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515章 違背道德的法則（中）

近了，更近了，如同似曾相識過的選擇一樣，面對可能有的其他未來，尤里西斯無意識中就選擇了那帶着欺騙性的，和光在一起卻不屬於光的未來。

如同被命運所誘惑了一般，當尤里西斯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再次站在了那道奇妙的門前。這一次，被打開了一次的門沒有再拒絕他，而是悄悄的打開了緊閉的門扉，靜靜的等待着他的踏入。

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只要再踏前一步。他就將走上這條交織着真實和虛幻的道路，通向無限的未知的道路。

不過，這種事情，即使他自己願意，可這種一廂情願的事情，有很多存在可都是萬萬看不順眼的。

即是說，即使尤里西斯做出了自己和神都會滿意的選擇，不把神看在眼裏的魔王們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最先暴動起來的是第四條道路，也是和尤里西斯的身體聯繫最緊密的道路。在那條道路的盡頭，哪怕是戰鬥最激烈的時刻也未曾露出表情的金色魔王憤然的拔出了自己面前的魔王之劍，然後高高的舉了起來。

“轟隆！轟隆！”整個黑暗的混沌之海都因為這位魔王的憤怒而沸騰了起來。本來呈現半霧化形態的海洋因為這位金色魔王的憤怒而化成了液體，然後變成了瘋狂咆哮着的怒海。

霎時間，整個混沌世界開始回蕩起讓人心驚膽顫的潮汐聲。而伴隨着這黑暗潮汐的聲音，整個天空都遍佈起炸雷的響聲，震得人耳朵發麻。鋸齒形的電光，不時的衝撞天空，吹卷而過的狂風夾雜着黑色的海水衝上天空，在天海之間形成了無數道巨大的黑色龍捲。

這是來自魔王的憤怒，來自阿斯塔羅特的殺意，對某條不遵守規則的道路的反擊。

緊接着，第一條道路也同樣爆發了。哪怕只剩下一點點本來的氣息，但是屬於曾經的最強光輝天使，後來的最強墮落天使的力量也絕對不容許自己被小視。

在黑暗海洋之上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顆星星，一顆明亮的晨星。

那正是過去的光輝天使的化身，此刻，它依然散發出那耀眼的光輝。即使之下面是一整片憤怒的海洋，也無法掩飾它那燦爛的光輝。

一隻，兩隻，三隻……總共十二隻的翅膀從晨星之上的天使之影身後展開。龐大到彷彿覆蓋著整個世界的力量正在那裏聚集，可怕的威壓毫無保留的向著尤里西斯腳下的那條路壓了過去。

黑色的線悄無聲息的蔓延着，和第二條道路的本質一樣，死亡的到來總是那樣突如其來而無法預知。當晨星的光輝閃耀時，當整片混沌之海都因為金色魔王的憤怒而動蕩不安時，黑色的線已經徹底的將那條本來就不那麼穩定的道路鎖定。

每一條線都代表着一種死法，每一個點上都連接着一條線。可以說，如果死亡這種東西可以用“次”來量化的話，那麼第二條道路要贈送給最後那條道路的禮物，就是“千萬次”的死。

至於看上去沒有什麼攻擊性的第三條道路，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在遲疑了一點時間之後，開始悄悄的在因為金色魔王的暴走而動蕩的黑暗海洋中製造某種生物。

那是一種全身呈水晶形狀的蛇類生物，代表慾望和快樂的魔性怪物。比起艾婭曾經召喚過的黑色慾望之蛇高上了不知道多少個層次，成年體自動就擁有“褪甲”“迷情”“誘惑”“交纏”“粉紅氣息”“魅力增加”

……等等數十種會給人帶來幸福的天賦，用它們製造成的秘藥理論上連肉體慾望這種東西都不存在的神聖天使都可以俘虜。

嗯，至於這些東西準備用來對付誰嘛，似乎也不用說了。事實證明，即使擁有不懼怕詛咒和所有毒的身體，面對這種並不算毒藥甚至可以說是有蓋於身心的奇妙藥物也是沒辦法的。

而這個時候，被當成目標的尤里西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非常糟糕的境地中。實際上，他正處於一種半茫然半思索的狀態，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環境的改變。

