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趙甜甜
報警？
陳一諾不是不相信體制。
前幾天，他在網上查過類似的催債案例。
這幫人有紀律，有組織，有經驗。
工作號碼和私人號碼是分開的。
傻子都不會用自己的手機號去騷擾人，去明目張胆的威脅人。
工作號碼一準是用別人的身份證辦的。
不會落下這麼明顯的證據和把柄。
況且，警察調查，也是需要時間的。
在這段時間裏，虎哥那幫人只會越加瘋狂的報復。
今天這一趟，或許有點衝動。
但無所謂了，陳一諾不是那種老謀深算，能盜竊江山的大梟雄。也也不是狡猾如狐，滴水不漏的殺手。
他只是個普通人。
二十年來，一直都是個普通人。
活在三丈紅塵里，吃着柴米油鹽，品着酸甜苦辣。
被人甩過，調戲過姑娘，打過人，挨過打，養只流浪貓，深夜會會五指姑娘。
一個二十歲，沒爹沒娘，在社會上打轉，有點痞子氣的小夥子，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不血性一點，才是怪了。
出門之後，第一件事是打開qq。
給那個鬼哥們發了條消息：“哥們，能不能再給我一顆大力丸。急用。”
沒有回復。
陳一諾又發了幾條，如石沉大海。
成！
沒大力丸，今天一樣不慫。
陳一諾回家背上包，包里塞進去菜刀。
時間還早，多做點準備。
去建材市場弄點白灰來。瑪得，陰招損招今天能用的，全都要用上。
在建材市場打轉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
陌生號碼，接通，是個姑娘的聲音。軟綿綿的，有些羞澀，有些膽怯：“那個……請問……請問你是陳一諾嗎？”
陳一諾：“你是誰？”
“我……我叫趙甜甜。”
陳一諾現在沒心思泡妞。不像平時，打進來騷擾電話推薦買房子什麼的，但凡是個聲音動聽的姑娘，陳一諾都能拉着聊半天。
他有些不耐煩道：“什麼甜甜不甜甜的，忙着呢。”
直接掛斷。
電話那邊，一輛寶馬七系轎車中，趙家大小姐坐在副駕駛一臉尷尬，嘟着小嘴：“他把電話掛了。”
開車的膝撞墨鏡男，正是當初給陳一諾拿錢的康子。
康子開玩笑道：“敢掛我家大小姐的電話？等會兒我把他綁起來拿鞭子好好抽一頓。”
趙甜甜想起上午陳一諾拿柳條抽她的場景。
雖然被女鬼上身，但從頭到尾，意識都在，發生的事情，清清楚楚知道。
她面紅耳赤，白了康子一眼，撒嬌道：“康叔叔，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敢欺負他，我讓小雨姐不理你了。”
她再次撥通陳一諾的電話。
陳一諾不耐煩道：“喂，都說了，忙着呢。我不買茶葉，不買房子，不買保險，也不買股票。不說了，搬磚呢，褲子都磨破了，再不幹活，都沒錢買褲子了。”
啪……
電話又掛了。
趙甜甜捂着嘴偷笑，太搞笑了。之前還以為陳一諾是個不可高攀的世外高人呢。沒想到說話這麼逗。
她再次撥通電話，心裏的緊張消散很多，搶先道：“恩公，我是你上午救的那個女生。”
陳一諾：“趙家大小姐？”
“別這麼喊我了，你叫我甜甜就行。上午你走的怎麼那麼著急？我都沒親自感謝你呢。幸好爸爸留了你的號碼。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陳一諾語氣好了些：“好意心領了。不過我今天真有事，改天吧。”
趙甜甜：“那明天？”
陳一諾：“明天也有事。”
趙甜甜：“那後天吧。”
陳一諾真心不想和趙甜甜有瓜葛。
這姑娘聽聲音，像是個傻白甜。
可就算真的是傻白甜，傻白甜的爹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兒啊。
那帶血的鈴鐺，一直縈繞在陳一諾腦海中，揮之不散。陳一諾不知道那道長怎麼樣了，罪不至死，但估摸着現在想活蹦亂跳，是沒可能的。
他索性斷了趙甜甜的念想：“是這樣的，明天我和女朋友要出去旅遊。估計要好些天不在濱海。等我回來了再聯繫你吧。”
掛了電話，趙甜甜嘟着嘴，在副駕駛悶悶不樂。
康子開玩笑：“這是腫么了？我家大小姐請客吃飯，他都不賞臉？”
甜甜：“他要和女朋友去旅遊。”
康子拉下一點墨鏡，低着頭瞅着甜甜，問道：“是不是不開心？”
甜甜點頭。
康子壞笑：“那……是因為他不跟你吃飯，還是因為他要和女朋友出去旅遊。”
甜甜一愣，笑鬧捶他：“康叔叔，你討厭。我哪有喜歡他？我只是對他好奇，想感謝他而已。”
康子一邊求饒，一邊心中嘆息。
他是過來人。
三十多年來，遇到過的姑娘不少。承蒙老闆器重，沒虧待他，不缺錢了，身邊的姑娘更多。
他是個情場老手，一眼就看出甜甜現在的狀態。
年輕小男女，哪個不是從好奇開始的呢？
老闆活在黑暗中，甜甜笑在陽光下。
這個姑娘差不多是他看着長大的，天真無邪，沒什麼壞心眼。也許甜甜自己都不知道，她對陳一諾，興許真的只是好奇。
但以後接觸幾次，一旦符合了她的好奇心，最少有一半可能會陷進去。
嘖嘖……
甜甜漂亮身材好，趙家家世顯赫。
康子想着陳一諾，忍不住嘀咕一句：一步登天的小子啊……
甜甜忽然道：“康子叔叔，你知不知道他在哪住啊？”
康子：“做什麼？”
甜甜：“他沒時間吃飯，我們買些禮物送過去。”
康子心中暗道：得！陷進去的可能性，最少有七成了。
康子：“這哪知道啊。他只留了個手機號，只知道他叫陳一諾，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甜甜不依：“不行不行……你幫我查查么……你認識的朋友多，你肯定有辦法查出來的。康子叔叔，你最好了……”
康子很吃這一套，拍着胸脯應下來：“好好好！這事交給康子叔叔，今晚上十二點不要，一準查出來他在哪。大小姐，我等會兒還有要緊事。先送你回去，明天帶你去找陳一諾好不好。”
甜甜：“不行不行，明天他就要和女朋友出去旅遊了。等你查出來，咱們晚上去好不好。”
康子糾結了半天，道：“行吧。我忙完立刻回來接你。”
甜甜：“康子叔叔，你去幹什麼呀？”
康子胡謅：“一個老戰友，唐明，剛回國，找我喝酒。”
甜甜瞪大眼睛，轉了一圈，問道：“唐明？你之前說的那個特別厲害特別厲害的特種兵！”
康子隨口應道：“對對對，就是他。”
甜甜興奮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康子叔叔，帶上我……我也要去……”
康子心中一哆嗦。
鬱悶了，他今天真正要去的，是西郊的廢棄化工廠啊。
乾的是見不得光的事。
哪裏是什麼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