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因為你不是她
安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看着熟悉簡單的對話,又關掉了。
她會想成章,她感覺很不可思議。
每周一約變成了習慣,明明說好,只做床伴兒的,她怎麼能有那種想法呢?
可她就是睡不着……安悅索性坐起來,摸出手機來看兩人的聊天記錄。
“約嗎?”
“約。”
“老地方?”
“老地方。”
安悅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她感覺自己已經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手要給他發信息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安悅自己單獨住在一個很時尚的小公寓裏。
和成章變成那樣的關係之後,成章來過一兩回。
聽到門鈴的時候,她心中一喜,莫不是想曹操,曹操到?
她飛快的穿上鞋子,對着鏡子理了理頭髮,往門口衝去。
毫不猶豫的打開門。
門外站着的人讓她傻了眼。
是她前男友李慶陽!
安悅想也沒想退回去打算關門。
李慶陽一個箭步,擋在門邊。
李慶陽道:“安悅,我們複合吧。”
安悅想也沒想,答道:“不可能!”
李慶陽卻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他道:“我們結婚,房子車子要怎麼安置,落在誰的名下,全聽你的好不好?”
時隔這麼久,安悅早就不關心李慶陽,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就當自己的青春餵了狗。
李慶陽那樣自以為是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會回來找她。
要放在沒和成章有那種關係之前,李慶陽跟她低頭認錯,她還真說不定會心軟。
可是現在,她不會了。
安悅冷冷道:“你找我做什麼?該和你結婚的人是小薇!”
李慶陽伸手去握她的手:“外面冷,讓我進去說好不好?”
安悅分毫不讓:“李慶陽,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安悅的脾氣,李慶陽最清楚,他果然頓住腳步。
李慶陽抿唇道:“那些不都是你想要的嗎?我全都答應你,你為什麼不願意回頭?”
安悅道:“不愛了唄!你以為我會站在原地,變成一個望夫石,等你回心轉意?李慶陽,你可醒醒吧!”
李慶陽面帶苦色,雙膝一軟,跪在安悅面前。
安悅嚇了一大跳,想去拉他,又不敢。
李慶陽低着頭,澀澀說道:“安悅,是我不好,我不該聽家裏人話,不顧你的感受,和小薇在一起之後,我才知道,我根本忘不了你,我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安悅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和李慶陽曾走到過要結婚的那一步,要說,心裏對李慶陽沒有一點感覺是不可能的。
她和成章發展成那樣的關係,純粹是個意外,可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都肯跪下了。
安悅囁喏嘴唇,雙手往前伸了伸,就在要碰到李慶陽的那一瞬,一雙手忽然從後面伸過來,將她的手一把握在自己的手裏。
她詫異抬頭,只見成章一臉壞笑。
他越過見有人來,已經站起來的李慶陽身邊,擠到門裏去,和安悅成了一致對外的樣子。
成章看了看安悅,眼神落到李慶陽的身上:“哎呀呀,這誰啊?來借錢的嗎?”
一臉菜色,還在人家門前下跪,可不是借錢的樣子嗎?
安悅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李慶陽怒道:“你是誰?”
成章手搭上安悅的肩膀,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笑道:“你覺得我像誰,我就是誰。”
李慶陽擰了眉頭道:“我管你是誰!你現在馬上滾!安悅是我的未婚妻,你算什麼東西!”
成章臉上始終一副欠揍的笑,他道:“未婚未婚,沒結婚怎能叫妻?我和安悅,那可是真正的床頭夫妻,所以,該滾的是你。”
李慶陽臉都氣綠了,這人說話簡直太不要臉!
他和成章說不下去,看向安悅。
安悅一張臉兒白得像紙,她看着成章,眼裏居然含着淚。
成章伸手去擦她馬上要溢出的淚道:“哎呀,親愛的你怎麼哭了?”
手尚未伸出去,安悅猛地推了他一把,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成章的臉上,她怒道:“你混蛋!”
安悅雖然性子直爽,對男女之事看得很開,可並不代表她就誰都能接受。
和成章走到這一步,更多的是對他心有好感。
可沒想到,他當著她前男友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讓她的臉往哪兒擱?
成章這一巴掌,背得一點也不冤,可是成章自己他不知道。
成章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詫異的看着安悅,道:“你幹嘛打我!”
安悅冷哼一聲:“滾!”
說著手腳並用推着成章出了門,嘭的一聲,門死死闔在一起。
成章站在門口,一臉懵逼的對旁邊的李慶陽道:“兄弟,我做錯什麼了?”
