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不小言 不還錢
“結婚有什麼感想?”羽毛這個假放得長,一個多月,無所事事。
“努力和大灰狼共處一室,竭盡所能不被生吞活剝。”而且,她這結婚的日子也不過才幾天而巳,所以現在還不好說什麼感想。羽毛想不到歪處,只力瞪看似總睜不開的柳葉眼,“你和雲天藍打架?”生吞話剝那麼恐怖?
水青想,還是不要帶壞好孩子,就笑了笑,隨便扯道,“兩人用一個房間,當然要爭地盤。”
羽毛不信,“那麼大的房子,為了爭地盤打架?”
“沒辦法,我要搬到別的房間,不就成分居了?”水青半真半假,說得很樂。偏偏羽毛聽不出來,一想就撇撇嘴,“那倒也是。青青,你就遷讓着點,結婚都這樣,兩人在一個房間裏大眼瞪小眼。上回參觀你老公家,你的卧室就是我房間的兩倍大,我想你們的婚房總不會比它小。所以,對比一下普通人家,你倆還爭地盤,別的夫妻還要不要過日子了?反正,也就晚上睡個覺……”突然就明白了生吞活剝的“內涵”,臉通紅,一掌打過來,“要死了,韓水青,你什麼時候變成色女??”
水青躲過羽毛的手掌,反過來伸手去捏她的臉,“羽毛,你太可愛。”
“少來,結了婚就不正經了。青青同學,我現在跟你有代溝。”羽毛作勢要進屋,“像我這樣的,還是和寶貝他們說得來。你呀,應該加入爸媽們的腳天行列。”
“寶貝還是大學生,跟你個社會人有什麼話題可聊?再看圓心,婚禮上我瞧着她和花樹比以前彆扭,花樹的眼睛滴溜溜繞着她轉,反而是她不理人,所以可能好事近了。真要這樣,我們加入爸媽們的聊天群,年齡到了,成雙成對也自然。不過,你混在小朋友堆里,我覺得更奇怪。”水青那張嘴,讓人又愛又恨。“那一一還有葉陌離呢。”沒戀愛的朋友,沒結婚的對象,不止她羽毛一個。“葉陌離遠在法國,還有一年才讀完書,說不定還要留在那兒的酒莊裏實習一兩年。山高皇帝遠,誰管他!”意思是你羽毛是家園裏唯一的適婚人,在已婚的和未婚的兩大圈子,屬於不上不下,不左不方,都挨不着的尷尬境地。
“我說我媽這兩天一直說結婚多好多好呢,原來想讓我也步入你的後塵。”褒義貶義亂用,那是從圓心開始的。
“白骨精最近有什麼行動?”羽毛雖然當了她的伴娘,但來去匆匆,沒時間細聊。“約了我好幾次,我都拒絕了。”談起這個人,羽毛正色不少,“我仔細想了想,他雖然很喜歡我,但我卻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真的,完全沒有感覺。從一開始,我就當他是大魔王老闆,用來自加壓力的。當然,我也知道他條件很好,生長在富裕之家,本身能力強。可我以前談過一場沒有感覺的戀愛,不想再錯談一次。”
“可憐的白骨精。”以他那樣的條件,大概沒被女人拒絕過。她還以為,羽毛會和白骨精來一段台灣小言式的浪謾,沒想到羽毛這次卻很忠誠於自己的心。
說實話,在這個物慾橫沫的社會,富家子身邊的女友們有幾個是真心愛的呢。當然,話一個個都能說得很漂亮,可最簡單,就想想那些男人如果是勤勤懇懇的上班族,有一技之長,卻無讓女友揮霍的資本,個個漂亮得跟仙女似的女子會爭會搶嗎?美貌,是不會白白浪費的。富家子也一樣,嘴裏說著愛,其實眼裏看得早就變了調,手指一勾,什麼樣的美女得之易如反掌。然而,他們忘了,真愛,一點都不容易得到。
羽毛拒絕了各方面條件都出色的富二代,就是一個難能可貴的例子。她對白骨精沒感覺,再有錢也是沒感覺。
水青雖然覺得有些可惜,進而發現自己也是俗人,更為羽毛的單純感到佩服。“羽毛,我支持你的決定。”這時候,作為好友,會堅定站在同一邊。
羽毛嘆口氣,“支持我的話,麻煩你跟我媽說說,別緊盯着要我交男朋友了,因為我現在壓根就不想戀愛結婚的事。”
2011-6-2920:44回復
海壇女媧
2位粉絲
2樓
人各有志。
“實在不行,就威脅你媽說,要再逼你,就離家出走。”這是水青身邊不少人用的方法,似乎挺有效。
羽毛側頭想了想,“就這麼辦!”
