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冒險

第二百一十章 冒險

聽起來似乎有點傻,陳放將她救下,帶到文明的世界,這就是天大的恩惠,對她並沒有什麼義務,可是陳放卻認為,自己既然把她從瓦礫堆里騙出來,在弄斷了她的胳膊以後,將她帶到救援小組,對她就有一份責任。

這就好像撿了一條小狗回家,當它信任你,將你當做主人的時候,自己卻狠心的拋棄了它。

尤其是得知女孩可能遇難的時候,陳放被強烈的負罪感折磨,而土著女孩的突然出現,讓他喜出望外。

“注意隱蔽,她很警覺。”在陳放的提醒下,一行人快速的靠向路邊。

“我們怎麼辦?她好像是出來找東西吃。”從瞄準鏡里,能清晰的看到女孩手裏的食物,還有她那雙充滿警覺的漂亮眸子。

“這小東西果然不簡單呢,在洛克郡這種鬼地方還能保護好自己。”安遜淡淡的一笑,像是在為當初失去女孩遺憾。

“在她旁邊放一槍,然後盯住她。”陳放思考片刻后做出決定。

聽到這種伎倆,琳妮嫣然一笑,利用遠程武器製造錯覺,貌似陳放在伊佐拉巢穴就玩過這種把戲,想不到現在竟然故技重施,而且將欺騙的對象換成了人。不過,能量驅動的武器無法被肉眼察覺,本身就帶有欺騙的優勢,除非是經驗老道的高手,才能依據爆炸判斷出那是狙擊武器所為,並推斷出狙擊手的方位。

轟,一次毫無徵兆的爆炸。與陳放期待地方位幾乎重合,女孩受到驚嚇沒有慌亂,小小的身影一閃即逝。

“好機靈的小傢伙!她藏到車子後面了,要不要再來一下。”得手后的霹靂蜂先是驚嘆,隨即發出猥瑣的笑聲。

“用狙擊手的本領挑逗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可不是光彩地事。”琳妮出聲制止。

“我獨自過去,狙擊手繼續盯住她。如果她要跑。你就再放一槍。”畢竟是第一個接觸土著女孩地人,陳放對小女孩的了解比起別人多了一層,她遇到危險不會逃之夭夭,她會就近蟄伏起來,等待機會,給敵人致命的一擊,陳放幾乎能夠肯定,一定有叛軍死在她的手上。

不出所料。在陳放接近的同時,女孩始終藏在原處。

“對,就在你左邊的車子後面,她可能是要襲擊你,小心點,你可別陰溝裏翻船。”霹靂蜂謹慎的提醒。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竟然讓一干傭兵緊張起來,安遜地解釋為。再小的毒蛇都是危險的,女孩能給人危險的感覺,這是一種難得的天賦,不加入傭兵太浪費了。

“嗖。”小女孩顯然是憑藉腳步聲判斷距離,以至於。在她發起攻擊的時候,卻不知道遭殃的會是誰。

“好快!”難怪她敢在街道上晃悠,憑她的速度有這份資格。

姚佳雖然默不作聲,也在心底里讚歎,以女孩地攻擊速度來說。狙擊手根本無能為力。即使孤身前往的陳放此刻有什麼危險,遠程也無能為力。

“嘶。”鋒利的匕首擦面而過。帶着絲絲寒意,簡單直接的攻擊,速度比起修南星的時候有顯着地提升,以至於陳放都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鋒刃殺到面門才險之又險的避開,接下來就簡單多了,與第一次的手法相同,陳放輕鬆抓住她的手腕,很纖細,可是不缺少力量。

不同地是,陳放沒有搞斷她地手臂,順勢將她帶入懷中,這個危險的動作讓旁觀地霹靂蜂和姚佳瞠目結舌,將充滿敵意的女孩抱在懷裏可不明智,何況女孩的手裏還握着武器,一把非常鋒利的匕首,也非常危險的匕首,看起來十分的眼熟,那是琳妮送她的小禮物。

陳放也是無奈,他不想再搞斷人家的小手腕,況且,在她抓住那隻手腕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力道的消逝,也許,土著女孩認出了他。

懷着僥倖心理和惴惴不安的心情,陳放儘力的將女孩抱住,這個防範措施能讓他即使判斷失誤也不至於遭受重創,另外,陳放還破天荒的用上了甜言蜜語,儘管口才平平,不過他用的是土著語言,在險地聽到家鄉的語言,多少能感覺到一切親切吧,足夠打動小女孩本來就不怎麼堅定的芳心。

