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起緣滅 第三十五章 泄憤
記憶，又是這該死的記憶，還前世，今生的記憶我都想不起來！
從朱雀帝那裏受來的氣尚未平息，又沒頭沒腦的被期待恢復前世的記憶，這些人，怎麼都喜歡逼她！
心氣難平的鳳離落一回到鳳府便看到鳳燁那張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臉，看到那滿臉的失望之情。
好啊，這個也來怪我，想不起來難道是我的錯!
該死的，一個一個的，不是以前就是前世！煩死了，我不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找回那些狗屁記憶，沒有那些記憶就不是我了嗎！
還有那個狗皇帝，一心想要我嫁給他那群兒子！我難道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要讓我這個鳳家的後人給他朱雀國留下子嗣，保他帝國安泰強盛？
都是自私鬼，氣死我了！
鳳離落越想越氣，總覺得這口惡氣非出不可！
“夢靨，夢靨！”
“主人，我在！”
“隨我出府一趟！”
夢靨不知自家主人為何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便拿眼偷看端坐在一旁的鳳燁公子，誰知道自家主人更加生氣。
“看他做什麼，走，今天你家主人就帶你去撒撒氣！”
說著，還狠狠拿眼剜了鳳燁幾眼。
“這是怎麼了？”
鳳燁搖了搖頭，不明所以，嘆了一句：“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哼”，聽到這聲嘆息的鳳離落重重的摔上了大門.....
自是不管鳳離落如何耍小女人性子，這朱雀城內早已人心惶惶！
朱雀城內最大的權臣被朱雀帝禁足宮中，不知死活，朝野之中原本大半俞派中人紛紛倒戈，投向以夏岩為首的官吏一邊。俞灝明在官場浸淫八年之久，其根基豈是區區一個言官夏岩所能撼動的？明眼人皆知，夏岩的背後便是朱雀帝，朱雀帝要藉著夏岩的手削弱俞相的勢力，甚至是徹底剷除。
現在的朱雀城內，哪家不是門戶緊閉，唯恐遭受無妄之災！昔日繁華熱鬧的朱雀大街，現如今竟是空無一人，空蕩蕩的直教人心寒！
鳳離落陰沉着臉來到緊閉的俞府面前，一腳，緊閉的大門轟然倒下，嚇得一旁的夢靨不禁後退半步！
“四小姐，是四小姐回來了！”
丞相府的家僕如同驚弓之鳥，一下子跑的無影無蹤，鳳離落順利的來到自己想要來的地方！
“你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
面前這人面容肌瘦，神情憔悴，不知多少日不曾飯食，叫人憐惜。
眼前這人正是俞府二小姐，俞佳靨。
“我只是不曾想到，你會選擇殺死自己的親妹妹！”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俞佳靨的眼神閃躲，不想理會鳳離落。
“好啊，你不知道，那你可認識她是誰！”
俞佳靨早就注意到鳳離落身側還有個人，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最近父親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紅樓頭牌——夢靨。
“你是她的人！”
俞佳靨不可置信，這個經常出入他們府邸，時常找他們姐妹兩個晦氣的女人竟然是鳳離落的人！
“你在報復我！就因為我曾經想要殺你，但是你不是還好好活着嗎！為什麼還要來報復我，將我陷入不義！”
“二小姐，你搞錯了，不是主人想要復仇，而是我想要復仇！”
“你？”
“不錯，不知道二小姐可還記得可憐的暖春！”
“暖春？”俞佳靨看着面前貌美如花的女子，忽然想起來，因為鳳離落的離開，佳媛和她對鳳離落的怨氣無處可撒，便尋了數十個奴僕強了她身邊的貼身丫頭，她還讓人割了她的臉，買到最低賤的皮肉妓院中去。
那丫頭，叫暖春來着！
“哈哈哈，哈哈哈！”俞佳靨狂笑：“不管你是暖春的什麼人，想要為她復仇，你怕不是尋錯了復仇的對象吧！是我，都是我做的，你這個蠢貨，是我教唆佳媛找人強了那個低賤的丫頭，讓她永無翻身之地，佳媛還可憐她，問我會不會太殘忍了！哈哈，你真蠢，連真正的殺人兇手都搞不明白，還跑到我面前炫耀，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
夢靨氣結，恨不得上去撕了面前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卻被鳳離落攔下！
“俞佳人，俞佳媛落得如此下場，你當真沒有半分愧疚嗎？如果不是你的挑唆，她怎麼會想到去除掉我，怎麼會惹下仇敵，最後還是親手被你毒殺致死！”
