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爆料
去路被阻,武又不敵,鳩摩智心中一嘆,一臉頹然道:“罷了,孟施主修為高絕,六脈神劍威力絕倫,小僧輸的心服口服!”
雖然服軟,但鳩摩智並不擔心自家性命,他相信以自己吐蕃國師的身份,天龍寺必然不敢殺害他,至多言語羞辱一番。
這時,本因方丈也醒悟過來,一想起鳩摩智剛剛的舉動,他立即上前呵斥,“明王身為吐蕃國師,一代高僧,卻行此卑鄙之舉,不怕世人笑話嗎?”
鳩摩智神色自若,雙手合十,回道:“本因大師誤會了,敝國國主久仰保定帝風範,渴欲一見,小僧剛剛不過是請陛下屈駕,赴吐蕃國一敘罷了。”
他話音方落,只見段譽冷笑道:“好個伶牙利嘴、顛倒黑白的番僧!”
對於鳩摩智的偷襲之舉,段譽心中十分厭惡,此前沒有反應過來,他心中異常懊悔,當下已然快速來到伯父身邊,暗中護持。
鳩摩智神色不變,語氣誠懇道:“小僧句句屬實,段世子何必咄咄相逼?”
段譽從未見過這般厚臉皮之人,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鳩摩智微微一笑,當即轉身對着枯榮一禮,道:“枯榮大師寧折不曲,小僧佩服,既然貴寺不願借出寶經,小僧也不勉強,這便告辭!”
言罷,他轉過身,準備就此離去。他已經認定孟凡是段氏之人,是以,只要枯榮不阻止,料想孟凡也不會為難他。
然而,他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腦海,耳邊立時傳來孟凡的聲音,“明王說走就走,也太不把孟某放在眼裏了吧?”
鳩摩智神色微變,當下抬頭瞧了孟凡一眼,隨後轉身看着枯榮,面無表情道:“枯榮大師這是何意?”
枯榮豈能聽不出鳩摩智話語中的意思,當即冷然回道:“明王誤會了,孟施主雖然會使六脈神劍,但並非段氏之人,其師承逍遙派。”
此言一出,鳩摩智頓時吃了一驚,他當年在曼陀山莊偷得《小無相功》時,才知道世間有逍遙派這樣一個宗門。
不過,他曾悄悄打聽過此派訊息,毫無收穫之後,便只道此派已經沒落,不曾想今日竟然再次聽到了這三個字。
念及至此,他心中一動,暗暗懷疑起來,當年他就認定逍遙派已經沒落,如今數十年過去了,卻突然冒出一個逍遙派的傳人,而且還會段氏的六脈神劍,這讓他如何能信。
想到這,他冷冷一笑,故作不屑道:“枯榮大師何必如此,小僧雖然久居吐蕃,但從未聽說過什麼逍遙派!”
孟凡聽到這,忍不住哈哈笑道:“明王何必睜眼說瞎話,明王連我派的《小無相功》都使得如此純熟,怎能說不知道我逍遙派之名呢!”
此言一出,鳩摩智大吃一驚,不過,他城府極深,臉上不顯分毫,當下裝起了糊塗,“什麼《小無相功》,小僧不明白孟施主的意思。”
孟凡啞然一笑,旋即,他心中一動,而後一本正經道:“明王何必否認,你以小無相功催發《拈花指》等三門少林絕技,天龍寺的諸位高僧看不出來,難道我這個逍遙派門人還認不出來嗎?”
說到這,他也不理眾人神色變化,搖搖頭,又接着道:“明王你自詡高僧,但爭強好勝之心比常人更盛,對高深武學更是貪得無厭,一旦得手,便廢寢忘食的修鍊,殊不知武功並非越多越好,而是適合自己才最為重要。”
鳩摩智聽到這,也不再出言否認反駁,只是冷笑不止,眼中儘是不以為然之色。
見此一幕,孟凡輕笑道:“明王被貪念迷了慧眼,卻猶自不知,那慕容博將少林七十二絕技送給你,你當真以為他是出自好心嗎?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傳,卻傳給你一個外人,呵……”
說著,孟凡情不自禁地冷笑起來。
聽到這,鳩摩智再也沉不住氣了,只見他面沉入水,兩眼驚疑不定地望着孟凡,似在思索其中真假。
然而,孟凡卻猶自閑爆料的不夠多,當下意猶未盡道:“慕容博明知你貪婪成性,卻還在你面前提什麼《六脈神劍》天下第一,這般簡單的驅虎吞狼之計,明王竟然絲毫不覺,當真是可笑至極!”
鳩摩智神色越發陰沉,良久,他突然抬起頭,神色恢復如初,哈哈笑道:“孟施主說得什麼,小僧越發聽不懂了。”
鳩摩智雖然已經對慕容博有所懷疑,但他絕不會開口承認,否則,一旦傳出去,讓江湖之人知道他一代高僧被人當作槍式,他鳩摩智的一世英名豈不付諸流水。
然而,鳩摩智話音方落,枯榮突然接口道:“不知孟施主可否告知慕容博此舉的用意?”
孟凡之言確實令人難以相信,不過,枯榮一想到孟凡的身份,卻又不得不信,逍遙派既然連他們段氏的六脈神劍都能夠搞到手,些許隱秘又算得了什麼。
孟凡原本就不打算隱瞞,一見枯榮問起,當即笑道:“要說此舉用意,先得說說慕容博的來歷。
他慕容氏乃是南北朝時期燕國皇族的後裔,燕國覆滅后,他慕容家世代以復國為一生目標,慕容博之子,慕容複名字中的‘復’字便是來源於此。
然放眼天下,大宋、大遼、西夏等國雖然偶有摩擦,但始終未亂,如此一來,他慕容氏豈能崛起。
不過,明王貴為吐蕃國師,地位超然,一旦明王與天龍寺起了紛爭,不論是哪一方損傷,大理與吐蕃兩國必然不能相安,到時戰亂一起,他慕容氏的機會不就來了?”
聽罷孟凡解釋,枯榮等人盡皆色變,此言雖然匪夷所思,但前後邏輯分明,有理有據,教人不得不信。
當下,只見段正明輕吁一口氣,苦笑着贊道:“好算計,當真是好算計!若不是孟先生告知,恐怕我段氏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裏。”
鳩摩智雖然神色不變,但對照慕容博當年所作所為,如那那收集銀錢糧食的舉動,他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思及至此,他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