兩人嘻嘻哈哈在院子裏笑談,從華大嫂的三個月身孕到榕園裏搬來的兩家帥哥。女人聊天,無厘頭,只圖盡興,一個話題未完,跳過去,說個十來分鐘才繞回來,而更多時候都繞不回來,聊到十萬入千裡外的地方去了。“不知道芸芸怎麼樣了。”這一夜,很普通的一夜,很久都沒提到這個名宇的羽毛,突然有此問。問出來,她自己都楞了楞。原來,有些人,有些事,一輩子都忘不掉。
“應該挺好的。”水青笑容淡淡的。曾經激烈過悲憤過的情鍺,如今只有一抹輕煙的必然剛才還如麻雀嘰嘰喳喳的人,對默下來。雲天藍出現的時候,就恰到好處了。“大家都散了,要回家嗎?”聽聞百家飯很久,今晚才第一次嘗試。很舒服的家宴,很熱鬧的家人。不單有水青的老鄰居們,還有住附近卻因為父母趕不回來做飯的孩子們。因此,他想他家也得在以後百家飯的安排上申請一個名額。
“九點這麼晚了?”羽毛看錶。因為水青和雲天藍這對新婚夫婦,今晚飯後聊得特別水青一看,真的,“雲天藍,你先回去,我幫羽毛家收拾碗筷。”
“不用不用,請了兩位鐘點工,還勞你動手?你倆蜜月期,趕緊回家去,免得我這個可憐沒人愛的眼紅。”羽毛張手趕人。水青挽起雲天藍的胳膊,笑說,“你不是不想戀愛結婚的事嗎?這麼容易眼紅,那你的眼睛大概要紅個十年八年的。”
羽毛橫眉豎眼,叉腰鼓氣。
水青一拉雲天藍,出了朱家的院子。雲天藍看她眉眼之間藏不住的笑意,越來越覺得當初買下一號地是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
“散散步吧,好像吃太多了。”他再拉着她,住家的反方向,下坡,“高爾夫球場那邊我都沒仔細看過。今天公司人事部問我要不要辦個貴賓會員。作決定之前,總要實地考察一下。你也知道,藍水最近流動資金緊缺,什麼開支都得謹慎。”
水青飄過去一眼,“雲天藍,你都窮到這份上了,養不養得起我啊?”
雲天藍單眸眯起,似乎很認真考慮過後,回答,“韓水青,把我以前存你那兒的私房錢還給我吧。”
“還給你?”放在她口袋裏這麼多年的錢,“雲天藍,我沒跟你說嗎?結婚後,就沒有什麼你的我的私房錢了。都已輕是夫妻,還說那麼生分的話?”
“那——都是我們的錢了?”雲天藍用了我們二字,以示團結。
“那一一都是我的錢。”水青抬着笑臉,狡猾萬分,“我的——錢。”
雲天藍垂了眼,挺白的表情,嘴角略略,“所以?”
“所以,不是還給你,而是借給你。”女人為什麼要結婚?如果從浪謾主義出發的話,談一輩子的戀愛最好。結婚,就意味着對一生的保證。有錢的,衣食無憂。沒錢的,同甘共苦。女人,其實最怕寂寞。錢也好,人也好,抓住一個是一個。
“借給我?”雲天藍眉梢一動,笑得花般芳香,“老婆,你真大方。”
感動的,連老婆都叫上了?很好,很好。水青扶着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柵欄雕花門,笑彎了腰。
“韓水青,你結婚了?”雕花門的那邊,傳來吃驚的聲音。
水青一看,是楊美珊,剛從車裏出來,離門很近,大概聽到了雲天藍喊得那聲老婆。“你回來了?還以為你在出差。”今早經過八號時,看花園裏雜草叢生,就想主人大概有段時間不着家了。
“兩分鐘前剛開車進門。”楊美珊打開雕花門,不動聲色住身後看了一眼。
水青順着她的目光,看見一個筆挺高傲的背影站在車門邊上。
正是白子東。
“楊小姐,我是雲天藍,你好。”雲天藍和楊美珊第一次正式見面。他風度極佳,伸手握了握,微笑以對。
“雲先生,久仰大名。”的確,這個名宇無論從水青那裏,還是當地最大企業家新聞里,都能常常聽到。
“我和水青剛在非洲舉行了婚禮,因為時間緊,也沒能邀請太多好友。年底我們會補辦婚宴,請楊小姐一定出席。”雲天藍很自然地說出來。
這樣的場合,由雲天藍公佈結婚的消息,就是最合適的時機。沒有刻意給任何人難堪,也不存在令人誤會的語言。
水青溫柔地笑笑,什麼都不多說,簡單默認。
“啊?這個消息太突然了。”楊美珊再難掩飾驚訝,“韓水青,你事前一點不透露,不當我朋友。”
“我出國的時候,你在國外。而且,就像雲天藍說的,婚禮很小,打算回國補請的。沒漏了你,你就趕快準備紅包吧。”和楊美珊這點交情還是有的。
“還敢要紅包?”楊美珊驚訝完畢就為之高興,“總之,恭喜你啦。真像你做事的風格,一旦決定,就義無反顧。”
“謝謝。請柬過段時間會寄給你的。那麼,晚安。”至於那個始終背對着她的男人,大概不必道別了吧。
一雙影子沿坡而下,歡聲笑語不斷。另兩個影子停在微暗的燈里,乍看碰上了,卻只是角度不對,遠遠分開着。那麼大的院子,乏人管理的草枯萎蕭索,空氣寂靜清冷,心都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