李慶陽覺得這人八成是腦子有坑,攪和了他的好事不說,還跑來一頓胡說八道。
他恨恨瞪了成章一眼,轉身便走。
成章跟上李慶陽的腳步:“哎,我說兄弟,你說你是安悅的未婚夫,什麼情況?以前沒聽安悅說她有一個未婚夫?”
李慶陽聽成章之前說的那些話,確實氣得想死,可安悅抽在這人臉上的一巴掌很解氣。
他甚至覺得,這人根本和安悅什麼關係也沒有,極有可能只是安悅的某個追求者。
想到這裏,李慶陽有點小小的自豪,安悅凌家女孩的長相,性格豪爽潑辣,異性緣很好,隔段時間總有人打聽安悅的感情狀態。
安悅總是眉飛色舞的跟他說,她用‘有對象’去拒絕別人的時候有多有趣。
於是,聽到成章說起這,李慶陽很自覺的將他劃分成和以前那些一樣的追求者之列。
他頓住腳步,微微仰着下巴,臉上蜜汁自信:“她當然不會什麼事情都對你說,你連個備胎都算不上。”
成章笑道:“那你呢?既然是未婚夫,為什麼從沒見過你?”
“那是因為——”李慶陽完全沒想到成章直接就問出這麼一句話來,他頓了頓道:“那是因為我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外地。”
成章若有所思:“在外地——賺得很多咯?”
提起收入,李慶陽更加自信:“不多不多,一年百八十萬。”
成章低着頭,看了下自己的雙手,像是在暗暗數着手指頭,半分鐘后,他倏然一笑:“沒我賺得多,我工資獎金加上分紅加上副業,三百萬不到。”
他剛舒展了眉頭,又蹙起來看向李慶陽道:“那你房子很多咯?”
李慶陽事業才剛起步,一套房子還在父母名下,他準備結婚才買房的,這時候哪有什麼房產?
聽成章這麼一說一問,李慶陽剛冒出來的那點優越感頓時沒了。
看着李慶陽的表情,成章蹙起的眉頭又舒了,他淡然道:“其實我也就兩套房子啦,江山一號和雲圖的都不算什麼好地段,勉強過得去。”
他拍了拍李慶陽的肩膀道:“兄弟,謝謝啦!我先走了。”
成章和安悅的約本來是在哎明天晚上,可他臨時要出差,就想着給安悅一個驚喜提前一天到她家裏來。
他還特意準備了禮物,沒想到遇到這一幕。
剛開始被安悅甩了一巴掌,他還以為自己沒戲了。
現在又充滿了信心——成章往前走了一段兒,其實是在偷偷看李慶陽。
等李慶陽走遠了,成章又折返回來。
聽到敲門聲,安悅整個人都僵住。
“安悅,開門,跟你說句話。”
是成章的聲音。
安悅直接打開了門。
門外的成章還是那一臉笑,她抿了抿唇,道:“你來做什麼?”
成章拿出一早就備好的禮物。
一個紅色絲絨錦盒。
他道:“本來只想送禮物,那句話沒想說的,可一想,白送禮物豈不是虧?況且,那外邊還有人盯着你,我可不希望我的床伴私生活太混亂。”
安悅蹙眉等着成章,這傢伙什麼時候能說出一句正經的話來,一定是天上下紅雨。
成章打開那紅色絲絨錦盒,裏頭是一個玫瑰金托底的雙環鑲鑽鎖骨鏈。
他取出來,往安悅脖子上扣道:“這個鏈子給你,你得做我女朋友。”
安悅怒瞪成章:“說得好像誰願意做你女朋友一樣!”
成章道:“那不行,每次累得我要死要活,你不能爽完了就不負責。”
安悅懵了。
成章道:“所以,你必須做我女朋友,將來必須和我結婚,給我生孩子。”
安悅回神,踢了他一腳道:“什麼都聽你的?美得你呢?”
雖然臉上不好看,卻沒有伸手去扯他給她帶上的項鏈。
成章笑嘻嘻道:“你趕緊回去偷着樂吧!以我的財力,不知道多少漂亮妹妹想要爬上我的床,你看看,你多幸運?”
安悅將成章往門外推:“好,好,好,你去找你的那些小妹妹吧!姐姐我今兒不伺候,滾滾滾。”
說完又是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成章拍着門大喊:“誒你把我關外頭做什麼?讓我進去!”
