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圍而不攻
聽到彭館主喊着:“咱們有救了,咱們的救兵來了。”趙海全抬頭望向鶴城方向的塵土之處,看到兩個俗家將軍一個出家的大師,騎着三匹快馬,身後跟着數以千計的輕騎兵,氣勢洶湧的朝着趙海全、彭飛以及彭三丁的方向急奔而來。
數千個馬蹄同時踏着大地,這大地就好像在顫動一樣。每一個人搖晃着手中的武器,喊殺連天的氣勢如銅牆鐵壁一樣無法撼動。來的三個人正是肖烈、刑昊還有鎮休大師,身後跟着一千名精騎兵。他們剛在南宮俊哲指定的道口駐紮下來,就聽探馬來報,說趙海全和彭家父子身陷敵陣,恐有殺身之禍,肖烈當即點齊千名精騎兵前來營救。
當彭三丁館主喊完這句話后,臉上的表情忽然之間僵住了,往前踉蹌了幾步后,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趙海全臉上那興奮的笑容還沒有消落,眼角餘光發現站住不動的彭館主,他也停下了腳步轉頭對他說道:“老彭啊,怎麼不跑啦,是不是高興過頭了,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轉折。”
說完這句話后,見彭館主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微風吹過他的衣角擺動了幾下。肖烈的援兵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面前,身後的追兵也已經離着他們越來越近了。趙海全笑了一下,緩步走到他的身前,低着頭笑道:“我知道,在這種已經快要死掉的時候,突然有了生的希望,換了誰也都會因為高興的崩潰掉的。我也明白,這一次對戰之中,你的門徒幾乎傷亡殆盡,你總要想開一點,畢竟你還是這一門之主,你還要……”
趙海全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的把頭抬了起來,本來想用自己難看的笑容去開解一下彭三丁,可當他把頭抬起來的時候,趙海全也愣住了。鎮遼都衛軍的鐵騎從他們兩個的身旁瘋狂跑過,又是一縷清風,吹動了趙海全鬢角的頭髮。
他看到彭館主的嘴裏不斷的向外涌着鮮血,一雙眼睛睜的老大,但雙眼已經失去了神色。兩支尖銳的弓箭從他的後背穿過胸膛,弓箭的箭尖與彭館主的下巴平齊,暗紅色的血液珠落而下。
鎮遼都衛軍的援兵與魙鬼叛軍部隊的援兵,碰撞在了一起,刀身劃過骨骼的聲音清脆入耳,失去生命的士兵發出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聲音,就是瀕死之時的嚎叫。鎮遼都衛軍的騎兵還在不斷的從他們兩個的身邊跑過,一匹馬由於角度偏向了彭館主一點,馬鞍牽動了他的衣角,因為慣性,彭館主隨着戰馬疾馳的方向倒了下去。
此時的彭飛早就跑到了刑昊的馬前,與刑昊說著:“小耗子,你身上有吃的嗎,我都餓死了,我爹他們還在那邊不緊不慢的走着呢。都不知道給我弄點吃的墊墊肚子,只知道跟這些長着紅眼睛的人殺來打去的,他們簡直太沒意思了。”
肖烈三人抬眼看向趙海全,只見他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彭館主,一瞬間這三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刑昊馬上叫過一個親隨,讓他先護送彭飛回城。肖烈、刑昊、鎮休大師隨即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了趙海全的身邊,鎮休大師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彭館主的箭傷,抬起頭對着他們三個人輕輕的搖了搖頭。
趙海全的情緒特別的失落,對着肖烈他們三個人失落的說道:“這幾天我們一直在一起,彭館主的為人特別好,身上的那種大家風範是你我都不具備的,我還再說,等這次事情過去了,一定要跟他好好的喝幾杯呢。而且,就在剛才,我們兩個還並肩攜手的戰鬥着。在打鬥中沒有丟掉性命,怎麼會在這麼個時候偏偏讓亂箭給射殺而亡了呢。這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能說死就死了呢。”
從一開始趙海全想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回彭家父子的性命,可萬萬沒想到,世事無常的現實世界,最後死去的會是彭三丁。這讓趙海全一時間無法接受。
肖烈拍了拍趙海全的肩膀安慰着他:“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彭館主的死也是命運使然,被亂箭射死的兄弟你也見過不少,你也不用這麼傷心,咱們眼下是要為這些死難的兄弟們報仇。只有徹底把這些害人的狂徒消滅,咱們才能換來真正的解脫。如若不然,誰都說不好下一刻死掉的又會是誰。”
鎮休大師也對趙海全說道:“你放心,彭施主是不會白死的,我們伏虎寺的眾位師兄弟,現在每日都要念上幾千遍的經文,為這些亡魂超度,願他們下輩子不會在受這樣的苦楚。”說完鎮休大師手握盤龍棍加入到了戰鬥當中。
