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
“山外邊現在可是亂的很,既然你們夫婦,有意要去定襄郡入籍也不是不行,但怎麼也要等到平天王被剿滅之後才成,要不然的話,到時候你們一走出這長白山,說不得就要被裹挾到亂軍之中,甚至遇到那些殺紅了眼的官軍,給他們殺良冒功了。”
葛牛背着背簍,走在泥濘的山路上,在前方開路,一邊走一邊不斷的頻頻回首,對其身後兩男一女說著以上這番話。
也不知道這對背着小娃兒,帶着一個家僕的夫婦,能不能理解自己的這番善意直言。
葛牛轉過頭,在那對夫婦看不見的時候,自嘲的咧了咧嘴。
此時已是四月時節,已然是春季來臨。
但是比起山外面來說,大山裡還是很冷。
尤其是冬季的積雪化的有點慢,而隨着春天的到來,即使大山內的積雪化的慢,但終歸還是在不斷的消融,而那些消融的冰雪化開之後,不是匯聚成一簇簇的小溪流,就是沉沒大地之下,一下子讓原本就不太好走的山路,變得更加泥濘難行。
對此,作為‘野人’的葛牛到時很無所謂,畢竟這種情況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已然是習慣的不能再習慣了。
但是,葛牛覺得,自己身後那對背着小娃兒,帶着一個家僕的夫婦,卻不見得能夠習慣這些,因為他已經察覺到那對夫婦,跟在自己的身後已然是氣喘吁吁,儼然累的夠嗆了。
察覺到這一點后,葛牛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停下了腳步站定,回頭看了一眼額頭冒汗,大口大口喘氣的夫婦道:“先停一停吧,就在這兒稍作歇息,然後咱們在繼續走,俺瞧着你們夫婦已經累的不行了,要是在這樣走下去可不成。”
葛牛這是好心,夫婦二人當然心領,況且夫婦二人確實也真的累了,隨即夫婦二人便朝着葛牛笑了笑,然後走到邊上的一個小石墩坐了下去。
而葛牛一直在打量這對,在他看來有些‘怪異’的夫婦。
說起這對夫婦的怪異之處,那是因為這對夫婦的那身服飾,以及夫婦中的丈夫頭髮實在是太短了一些,並且這一路走來,雖然夫婦二人開口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開口之後,二人的語調都會給葛牛一種乖乖的味兒。
至於跟隨夫婦二人的那個家僕,到是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葛大哥,這次多虧了遇見您,要不然我們夫婦二人,說不得還要在這大山中亂走亂撞多到什麼時候,運氣不好這樣繼續下去,餵了野獸也不好說。”
安頓了自己妻子坐在石墩上歇息,那個看起來面相不過十五六歲的小郎君,則走到了葛牛身側一屁股坐下,口中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語,說的葛牛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兄弟不用這麼客氣,這事兒無論誰遇上都要出手幫一幫,求的就是一個心安,再說了遇上這樣的事情不幫忙那還是個人嗎。”
憨厚的葛牛臉上熱乎乎的,得虧他臉黑,所以倒是看不出什麼來,如果他要是個麵皮白凈的,那麼一定可以讓人看出來,其現在的臉紅的就像是個猴子屁股一般了。
臉皮太嫩了。
坐在葛牛身側,服飾怪異的小郎君一看葛牛的反應,不由得在心底冒出了這麼一番感慨。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一個問題,葛牛不是一個壞人。
“這位小郎君,雖然我葛牛不是個什麼見過大世面的人,但我也看得出來,你們夫婦絕對不是一般人,和我這個泥腿子不一樣……”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葛牛打算探探底,畢竟這對着背着小娃兒,帶着家僕的小夫婦實在是太怪異了一些。
聞言,坐在其身側的小郎君臉上,在葛牛沒有瞧見的時候閃過一絲絲的無奈神色。
“小郎君不會原來是個和尚吧?”
還不等這位小郎君想好,怎麼回答葛牛的這番詢問,不成想葛牛這貨居然打開腦洞的自己給了一個答案,並且還鄭重其事,且一臉‘我已看穿真相’的說了出來。
葛牛這話一出口,就瞧着身側的小郎君整個人都愣住了。
難不成老子真的猜對了?
噗!
這個時候,那個眉如彎月,皮膚白凈,怎麼看都漂亮的小女人背在身後的小娃兒,突然不知道怎麼地就噴了一下,惹得那個小女人連忙將小娃兒從背後解了下來,抱到了自己身前,然後轉過身去開始小聲的哄了起來。
由於距離的關係,葛牛也聽不到這個小女人是怎麼哄孩子的,不過他也不關心,反正覺得就是那麼哄唄,自己家裏的婆娘哄孩子無非就是那樣嘍。
但是如果葛牛聽到了小女人念念叨叨的言詞,那麼他肯定就不會這麼想了。
此時,已經回過神兒來的小郎君,則用一種葛牛很是覺得如沐春風一般的語調,開了口:“葛大哥為什麼覺得我是和尚呢?”