安悅在門后,手指摸着脖子上的項鏈,不知何時,嘴角已經掛起一抹笑,嘴裏卻一點也不饒人。
她對着門外道:“從剛才開始,你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可以沒錢可以不帥,但一定要三從四德。”
成章暗忖,我已經是既有錢又帥,妥妥的高富帥,你當然這麼說。
不過——他摸了摸下巴,隔門問道:“女人的三從四德我倒是聽說過,男人的三從四德是什麼?”
安悅道:“你什麼時候搞清楚了,再來找我吧!不過,可別讓我等太久!不然你知道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成章心裏一沉——安悅曾說過,他要是不聽話,就讓他做六次郎!
成章抱着求知的態度,給關山打電話,約他出來喝酒。
關山此時,卻自顧不暇。
喬明月出門不過十分鐘,馬上有人敲門。
他壓根兒就沒想讓門外的人進來,結果,門外的人跟他說,她知道是誰叫走了喬明月。
和喬明月相關的一切,關山從來都是無法拒絕。
沈靜怡看着對面坐着的關山,不由得暗嘆,關嵐果然無所不知。
關嵐跟她說,只要在關山面前提喬明月,關山一定會讓他進門。
沒想到是真的。
沈靜怡道:“是你姐,約喬明月出去的是你姐,。”
想起上次關嵐約喬明月,她給喬明月錢,卻沒想到喬明月收了錢又給了他。
這次一定又是開別的條件,讓喬明月離開他。
關山起身便要出門。
沈靜怡淡淡的說:“別去了,快回來了。”
關山頓在原地,回頭對沈靜怡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沈靜怡道:“關山,我跟你在一起,對你的幫助是喬明月望塵莫及的,你怎麼就是不願多看我一眼呢?”
關山坐回她對面的位置,始終和她保持着距離。
他沉聲答:“因為你不是她。”
沈靜怡一點也不生氣:“可她馬上就要離開你了!”
關山蹙了眉頭:“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沈靜怡瑟縮了一下:“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來時你姐告訴我,她和她談過這一次話,喬明月就會主動離開了。”
主動離開?
關山不相信。
拿錢給她讓她走,她都不幹,會因為什麼原因主動離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動靜,關山飛快起身朝着門口奔過去。
喬明月正在換鞋,見到關山倏然一笑:“你怎麼還沒休息?”
關山道:“你還沒回,我怎會休息?”
喬明月淡然笑了一下,走到客廳,發現還坐了個人。
她指了指沈靜怡,看向關山。
關山上前一步,毫不在意有別人在場,攬着喬明月的肩膀道:“你出去沒多久她就來了。”
言下之意是,客廳里坐着的這個人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關山這麼說,喬明月便知道,只怕是關嵐一邊約自己出去,一邊讓沈靜怡來找關山。
嘖,這個姐姐還真是——喬明月看着沈靜怡沒有要離開的樣子,走過去對她說:“還有一間空着的房,你可以去暫住一晚。”
沈靜怡愣了一下,道:“你是說保姆房?”
喬明月點頭。
沈靜怡道:“我怎麼可能住保姆房?要住也是你去住。”
喬明月微微笑着,舉止得體,沒因為沈靜怡的到來而生氣,也沒失了禮貌攆她出去。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她道:“來者是客,再說,這麼晚也不好意思讓你走,你要是覺得保姆房住不慣,那可能——”
喬明月指了指客廳里的沙發:“只能委屈你在客廳過一晚上了。”
沈靜怡來,是因為關嵐說,找喬明月談過,她一定會立刻和關山分手離開。
眼下這情況,怎麼和關嵐說的不一樣?
沈靜怡道:“你是不是應該搬出去了?我看你應該也沒多少東西,連夜搬應該不是什麼大事,要我給你叫車嗎?”
喬明月的手很自然的挽上關山的胳膊,看着關山認真說:“親愛的,她說什麼?我沒聽懂。”
見喬明月這幅樣子,關山笑都要笑死,偏偏這個時候憋着不能笑。
看他的姑娘多厲害啊!和她在一起,以後再多的鶯鶯燕燕也能給人家治得服服帖帖。
她有這本事已經比什麼都厲害了——關山道:“不必聽懂,明天過個舒服的周末,帶你出去度假。”
說罷送着她進了房間。
沈靜怡一聽,明天這倆要出去?
那決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啊!
保姆房就保姆房吧!只要鋤頭揮得好,不怕牆角挖不到!
況且,她背後還有關嵐給她撐腰!
喬明月滿心想的都是關嵐說的那番話,她迫切的想知道,關家到底是怎樣一個家族呢?
