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你在,我不怕
來人眉目如星如劍,瞧見包廂里的景象,眸子裏陡生戾氣。
歐部長去攔強行闖進來的人。
來人絲毫沒有客氣,一腳踹在歐部長的小腹處。
歐部長下身鈍痛,瞬間白了臉,捂着小腹滿臉痛苦,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兩手鬆開,喬明月軟踏踏的往下倒。
進門那人一個箭步,將喬明月接到懷裏。
喬明月醉眼欲睜未睜,她晃悠悠的伸出手,要去撫他的臉,被他一把捉住,氣道:“胡鬧!”
喬明月喃喃道:“我知道你會來。”
說罷,嘴角微微勾起,放心的睡了過去。
來人正是關山。
緊跟着他的,是個年輕男人,便是許久不見的陳一鳴,小陳陳。
關山曾跟過陳一鳴父親,陳岩教授的科研項目,彼時他正在拜訪陳岩。
原來,喬明月在將醉未醉的時候,給關山發了一條信息,關山片刻都沒耽擱趕了來。
陳一鳴和關山的關係從他小時起就很要好,聽聞嫂子有事,自然是不能視而不見。
陳一鳴進來,瞧見牆根幾乎昏死過去的人,還有倒在關山懷裏,不省人事的喬明月,蹙眉道:“要報警嗎?”
剛才受了關山一記重擊的歐部長聽到報警兩個字,嚇得渾身一哆嗦,忙抬了臉:“不要報警!不要!”
歐部長抬頭,看見陳一鳴先是一愣,接着馬上垂了臉。
陳一鳴也是眉頭一皺,這可不是後勤部長歐克民嗎?
陳一鳴的親爸是C大的前副校長陳岩,分管後勤,前兩年退休之後,卸了行政職務,現在一心只帶學生搞科研。
歐克民曾在陳岩手底下呆了六年之久。
陳岩退休之後,分管後勤的副校長位置一直懸缺,歐克民垂涎已久,只等着陳岩給他推薦,他坐上副校長的位置便指日可待。
沒想到搞出這檔子事還被陳一鳴撞了個正着。
要是陳一鳴把這事兒告訴陳岩,他可就全完了!
更可怕的是,陳一鳴說,要報警!
陳一鳴看向歐克民:“什麼情況?”
歐克民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忍住小腹便的疼痛,站直了身子道:“我也是剛來,不清楚情況啊!”
陳一鳴還想細問,關山冷聲道:“幫忙,送她去醫院。”
他指的是黃萱。
陳一鳴一秒也不敢耽擱飛快的走到黃萱身邊。
秦壽不認識關山,更不認識陳一鳴,見有人闖進來,壞了他的好事,氣得跳腳,衝去搶人。
歐部長忙去拉秦壽:“住手!”
聽到歐部長喊了這麼一句話,秦壽動也不敢動了。
可既然歐克民發話,秦壽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異議。
黃萱一直流血不止,急診醫生只看了一眼,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喬明月則被送去打醒酒的點滴。
陳一鳴守在黃萱的手術室外,十分鐘后,裏頭衝出來一個小護士,問陳一鳴:“你是病人家屬嗎?病人大出血,需要家屬簽字才能繼續手術。”
陳一鳴一個半大的小夥子,壓根兒不懂這些,他撓了撓頭道:“情況很緊急嗎?”
小護士急道:“非常緊急,必須家屬簽字手術才能繼續。”
陳一鳴不是家屬,也沒法兒簽字,他只好通知關山。
關山雖然按照員工工傷全繳了醫藥費,可這關乎性命的大事,他也不敢私做主張,立刻安排通知了黃萱的緊急聯絡人。
好在黃萱家也在城區,父母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得知女兒進了醫院,立刻趕來醫院簽了字。
只是沒想到,一起來的還有沈長安的媽媽沈淑芬。
黃爸五十齣頭,兩鬢角微有灰發,臉上皺紋不似同齡人那般溝壑縱橫,看起來是個很和善的人。
黃媽看起來溫柔賢淑,舉止優雅,兩口子手握着手,不停朝着手術室里張望。
沈淑芬年紀大些,是個富態的婆子,她肥肥的胖手挎着手袋,另一手罩在眉上,臉湊到手術室的玻璃窗邊,可惜,什麼都瞧不着。
她回頭對黃爸黃媽道:“咱這閨女到底怎麼了?”
接到電話的是黃爸,他一聽說女兒有事立刻趕了來壓根兒沒多問,剛才簽字的單子,也只是確認輸血的單子。
黃媽焦急的抓着黃爸的手道:“老黃啊,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萱萱公司領導,你打電話問問!”