周圍小郎君說話不急不緩,並且臉上會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瞧着就讓人心裏十分的舒服,反正葛牛面對這位小郎君的時候會有這種感覺。
葛牛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確實,比起葛牛雜草一般挽着髮髻,隨便插上一根枯樹枝的髮型來說,這位小郎君的頭髮着實是少。
當然,按照現在的話來說,這是毛寸髮型,不過放在葛牛這位不知道什麼朝代的古人眼中,可不就跟那些和尚差不多了嘛。
“大哥您猜的對,我確實是從寺里偷跑出來的小和尚。”
不成想,這位小郎君居然還順着話頭承認了。
殊不知,那個背對葛牛和自己丈夫坐着的小女人,實際上一直都梳着豎著耳朵在聽着呢,此時她聽到了自家丈夫還就這樣順口承認了這一點后,忍不住對着懷中一臉捉狹神情的小小娃兒癟了癟嘴。
“老媽,我老爹這是神承認,哈哈,寺里偷跑出來的小和尚,以我對老爹的了解,弄不好他還會說老媽你是小尼姑呢。”
一個看起來不過就是一歲多模樣的小娃兒,居然小聲且流利的說出了以上這麼一番,帶着濃濃調侃味兒的言詞,着實是有點嚇人。
也多虧了葛牛是沒瞧見,也沒有聽到和看到,要不然都能將葛牛嚇癱了不行。
“就你話多!”
被小娃兒稱為老媽,但面向看起來和那位小郎君差不多,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女人,抱着小娃兒的手一頓掐。
“哎呦!輕點!老媽,你這是要我的小命啊!”
小娃兒吃不住疼,最後只能服軟告饒。
自家丈夫在那邊,和那個穿着古人服飾的傢伙在閑聊,李慧嫻則有點心亂如麻的,悄聲和懷中的小娃兒,一個原本是三十歲,但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看起來一歲左右,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家兒子的‘偽小娃娃’也悄聲聊了起來。
“兒子,你說咱們到底是來到了什麼地方?難不成真的如你說的那樣,咱們一家三口穿越了?”
“我不是早就說了嘛,誰讓你和老爹不信我,老媽,你可不要忘記了,我可是閱文的寫手啊。”
再次從自家兒子嘴裏,聽到了這個答案,李慧嫻沉默了下來。
倒是她懷中的小娃兒,轉動小腦袋,瞪着可愛的大眼睛不住打量着,一旁恭恭敬敬的那位‘家僕’。
這位‘家僕’,是他們一家三口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的福利,在遇到葛牛之前,一家三口人多虧了這位‘家僕’的存在,才沒有餓死在葛牛嘴裏的長白山深山之中。
當然,這個‘家僕’沒啥武力值,但力氣不錯,並且很會下套抓野兔,掏鳥窩,還有找松鼠儲藏的過冬糧食,也正是這一有點,這才保證了一家三口的肚皮問題。
不過,對於這位‘家僕’,被自己老媽抱在懷中的‘偽小娃娃’,對他的期待可不僅僅只有這麼一點點兒,換句話來將,那絕對時給予了厚望的。
很簡單,根據那個厚着臉皮,承認自己是寺里跑出來的小和尚的父親所言,這個‘家僕’是他明明奇妙的,在一個什麼‘生存系統’中抽獎,抽中的一個‘騎砍MOD’中招募來的。
哇喔!
父親和母親不明白什麼是系統,什麼是MOD,但自稱在閱文做寫手的傢伙,他怎麼能夠不明白呢。
不過,看得出來,這位名為王四的‘家僕’,眼下肯定是最低級的那種‘農民’,哪怕是升級之後也不過是和‘民兵’級別的低級存在。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說不得自家三口,未來想要吃香喝辣就全在‘騎砍MOD’這玩意兒上了。
當然,想這些還太早,如今還是先想着怎麼走出這個大山,然後順順利利讓一家人能夠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個身份安了家再說。
要不,想了也白想。
“咱們是不是回到了古代?”
母親再次小聲的詢問,讓‘偽小娃娃’從家僕王四身上收回了視線,“絕對不可能是古代,甚至咱們都不在地球上了,老媽,您可別忘了這些天咱們在這大山老林里的晚上,可都是看到過天上有兩個月亮的,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是啊,地球古代的晚上,天空可不會懸挂兩個月亮,所以說眼下一家三口人所在的這個陌生世界,絕對不會死地球了。
“那,咱們怎麼能與那個葛牛交流?”
母親李慧嫻心中奇怪的事情太多太多。
偽小娃娃翻了一個及其成人化的白眼,小聲回應:“這我就不清楚了,這事兒科學以及邏輯無法解釋,我只是個寫網文的,還是個撲街網文寫手,因此無解。”
唉,李慧嫻發出了小小聲的嘆息。
是啊,這事兒無解,如今她僅僅是希望,自己一家三口能夠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盡量的生存下去吧。
嗯,最好丈夫能夠從葛牛嘴裏,儘可能的問出更多的,關於這個陌生世界的有用信息,這樣也不至於讓她成天提心弔膽,畢竟未知總是很讓人惶恐,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沒自己丈夫那麼堅強,也沒有兒子那麼接受能力強,以及兒子那種二啦吧唧的樂觀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