最後的道路，是他除了魔王之外的唯一選擇嗎？如果不得到魔王的力量，就那樣一直繼續下去，這就是他理所當然的未來嗎？

在那裏，沒有深淵斷罪，沒有墮天使之光，沒有死亡的終點，也沒有不受控制的慾望，只有一種不真實的現實感。彷彿在過去，他就曾經做出過同樣的選擇，並且並沒有後悔的走到了最後。

即使沒有得到真實的光，但那樣的光依然溫暖着周圍的人。對於他來說的謊言，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是真實。如果能獲得治癒其他人的力量，那麼他是否真的可以也給其他人帶來幸福？

總覺得，那樣有些奇怪，但是似乎卻又理所當然。即使對於他來說並非真實，但是若成為掌控光的人，感覺總是很懷念。或者，這正是他無意識中就做出了這個選擇的最大原因。

要說的話，那就是命運吧。當他看到那最後的道路，並且打開那道門的時候，似乎就走回了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道路。

成為掌控光的人，行走在真實和虛幻之間。看着這個既美麗又醜陋的世界，這或許就是他早就決定好的道路。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真實啊。懷着這樣的想法，尤里西斯轉過頭，想看看被自己放棄了的其他四條道路。畢竟，相比之下，他自己潛意識選擇的這條道路並不算強大，完全不具備其他道路那種超乎尋常的力量。

會選擇這條路，果然還是因為那種命運一般的感覺吧。總覺得自己並非第一次選擇這條道路，所以在做選擇的時候，這條並不強大的道路不知不覺就佔據了上風。

不過，當尤里西斯看到自己面前已經瘋狂了的世界時，那貧乏的認知顯然已經不夠用了。

而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這狂亂的世界開始了徹底的爆發。

飄浮在這混沌之海中的金色魔王揮下那把尤里西斯再熟悉不過的劍，那把有着猙獰魔眼，代表着裁決和永恆黑暗的魔王之劍。

沒有猶豫，也沒有遲疑，帶着連命運也要切開的氣勢，那把劍以簡單而直接的軌跡從空中落下。

一劍之下，天地為之變色！

一劍之下，混沌之海也被分開！

這個世界，擋不住那把劍，更擋不住那位金色的魔王。

可以看見無數黑色的氣流纏繞在那把魔劍上，越聚越多，越聚越大。在劍落下的過程中，劍本身如同放大了百倍、千倍，當劍的速度達到極限的時候，劍已經不再是劍，而是成為了光，連世界也可以切開，連命運也能斬斷的光。

整片混沌的海洋都因為這把劍而顫抖，因這道光而翻騰。如同要把這個世界都毀滅，這片海洋都蒸發一般，紅黑色的魔劍之光，重重的斬在了尤里西斯所選擇的道路上，發出璀璨到無以復加的光，如同星星在死亡之前最後燃燒的光一樣。

不認可！這顯然就是來自第四條道路的決意，在那片虛無的混沌海洋中擁有金色眼睛的魔王毫不遲疑的對尤里西斯選擇的那條道路發動了致命的一擊。

命運什麼的，就把它給切斷吧！

與此同時，在黑暗的天空之中，最耀眼的那顆晨星，也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星星開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燦爛光輝。

十二隻巨大的翅膀從星星上延伸出去，覆蓋了幾乎半個天穹。每一隻翅膀，都有着包容整個世界的氣勢。而展開這十二隻翅膀的那位天使，更是如同神靈一般對主人尤里西斯選擇的那條道路抬起了自己尊貴的右手。

然後，尤里西斯未曾見識過的，對神用的攻擊來了。

那是曾經的光輝天使墮落之後開發的——“滅神咒法！多重交織毀滅序曲！”