這一次的戰鬥規模不大,只是小小的突擊了一下,短兵相接過後,肖烈便領着鎮遼都衛軍的精騎兵撤回了駐紮的營盤。走進帥帳,肖烈讓眾人全都落了座,鎮休大師最先說道:“這一戰可復活的人不多,他們大多是丟了腦袋或是被撕成兩半,這樣的是無法復活過來的,所以可擴充的兵力也就微乎其微了。只能等到再次交戰之後,再進行擴充。”
有多少人可以復活,有多少人是不能被複活的,肖烈早就沒那麼在乎了。最開始他還在為這些死去的人而傷感,但到了現在,他的心早就麻木了,眼下的肖烈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快一點將這些魙鬼解決掉,然後去過他的清閑日子。如果可能的話,他所想像的清閑日子裏,應該有邱菲絮的身影。
肖烈看趙海全的情緒好轉了許多,就讓他將這些天的事情跟大家講了一遍。雖然他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趙海全所形容的事情驚到了。他們所想的魙鬼部隊雖然戰鬥力會有所提高,但是沒想到會高到這個程度,竟然連彭家武館和錦衣衛的眾位兄弟全體殞命。雖然彭館主的死很有可能是個意外,但這種意外之仇,也都算在了那戾氣邪魔的身上。
鎮休大師沒有把解決戾氣邪魔的事情告訴他們,是怕他們知道了這種事情后,做事畏手畏腳起來,這也是印雪松再三叮囑他的。情況全部了解之後,肖烈便讓趙海全下去休息去了。又讓人將彭飛護送回城,讓他在印雪松的麾下當職,畢竟沒有了彭館主的管束,這小子最怕的人也就剩下印雪鬆了。雖然不知道這小子除了他爹之外為什麼會怕一個慈眉善目的人,可有人能管住他終究是一件好事。彭館主已經死了,絕對不能讓彭飛在出什麼狀況,要不然,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死後,如何在陰曹地府中去面對彭三丁。
油城之中,邱菲絮正在與天悅派掌門梅溶月商量着對敵之策。邱菲絮對梅掌門說道:“梅掌門,我師兄給我傳來的消息說,魙鬼的叛軍部隊,所剩下的人馬戰鬥力頗高。與之前的那些先鋒部隊完全不同,要咱們在加強戒備的空隙間,也要保證自身的安全。所以批准咱們油城可以大批量的使用弓箭作為防禦武器。”
“在我看來,這弓箭沒有五雷符好用,想要儘快退敵,這五雷符絕對是最好的利器。但伏虎寺的秘法又加持不到五雷符之中,這可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啊。”梅掌門一點架子都沒有,與邱菲絮談話的時候,身段放的很低。這也讓邱菲絮對她欽佩萬分,恭敬有佳。
邱菲絮笑這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世間萬物皆是有利有弊,能減少這麼多的死傷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說的也是,我還真是有點貪心了,想要最快的解決事情,又不想有那麼的死傷,就好像是有想吃到鮮活的鯉魚,又想品嘗那熊掌的滋味,魚和熊掌怎可兼得呀。”
“梅掌門言重了,您也是為了這些人着想。對於城防我有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您幫我參謀參謀。”邱菲絮把話題引向正路,謙虛的對梅溶月問道。
“這排兵佈陣之事我實在是不在行,說了也是瞎說。你們鎮遼都衛的本職就是守護城池,只要你覺得可行的方法,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雖然梅掌門這麼說話,可邱菲絮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梅掌門果然向自己說的那樣,是真的一點都不懂,但聽起來這個辦法應該還不錯,也就同意了她去這樣做。
魙鬼部隊的大軍行進了兩日左右,終於在離着肖烈大營五里之外的地方落了腳。肖烈與戾氣邪魔,只要站在各自的兵營轅門處,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在幹些什麼。然而戾氣邪魔的魙鬼部隊人數,遠遠超過了肖烈的鎮遼都衛軍,也是有心其實也是無心的狀態之下,將肖烈的營盤圍了起來。
戾氣邪魔的帥帳之內,鬼將站在他的旁邊,看着他一顆一顆的吃着葡萄。而戾氣邪魔吃的很開心,時不時的就對鬼將說著:“你說葡萄這東西是誰研究的呢,還真是好吃,這酸甜的滋味我覺得比其他的水果都要可口。”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孕育出來的東西是千奇百怪的,好吃與不好吃之間其實就是喜歡吃與不喜歡吃。我就對吃沒什麼興趣,所以我這個人就特別的沒意思。”
“你真應該找個什麼愛吃的東西,要不然你這輩子簡直是太虧了。少吃了多少好東西,又少享受了多好美好的時光。”
“在我看來都不主要,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想要問魔主。”
“問唄,咱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魔主打算什麼時候對肖烈的營盤發起進攻啊?”
“不急,煮熟的鴨子你還怕他飛了不成,先餓他們幾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