女孩先是掙扎,隨即不再動彈,任憑他抱在懷裏。

不一會,陳放牽着小女孩凱旋而歸,準確的說,是土著女孩在牽着他,像是生怕他跑掉似的,對此,陳放只能接受,誰叫他有前科呢。

“你們在談什麼?”霹靂蜂對嘰里呱啦的土著語言一竅不通,同時也是最缺少耐心的一個。

“她和另外一個女孩來的洛克郡,那個女孩如今和很多人困在附近的不夜城,她是出來找食物的,她希望救救那個女孩。”陳放的翻譯技巧很成問題,不過聯繫上傭兵任務,安遜等人仍然能聽懂七七八八。

不夜城是洛克郡最多的設施,在這座大型的城市,不夜城和賭場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建築,如果不夜城也能讓倖存者保住性命,那麼,事先推斷的倖存者人數至少要翻一番,這是個叫人興奮的數字。

幽暗的空間內,惡臭撲面而來,有人將洛克郡比作地獄,本意是說這裏的人墮落,現在的洛克郡成了真正的地獄,滿地都是屍骸,華麗的舞池透出陣陣陰森。

“倖存者一定是藏在包廂。”這是常識,經常鬼混的人都知道,沉默良久的火牛第一次發言,立即遭來白眼無數。

“包廂是什麼地方?”霹靂蜂迷茫的撓了撓頭。

“可能是唱歌地地方。”安遜半真半假的解釋,不過態度十分的誠懇。

“你們火牛後悔到腸子都綠了。賣弄什麼呀?霹靂蜂,安遜,哪個不是花叢老手,哪個不比他經驗豐富,人家都沉得住氣,什麼都不說。

“別裝啦,你們平時都是出雙入對。火牛知道的。你能不知道?他主動說出來,只能說明他比你忠厚。”琳妮白了霹靂蜂一眼。

安遜本來還想落井下石,再損上幾句,察覺形勢不對也立即閉嘴,同為傭兵,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姚佳的眼神就很耐人尋味。

總算沒有被人冤枉,火牛無力的哼哼了一聲。算是認命了,主動走在前面帶路。

“果然很忠厚。”安遜幸災樂禍和念叨了一句。

陳放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傭兵團地男人沒有幾個名聲好地,想維護形象,就要和不良分子保持距離。

藏在不夜城的倖存者都是些墮落的男女,與博物館的阿布等人有天地之別,假如洛克郡的倖存者都是這種貨色,死了也不見有多可惜。至少不值得陳放搭上自己的生命冒險。

在一個空蕩蕩的包廂里,陳放找到了小妖精,小東西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嚇地半死,雖然房間裏無人,仍然瑟縮在角落。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驚恐,完全沒了平日的猖狂。

見到土著女孩歸來,還帶來陳放等人,小妖精立即來了精神,神氣活現的跳起來。埋怨陳放來的不夠及時。同時毫不客氣的搶過土著女孩手裏的食物。

看這德行就知道沒怎麼受罪,土著女孩將她保護的很好。陳放就納悶了,都是一個媽生地,差距為何這麼大?難道這就是上天的公平,給陸家女神一樣的陸凌雪,就要搭上魔鬼般的小妖精。

不管怎麼說,陳放還算是幸運的,要是他晚出生幾年,陳家和陸家地聯姻勢在必行,搞不好未婚妻將換成了小妖精,到了這種程度,陳放不惜和家主翻臉!而不是現在的半推半就。

陳放在心中暗暗慶幸了一下,同時為陸家的第二個女婿惋惜,相比之下,他很樂於隨便應付一下小姨子,反正不痛不癢。

“帶他們走。”為了防止小妖精蹬鼻子上臉,陳放一言不發,原本俊俏的面孔拉成了冬瓜的形狀,用最快地速度將她扔到了博物館。“你要去哪兒?”平時被寵壞地小妖精有些不爽。

“辦事。”陳放頭也不回的答道,悶着腦袋衝到門口。

“等等,你想把我留在這種地方?”忍耐了很久地小妖精終於爆發。

“你的身份是難民,不待在避難所里,還想去哪兒?”陳放玩味的瞄了小姨子一眼,在趕回博物館的路上,他便將小妖精無恙的消息告知了岳母。

“要不你就留下保護我,要不帶我一起走,待在這種鬼地方,我還不如留在原來的地方呢。”小妖精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境況,不依不饒的爭辯。