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俞佳靨忽然臉色大變，“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找仵作檢查過俞佳媛得屍體，證實屍體得真正死因乃是毒殺！你敢說跟你沒有關係！”
“沒有沒有，我警告你不要胡說，佳媛她，她是因為身子被奸人污了，心裏想不開，這才自盡的！”
“好啊，那我問你，是誰半夜與人私會，是誰害怕自己的秘密泄露，是誰明明知道有人想要陷害自己的妹妹但是卻無動於衷，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痛苦掙扎，又是誰一碗毒酒送自己的親妹妹上路，還將罪名安到自己的情夫身上，逼死了他，你以為世上再無人可知你的秘密！呵，俞佳靨，每到夜深人靜，你難道就不怕這兩個人回來找你嗎？”
“你，你...”俞佳靨整個人都被駭到地上，滿臉的驚恐不安。
鳳離落不放過她，步步緊逼：“你想說我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看來你俞佳靨也不過是個蠢貨，從頭到尾，你都是被人利用的啊！不過，你這麼聰明，應該不會猜不到是誰利用了你吧！”
鳳離落拍了拍那長妖媚的臉蛋，饒有興緻的看着面前這人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竟是抱頭痛哭！
“佳媛~對不起，對不起，佳媛，辰皓，辰皓~”
看着面前哭的涕泗橫流，毫無半點形象的俞佳靨，鳳離落方才感覺到那麼一丟丟的悔恨。
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買單，鳳離落最見不得的就是那些惡人明明做了惡還一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樣子。
俞佳靨，我看你不爽已經很久了，今天我就要教教你，做人不能沒有良心！
有了良心才會受到折磨，壞人若是沒了良心，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今天我很生氣，瑕疵必報，又怎麼怎麼能便宜了你！
“主人！”
夢靨看不透主子的心思，不知道此行究竟何意，不過，她倒是給這個賤女人準備了一份大禮！
鳳離落看了夢靨一樣，夢靨只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被看的一清二楚，不免有些心虛，畢竟自己可是擅自行動！
“走吧！”
夢靨乖巧的跟隨鳳離落離開，但是她的禮物卻沒有放過這個剛剛羞辱自己的女人。
兩個人剛走不久，俞佳靨就發現了被捆在暗處的二夫人。
方才的對話，娘親定然是全都聽了去，俞佳靨愣了愣，方才解開娘親身上的繩索。
“佳靨，你告訴娘，他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二夫人一被解開，就急忙拉住俞佳靨的袖子，“佳媛她不是自殺，是你殺了她！”
俞佳靨掙開母親的禁錮，鋃鐺的後退兩步，看着面前這個養育了她十幾年的母親，只覺得陌生的可怕，那眼裏恐怖的血絲還有娘親篤定的語氣還讓她辯駁什麼？她累了，真的累了！
“對，就是我，就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滿意了吧！”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如期而至，委屈的淚水再也無法遏制。
“娘，你打我，我做的這一切不都是你教的嗎！不是你說的，想要的便要親手去取，你告訴我，我哪裏做錯了！從小，你最疼愛的就是佳媛，她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對我卻那麼嚴厲，憑什麼，難道我就不是您的女兒了嗎！不公平啊，這不公平！娘，佳媛她死了，您是那麼傷心，如果我死了，您會不會更加傷心？”
俞佳靨不知從哪裏尋來的匕首，直直的向自己的胸腹刺去，不曾想，一個溫熱的軀體卻是為自己擋住了致命一擊，而自己手上卻沾滿了濡濕的液體！
我殺了自己的娘親！
“娘！”
俞佳靨不能相信，疼愛她的娘親就這樣斷絕了生機。
娘親就這樣死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給她留下，娘，您真的是好狠的心！
看着娘親死不瞑目的雙眼，俞佳靨最後一點良知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留下的只有滿心的不甘與恥辱，而這，必將以鮮血來洗刷！
“娘！乖乖睡吧！我會幫你報仇的，還有佳媛！”俞佳靨笑着，摟着自己的娘親，緩緩地合上那雙睜的大大的，毫無生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