她進華策這麼多年,對關家的了解還停留在大家都知道的那個版本上。
關山和關嵐是親姐弟,但關山排末尾是最小的一個兒子,而關嵐又是老大,中間還夾了個同父異母的二少。
令外界看不懂的是,那二少的母親是關董事長的現任夫人。
前任夫人也就是關嵐和關山的親生母親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關山從沒提起過關家的事,也沒有帶他去見過家人,除了關嵐。
喬明月翻了個身,暗忖,也就是說,已經去世的前董事長夫人在生下關山之前,現夫人就懷上或者生下二少了?
嘖,好複雜——可關嵐說的,她要是知道關家現在的情況一定會離開關山,這又是指的什麼?
是不是關嵐對她的態度,就代表這關家對她的態度?
喬明月胡思亂想一整晚,還沒睡着,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到了她的床邊。
屋裏今天多了一個人,她以為是沈靜怡。
睜眼一看,是男人的的輪廓。
剛想出聲被關山捂住了嘴,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跟我走。”
喬明月雖然疑惑,但還是起了身,想要穿鞋,發現鞋子被關山拎在手裏。
她發現,關山也是赤着腳。
從喬明月的房間出來,隔壁就是關山的房間,他們的房間和沈靜怡休息的那家隔了一整個客廳。
兩人在自己家裏躡手躡腳做賊一樣,不敢發出一丁點響聲。
關山帶着喬明月到了他的房間,喬明月輕聲問:“你幹什麼啊?”
關山掀開被子,自己先躺上去,接着往裏鑽了一把,拍拍旁邊空着的地方,示意喬明月也躺上來。
雖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別的用意,可她相信關山,她吸了一口氣,鑽進他的被窩裏。
C市的冬天濕寒陰冷,以前住在那幢老樓,沒有地暖,一台老式空調,只要打開,就哐嗤哐嗤的響個不停,吵得晚上睡不着覺,她就乾脆不用空調,放三床被子壓着扎紮實實。
經常睡到半夜透不過氣,又掀開一床被子,然後又被凍醒,周而復始。
雖然此刻,冬天才開始,關山屋子冬暖夏涼,設施設備也都好得很,可她一到冬天就渾身發涼的毛病已經開始犯了。
鑽進關山的被窩裏,就感覺他像個大暖爐,忍不住的想要往他身上鑽。
撲在他懷裏,還有男人特有的那種氣息,說不出的好聞。
在他的溫度的包裹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關嵐說讓她離開他,她才不要呢!
關山雖然閉着眼睛,卻一直沒睡着,摟着喬明月,聽着她均勻的呼吸,他覺得,此刻已經是他人生里最美好的時候。
黑夜裏,不由自主的掛出一抹淺笑。
只是這樣的溫暖並沒有持續太久。
門口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門被人打開了,又微不可聞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關山笑意更甚,他就知道,沒有白等。
有人來,他放心的闔上眼睛。
沈靜怡覺得,這個是絕佳的機會,關嵐給她製造接近關山的機會,她自己就好好好把握住。
她暗忖,只要有了這樣的事實,不怕喬明月不主動離開,到那時候,關山也得乖乖承認和她的關係。
想到這些,沈靜怡就覺得美滋滋,半夜兩三點,正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
她本以為,關山會鎖了門睡覺,她還擔心,萬一門上了鎖,自己進不來要錯過這次機會——沒想到門只輕輕拉上,這簡直是上天賜予的好機會。
沈靜怡坐到關山的床沿,揭開被子的一角往裏鑽,伸手去攔床上人的腰。
一陣冷風往被子裏頭灌,喬明月對這一的冷風向來敏感得很,打了個冷顫,翻了個身。
陌生的感覺,陌生的想起,還有……絕對不應該出現的冷氣,喬明月睜開眼睛,卻見一個人還坐着尚未完全鑽進被子裏。
喬明月腦子嗡的一下炸開,猛地坐起來,伸手去開燈。
沈靜怡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怔在原地半天一點反應也沒有。
喬明月冷冷道:“沈小姐這是等不及要爬上我男朋友的床?”
聲音低沉,分貝卻不小,里側的關山翻了個身,攬住喬明月的腰,像是沒睡醒,喃喃道:“親愛的,很晚了,快睡覺。”
沈靜怡壓根兒沒想到床上會多出來一個人!
她是最後一個睡覺的,她親眼看見喬明月和關山分別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張了張嘴,似用了很大勇氣才說出一句話來。
她道:“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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