黃爸蹙眉道:“人家領導怎麼可能知道?”
沈淑芬道:“那可未必,說不定這禍事跟她領導有關係!”
黃爸和黃媽看了沈淑芬一眼,又對視一眼,雙雙抿唇不再說話。
沈淑芬在等候區渡着步子,不知想起什麼,摸出手機發信息。
發完信息,又跟黃爸黃媽說話。
她道:“萱萱這孩子到底怎麼了?這手術都一個多小時了,該不是什麼大事兒吧?”
黃爸蹙眉道:“芬姐啊,你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女兒在手術室,你怎麼也得望着點好啊!”
黃媽沒看沈淑芬,自己扶着黃爸,偷偷抹起眼淚來。
沈淑芬乾笑兩聲道:“我這不是慌則生亂嗎!我也是關心咱們萱萱的!”
這廂話音剛落,一個小護士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又是需要手術簽字的。
黃爸拉着小護士問:“我女兒怎麼了?是車禍嗎?嚴重嗎?”
小護士看了他一眼,滿眼略帶不悅:“你是家屬嗎?”
黃爸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我是她爸爸。”
是親爸嗎?自己女兒什麼情況進的手術室都不知道?
小護士冷冷道:“你女兒宮外孕流產大出血,現在緊急手術需要切除一邊輸卵管,需要家屬簽字確認。”
小護士的話說完黃爸臉色瞬間慘白,他還想多問兩句什麼,黃媽兩眼一閉,整個人軟踏踏的倒了下去。
黃爸慌忙伸手去扶:“雪梅!雪梅!”
連呼了幾聲,黃媽始終沒有半點動靜。
小護士道:“趕快去簽字,可別耽誤了手術!”
黃爸將黃媽扶到過道的椅子上,面色痛苦的看向沈淑芬道:“芬姐,麻煩——”
“為什麼要切除輸卵管?”黃爸的話沒說完,愣了半晌的沈淑芬忽然雙手去抓那小護士,怒道:“切了輸卵管還怎麼受孕?”
小護士道:“本來不用切除的,可因為外力因素造成胚胎破裂——哦,也就是流產,不得不切。”
沈淑芬急道:“不能切!”
小護士皺眉:“你是病人家屬嗎?”
沈淑芬道:“我是她未來婆婆!我說不能切就是不能切!”
看着這一幕的黃爸爸氣壞了,沖小護士道:“她不是家屬!我就去簽字!”
說罷,也不要沈淑芬幫忙了,安頓好黃媽起身準備去簽字,誰知那沈淑芬忽的衝過來,一把抱住黃爸:“你不能去!不能簽字!萱萱怎麼能切除輸卵管?切了我還怎麼抱孫子!”
小護士在後面解釋道:“只是切除一邊輸卵管,受孕概率降低不代表不能受孕。”
沈淑芬道:“懷孕本來就有幾率,現在豈不是幾率更低!反正不能切!”
黃爸氣急,一把掀開沈淑芬道:“不可理喻!”
小護士冷眼看着這一切見黃爸去簽字,便又轉身進了手術室。
黃爸簽完字回來,扶着黃爸,面色冷冷,卻不再理會沈淑芬。
接到沈淑芬通知,沈長安急急趕來。
他走到黃爸跟前:“黃叔叔,萱萱她——您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萱萱。”
話音落,沈淑芬傻了眼,她忘記告訴兒子,黃萱是因為什麼事情進的手術室!
黃爸抬頭,眼中全是怒火,他道:“你還有臉說照顧好萱萱?”
沈長安摸不着頭腦,看了看自己親媽又看向黃爸,尷尬的笑了笑說:“黃叔,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說?”
黃爸道:“滾!我們家萱萱不需要你!你也別出現在我們一家人的面前!”
沈淑芬皺着眉頭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家長安很無辜的好不好?”
黃爸道:“無辜?無辜能讓我女兒懷孕?”
沈長安聽了這話一喜:“萱萱懷孕了?”
沈淑芬拉着沈長安到一邊低聲說了情況,沈長安也白了臉色,他道:“怎麼會這樣?”
沈淑芬努努嘴,意思說,這事兒跟他沒關係,是黃爸亂跟人生氣。
沈長安想去給黃爸道歉說好話,沈淑芬一把拉開自己兒子,偷偷道:“還認什麼錯扮什麼矮?黃萱切了一邊懷過孕流過產還切了一邊輸卵管,以後你的姿態儘管放的高高的,媽給你撐腰!”
沈長安將信將疑:“這事兒能這麼辦么?”
沈淑芬道:“怎麼不能這麼辦?走,咱回家去!”
