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要和陳睿單獨說話
齊飛的話一出口,在場三人愕然不已。
秦筱筱低聲嘟囔:“你說什麼呢?我怎麼不懂你什麼意思?”
陳睿一頭霧水,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都‘死了’五年了,怎麼還會聲名狼藉呢?
任小魚則是不管這一套,當下就想一拳過去讓他叫爸爸。
陳睿先偷偷捏了捏任小魚,讓她按耐住暴力傾向,然後問道:“我?聲名狼藉?”
“咱們可是都聽說過的,你當年那叫創業么?活兒都是其他人乾的,你就是參與的早,佔着茅坑不拉屎,而且聽說你在公司里可是夠花的,不但招聘的時候找漂亮女孩子給你做生活助理,還搞天天會所嫩模。我看有個微信公眾號上都寫過,你就是在包了遊艇開海天盛筵的時候掛的!”
看見齊飛說的言之鑿鑿,就跟親眼見過一樣,陳睿差點糊塗了,還以為以前自己真過得有這麼開心。
轉念一想,不對啊,本人苦逼碼農程序猿,堂堂正正萬年老處男,怎麼就成了一個荒yin無度的敗家子?
沒享過福,卻要擔個惡名。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么?
陳睿雖然心中澎湃,面上卻絲毫不顯,一副古井無波的態度,淡淡說道:“怎麼了,你很羨慕么?”
齊飛被噎了一句,吞咽了口吐沫,梗着脖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羨慕你那種荒唐的生活?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沉迷那種糜爛、不勞而獲的享樂生活?”
說完,他又咽了口吐沫。
“哦?不羨慕,你現在過的還不錯?”陳睿又問。
“我現在在許老師的恩華律所上班,每星期只上三天班,但許老每月還是給我開5000塊錢當實習工資。”
許恩華是琴島法學界泰山北斗級的人物,而且不光是本市,整個魯省政法系統都遍佈他的學生。
齊飛作為一個研二的學生,能夠順利進入只有二十多人的恩華律所實習,還有工資拿,確實算是相當了不起的成績了。
也看得出來,這個齊飛在許老心目中還是有些分量的,起碼可以算是得意門生。
這也是齊飛如此目中無人,倨傲不已的底氣。
秦筱筱也沖陳睿點點頭,小聲道:“齊飛師兄很得老師器重,恩華律所現在很多案子都交給師兄來做了。我自己也希望明年研二的時候可以去實習呢。”
聽到這話,齊飛立刻拍着胸脯擔保:“小師妹,這個包在我身上,你儘管來,我給你開綠燈。”
秦筱筱面露尷尬神色,低下頭沒有搭腔。
陳睿漠然看着齊飛,喃喃道:“哦……研二,也就是23歲,這麼年輕就已經進了許老的律所,許老每個月給你開5000塊的工資……好像是挺了不起的……”
齊飛鼻孔哼氣。
剛才他看見漂亮可愛的小師妹跟個風流帥氣的男人在一起,心裏就酸液翻騰,尤其是這個男人身邊還有一個美貌不可方物的少女。
後來又知道這人竟然是傳聞中的陳睿,他就更酸了。
絕對不能看着純潔天真的小師妹落入陳睿的魔爪,這個念頭讓他燃起了熊熊戰意。
陳睿,這就讓你知道,舔狗也有幾顆牙!
就在齊飛下巴都快揚上天的時候,陳睿說話了。
“突然想起來了,我22歲的時候,已經創業成功,聘請了許老當公司的法律顧問了,我好像不需要他來公司上班,但是每個月給他開10萬塊。”
說完,陳睿目光森寒盯着齊飛:“你好弱啊?為什麼23歲了混的還這麼差?心裏就沒點數?有沒有反省一下?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為自己的無能廢物哭過么?”
齊飛被這連珠炮一般的攻擊憋得滿臉漲紅,如同猴屁股。
“你……你這人張口就來,誰知道你說的10萬塊工資真的假的!”
半晌后,他也只能如此反擊。
“走吧。”陳睿懶得再打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沖秦筱筱道,“帶路,去看望一下許老吧。”
齊飛看了眼秦筱筱,見她絲毫沒有靠向自己的意思,只能黯然轉身,一個人快步走進醫院。
市中心醫院特護病房裏。
來的路上,陳睿已經得知了許恩華的病情。
肝癌中晚期,手術和放療都沒能阻止癌細胞的擴散,現在已經進入到最後的治療手段化療了。
陳睿走進屋的時候,許恩華病床前圍滿了莘莘學子,大概有十一二個人。
化療藥物而導致了嚴重的脫髮,又因為化療會極大的損害消化系統,會導致嘔吐、噁心等臨床反應,因此許恩華雖然才剛剛60來歲,但面露菜色,臉頰消瘦,頭髮也已經落光了。
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病床上的許恩華氣息虛弱地說道:“今天突然把你們叫來,也是大夫說我的情況在惡化,之後可能就不讓見客了,今天就在這兒給你們上最後一堂課吧……環境不太好,大家將就一下吧。”
病房裏的空氣十分壓抑,有個女學生還忍不住偷偷擦拭着眼角的淚滴。
陳睿並沒有直接去病床旁邊,他打算站在旁邊等一會兒,畢竟病床周圍已經站滿了人,自己又不是許恩華的學生,沒必要硬往裏擠。
就在此時,許恩華微笑着看向秦筱筱的時候,注意到了她身後的兩個人。
許恩華眯了眯眼,轉頭看向齊飛。
“你把我的眼鏡拿來。”
齊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乖挺老師的話,把眼鏡遞給了老師。
帶上眼鏡,許恩華仔細看了眼陳睿,又瞅了眼秦筱筱,“筱筱,你後面跟着人的,你知道吧?”
秦筱筱點點頭:“正要跟您說呢,我的鄰居,也是咱們琴大的學生,陳睿來看您了。”
許恩華扶着眼鏡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陳……睿?你真的是陳睿?你回來了?快過來,讓我看看你。”
陳睿微笑着走上前來,微微躬腰:“許老,我回來了。當年咱們一起打那個品牌侵權的官司,就跟昨天一樣呢。”
許恩華點點頭,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老嘍,那也是我親自上場的最後一個案子,自那之後,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只能帶帶學生嘍。”
說完,他目光一凜,沖周圍的學生們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跟陳睿單獨說話。”
這些學生們自打師從許恩華起,見到的恩師都是病怏怏的,此刻竟然見到恩師如同重新充滿了能量一般容光煥發,不由得嘖嘖稱奇,一面魚貫而出離開了病房,一面低聲交頭接耳,打聽這陳睿到底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