從那巨大的十二隻翅膀中，無窮無盡的噴湧出龐大的魔力光流，交織成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每一道魔法光流中發散出來魔力的波動，都強大到讓人產生出一種神祗在眼前降臨的顫慄感。

然後，從那巨大的魔法陣中，衝出了無數熾熱的光彈，一瞬間就超過了億萬之數，在空氣中牽扯出晚霞一般層層迭迭的殷紅光焰向著尤里西斯腳下的那條道路轟了過去。

那是如同流星雨集群一般的瑰麗景色，每一發光彈落到道路上，馬上炸出一朵直衝雲霄的巨大蘑菇雲。沒有一發光彈落空，也就代表着在一秒之內，就有成千上萬的蘑菇雲在那條代表着真實和虛幻的道路上升騰而起。

在光雨轟炸之時，黑色的線已經無聲無息的開始切裂。

一條，兩條，三條……從無限的黑暗，一切的終點延伸過來的線，一下一下的，準確而冷靜的分割着已經支離破碎的那條道路。

不管對方怎麼掙扎，怎麼反抗，怎麼逃避，這些黑色的線依然按照固定的節奏分割，切裂着自己所連上的東西。

就像一位醫生，不管病人有如何的表情，說著什麼，喊着什麼，依然冷靜的執行着手術。把那血管一根根的挑開，把那肌肉一下下的切掉，將那些混雜在一起的器官分開。最終直達心臟，然後再分解，切除。

“哇哇哇哇哇！”被突如其來的全方位打擊弄得手忙腳亂的尤里西斯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剛才那種夢遊般的奇怪狀態在嚴酷的現實面前轉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在這最要命的關頭，十三道浮亮的水晶光芒以閃電般的速度襲擊了他，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侵入了他的身體。

“糟糕！”面對未知的威脅，尤里西斯毫不猶豫的就使用了選擇了第五條道路才可以得到的特權力量——白銀的治癒之手。

“仁慈而善良的光輝之神啊，我在這裏向您祈禱，向您許願，請伸出您的手。人的血是血，肉是肉，骨是骨，請用您的力量將它們修復吧——白銀的痊癒之手。”在尤里西斯標準的祈禱聲中，白銀色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身體，開始驅除他身體的不良狀態。

這是被稱為“奇迹之手”的傳奇治癒魔法，在單體生物負傷的狀態下，只要被這白銀的治癒之手按上，就可以得到完全的治癒。不止是身體所受的外傷和內傷，只要有足夠的聖力支持，連被截斷的肢體和破損的肉體都可以被修復到沒受傷之前的狀態。

然而，即使是這奇迹之手也不是萬能的。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產生的後遺症，天生的遺傳病，使用自殺類魔法或者戰技所產生的生命損耗，是無法被完全恢復的，只能減少傷痛而已。

另外，對於不是詛咒，也不是毒，更不是傷的特殊狀況，這也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比如說現在進入尤里西斯的那些水晶光芒。

它們本來就不是什麼毒品，而是使用水晶色的慾望之蛇為材料，在這混沌的海洋中提煉而成的傳說級別秘葯——連天使也可以誘惑的魅葯。雖然材料本身的來源是魔性生物，可被提煉純化后的藥劑已經成為了一種獨特的神奇魔葯，對任何生物都有效的傳奇魅葯。

只需要一劑，就連聖潔的天使都會被慾望所俘虜。而為了懲罰無視了自身的慾望和喜歡自己女孩的幸福的某人，來自第三條道路盡頭的魔王耗盡了全部力量一口氣提煉出了十三劑，然後全部灌入了快要遠離慾望之路的某人身體中。

這可不是簡單意義上只能污染肉體的藥劑，而是能影響到靈魂層次的神話秘葯。連聖天使都可以誘惑的魅葯，用來對付只是區區人類的某人，實在是太浪費了。

“哇哇哇！”用自己那脆弱的身體體驗着用來對付十翼聖天使用的傳說魔葯的尤里西斯已經沒辦法形容現在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幸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馬上要長出很多很多觸手，接着把和自己所有有聯繫的女孩全部抓回來，成為自己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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