沈長安望了一眼滿臉哀怒的黃爸黃媽,他雖然覺得自己母親說得也不盡對,可眼下顯然不是說話的好時候,便跟着自己母親回了家。
喬明月打完點滴,又睡了一覺,才醒來。
睜眼發現自己在醫院,發現旁邊守着關山,心中感動不已,瞧見他正對着電腦在忙什麼便沒打算打擾他。
本打算再躺一會兒,陡然想起,自己是和黃萱一起,她進了醫院打點滴,那黃萱呢?
她伸手暗暗去摸自己放在床頭的手機,僅是稍微一個小動作,就驚了關山。
關山合上電腦走到床邊,道:“醒了?”
他臉上還帶着慍怒。
喬明月暗嘆倒霉,臉上卻掛了個沒臉沒皮的笑:“醒了。”
關山伸手去捏她的臉:“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險嗎?”
喬明月笑答:“有你在,怕什麼?”
沒遇到關山之前,喬明月做什麼都是一個人,做什麼都給自己留好後路,她害怕,她永遠只有一個人。
這次全力以赴,大概率是相信黃萱,更多的是,她知道無論何時關山都會給她托底,不會讓她摔進泥濘。
她道:“黃萱呢?”
關山垂了眸子,道:“情況不太好。”
喬明月只記得黃萱跟她說,特殊情況不能喝酒,未必後來還是喝酒了?
她道:“她也醉了?”
關山看着喬明月,兩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嚴肅的說道:“你先跟我保證,以後無論你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喬明月蹙了蹙眉:“你什麼意思?”
關山不依不饒:“你先答應我。”
依照喬明月的個性,就算他有心站在她的身後,她也未必肯,他覺得很有必要把這些話說在前頭。
喬明月吁了一口氣道:“好,我答應你,無論什麼事情,都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關山這才點頭,把黃萱的事情說給她知道。
喬明月一聽,整個人渾身發涼!
這才回味起,黃萱在洗手間說的那些話,根本不是說她特殊期間不能喝酒,是懷孕!
喬明月翻身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赤着腳往外跑。
關山提腳去追,跑到門邊折返回來拿了喬明月的鞋子才繼續跟上去。
喬明月一邊揮着眼淚一邊喃喃道:“怎麼就變成這樣呢?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她陪我一起,我不應該喝醉……”
關山拉住她,將鞋子放在她的腳邊,彎下腰去,讓她的腳仔細鑽進鞋子裏,才重新站了起來。
關山道:“這不是你的錯。”
喬明月一邊往前走,一邊道:“我不應該讓她陪我一起,我不應該喝醉……都是我的錯!”
關山滿臉無奈,眼下喬明月肯定是不聽勸的,關山只希望,喬明月見到黃萱,不會那樣自責。
黃萱從手術室里出來,尚未轉醒,陪着她的是黃爸黃媽。
關山只說是她的同事,沒有表明身份,黃家夫妻還是千恩萬謝的感謝喬明月和關山來看他們。
病床上的黃萱面色白的和床頭的牆壁差不多,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雖然罪魁禍首不是喬明月,可喬明月一想到本該避免的事情因她而起,就自責不已。
看着雙目緊閉的黃萱,喬明月剛收了的眼淚唰的一下就往下落,
看喬明月哭,黃媽也開始抹眼淚。
黃爸臉上不好看,對喬明月說:“你不必自責,真正要怪,我們也該是去找那小子,把我們萱萱害成這個樣子,連看都不看一眼。”
喬明月道:“這事兒怨我,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你們想打我想罵我我都受着。”
黃爸抿了抿唇,不知想說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關山,最終垂了頭,深深嘆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黃媽瞪了喬明月一眼道:“我們倒是想怨你,可怨你有什麼用!再說,要不是發生這麼個事情,我們也不會知道,原來那沈家母子居然是那樣一等人!”
黃爸拉了黃媽一把,讓她不要再說。
喬明月也沒有全聽進心裏去,最後關山勸她,讓黃萱好好將養,她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第二天上午,聽聞黃萱醒來,她又去醫院看黃萱,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安悅。
安悅只道是代表公司來看望黃萱。
一晚上過去,黃爸黃媽的情緒也好了很多,見喬明月來,黃爸黃媽便拜託喬明月陪着他們女兒,自己回去洗澡換衣服再來。
睡了一覺,打了一晚上的點滴,黃萱臉色好了很多,精神氣也恢復了一些。
黃萱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對喬明月道:“我沒想事情會鬧這麼大,對不起了。”
安悅一向急性子,坐在黃萱床邊,看着黃萱道:“你看看你,搶來搶去搶了個人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是不是?”
