛打不要臉的特長,來安慰安慰自己的好朋友,這時,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風文漢到嘴邊的話被憋了回去,回頭望去。
至於公孫圭,完全無動於衷……
“輝叔!”風文漢對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帥哥行禮道。
“原來是風家的小子……”公子輝眉頭微皺,旋即舒展,微笑着拍了拍風文漢的肩膀,打了個招呼。
風文漢不卑不亢,任由公子輝擺長輩的威風,接着,他直起腰,看向跟在公子輝身後的兩道身影,笑道:“子滕兄,阿照。”
刷……
公孫圭猛的轉過頭,嗖的一下竄上前來,嚇了眾人一跳。
“阿圭,你幹什麼?一驚一乍,冒冒失失,成何體統?”不待公孫圭說話,公子輝逮住就是一通批。
一邊的風文漢暗自撇了撇嘴,對這個庸方的四公子十分不感冒。
‘拿着雞毛當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