喬明月偷偷拉了安悅一把。
安悅和黃萱關係不如喬明月和黃萱這般,還對她有些誤會。
可無論如何,眼下說這些,顯然不是好時候。
哪知黃萱白眼一翻:“你這麼說我可就不樂意了,誰年輕的時候不會遇上幾個人渣?”
喬明月一愣,她差點忘了,在感情里,黃萱可是從不示弱的人啊!
安悅這麼說,她當然要懟回來的!
安悅笑道:“還好,現在認出來,你也算因禍得福!”
黃萱斂了臉上笑容,看向喬明月:“也算是自作自受。”
喬明月道:“你別這麼說,很多事情,咱們都沒辦法預測,好在你爸爸媽媽那麼愛你,有他們給你撐腰,只要你啊……改一改那犟脾氣,總歸是有人給你兜底。”
三個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居然聊得很投緣,當初各種誤會的事情,也放到一起來說,半開玩笑半當真,全解開了去。
她們不知道的是,病房裏頭談笑風聲,門外頭,一雙陰翳的眼睛盯着她們看了許久,一直到黃爸黃媽回來,才隱了去。
隔天上午,喬明月照例來醫院看黃萱,黃萱的手術若不是因為大出血,都不需要留院察看。
三天過去恢復良好,再過兩天出院都沒問題。
安悅因為是行政人員,時間不如喬明月自由,她獨自一人來了,回去的時候還是獨自一人。
讓她沒想到的是,有個人早已在住院部樓下大廳守株待兔,只等着她出現。
喬明月剛出電梯,忽然樓梯拐角處伸出一隻手來,直接拉了她。
喬明月正要大叫,又被人捂了嘴。
腦子裏電光火石還以為遇到什麼歹人,踩腳抓桃的本事才使出來一半,聽得那人低聲怒喝:“是我!”
沈長安?
喬明月漸漸冷靜,沈長安這才鬆了手。
腳尖上疼的他直冒虛汗,卻一個吐槽的字也不敢說。
喬明月詫異道:“你這是做什麼?”
沈長安憤憤然:“我不在這樣做,你肯見我嗎?”
他說的倒是個實話。
喬明月定定看着他:“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沈長安眉目一凜:“你和我當然沒什麼好說的!你故意接近黃萱,不就是為了拆散我們?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到底安得什麼心思!”
“我安的什麼心思?”喬明月冷笑:“我倒要問問,你是安的什麼心思!黃萱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你就這樣對她?你還敢說是我挑撥離間!”
“我怎麼對她了?這事又不是我的錯,再說,幸虧有這麼個事,要是我和她直接結婚,才遭到這個事,我豈不是連得個兒子都懸?她現在切了一邊的輸卵管,以後能不能懷孕,還是個問題,我來看她就已經是不計一切了!”
喬明月氣道:“你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你還是個人嗎!”
沈長安道:“我怎麼了我?這不是人之常情?再說,我想對她好,她給過我機會嗎?”
想起昨天,黃爸拉着她,一邊偷偷抹眼淚,一邊說起手術時,沈淑芬的反應,喬明月到現在還覺得扎心。
也虧得黃萱有這樣一對父母,她都無法想像,這事兒要是放在她身上,她會落得怎樣一個下場。
喬明月道:“你不知道就好好問問你親媽去!”
啪——喬明月話音剛落,臉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來得莫名其妙,她抬頭瞪着沈長安:“你瘋了!”
沈長安瞪着她:“喬明月,我問問你,你心思怎麼這麼歹毒?當初害我就算了,現在又破壞我和黃萱的關係!這還不算,還想讓我喝我媽鬧矛盾?你可真夠歹毒!”
喬明月愣愣聽完沈長安的話,腦子都空了!
她早就知道三觀不和的人,說話都是南轅北轍,卻從不知道,有人的腦迴路居然如此清奇!
無論什麼事情,第一個反應是找別人的錯處。
他難道從來沒有發現,真正的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出在他那個媽身上嗎!
喬明月氣笑了,她覺得和沈長安說不下去,便越過他打算離開。
誰知一步還沒走出去,又被沈長安拉住。
喬明月道:“你還想說什麼?”
沈長安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走!”
喬明月無奈道:“沈長安!我求你了,你別找我,你現在無可救藥了你知道嗎?”
沈長安還想說什麼,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他們站得位置離電梯不遠,電梯裏的人來來往往,本來也沒人注意,他們在那裏說什麼做什麼。
偏剛才從電梯裏出來的這個人,也覺得他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正是這一看,三個人面面相覷。
最先反映過來的是沈長安,他剛才還凜着的面容忽然掛了笑臉,撇下喬明月走向那人道:“哎呀呀,這不是歐部長嗎?您怎麼來醫院了?哪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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