“辦不到。”陳放機械的拒絕。

“哼,你就不怕我告你的狀?說你虐待我。”小妖精見陳放語氣鬆動,還以為是心虛,變本加厲的猖狂起來。

“你這種行為叫做搬弄是非。”陳放笑道。

“是你首先不講信義,回來的路上,你信誓旦旦的和我媽媽保證,說要保護我,別以為我沒有聽見,才一轉眼的功夫,你就想扔掉我。”小妖精氣呼呼的攔住去路。

“保護你的意思是活着帶你回帝都,現在的局勢,想活着就要守規矩,所以我不能遷就你胡作非為,在這個避難所,你不用為食物發愁,也不用擔心成為活體的獵物,如果有救援的船隊過來,你將是第一批獲救的人,這就叫做保護,懂嗎?”別看陳放表面上虎着臉,實則已經做出了不少讓步,而且特別關照,只是不願意表露出來,讓小妖精察覺罷了。

要是換成別人,陳放才不肯到不夜城救人,更別說親自護送回來。優先讓小妖精上救援船也是一種特權。傭兵團出發以後,不甘寂寞的阿布迪諾就展開行動,組織了一百多名志願者外出救人,國安局也利用了一切手段,通知散佈在各處的倖存者,乘白天儘快趕往博物館,等待救援。

大批倖存者得到消息后潮水般湧來。幾個小時地功夫。博物館收容的人數便激增到三千多人,難民中有許多是病患,還有很多受了傷,無論怎麼排,也輪不到小妖精第一批上船。

“你留下陪我,好不好?”轉眼間,小妖精的猖狂不復存在,楚楚可憐。

“不行!”陳放硬起心腸沖了出去。外面,霹靂蜂等人已苦等多時。

對於陳放特別交代的人,阿布迪諾不敢怠慢,百忙之中趕過來,主動找上小妖精。

“你要帶我到哪兒?”畢竟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小妖精在陌生人面前有些惴惴不安。

“裏面。”阿布迪諾有些僵硬的回答,隨後問道:“剛才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的姐夫。”小妖精隨口答道。

“難怪。”阿布迪諾很理解地點點頭。

“什麼意思?”小妖精停下腳步。

“看到大廳角落地槍手嗎?”阿布迪諾很陽光的笑了笑。

“嗯。”小妖精依言四顧,很快就找到了傳說中的槍手。

“目前洛克郡的倖存者實際上都感染了病毒。只不過並未發作。隨時都可能有人病毒發作,變成活體,襲擊身邊的人。我們盡量人讓難民待在大廳,一旦有人變成活體,立即就會被槍手擊斃。包括我在內。可是大廳容納不下全部的難民,只能利用裏面的獨立展廳,獨立展廳大小不等,約能容納三五十人。在獨立展廳,假如你身邊的人突然病變。外面地人來不及救援。也不想冒險開門,你只能等死。所以。這些人寧願待在大廳,只要自己沒有病毒發作,就能生存下去。在這座博物館,每個人的身份都是平等的,只有一個人例外,那人就是你,你是唯一的一個即使發生病變也不用死的人,因為你將擁有一個獨立的展廳。”阿布迪諾無奈的笑了笑,雖然竭力想要掩飾,骨子裏對特權的厭惡仍然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尤其在博物館即將人滿為患之時,一個獨立地展廳能挽救至少三十條生命,現在卻用來滿足一個小女孩的任性,他當然不舒服。

“為什麼我有這樣的權利?”小妖精眨了眨眼睛。

“因為那個人是你的姐夫。”阿布迪諾有些後悔自己的失控,畢竟,陳放挽救了所有地倖存者,並且正在做最危險的事,他的親人理應得到照顧,何況小妖精雖然驕橫,卻不失純真,對自己享受的特權一無所知,假如不是自己多嘴,她現在仍然蒙在鼓裏。

“我還以為,這是陸的父親地緣故呢。”小妖精即失望,有有些欣喜,在她短短地一生中,還是第一次依仗第二個男人。

“無論你的父親是誰,都不能讓你享受到現在地特權,跟我來吧。”阿布迪諾無奈的搖了搖頭。

“多謝你的好意,我決定放棄優待,我就留在大廳里,和這些人待在一起。”找到新目標的小妖精再次固執起來。

“也許我剛才說的不夠清楚,你是唯一病變也不用死的人,在大廳里,你享受不到這種待遇,我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傷害別人。”阿布迪諾不禁有些火大。

“你說的十分清楚,只是聽的不夠清楚,本小姐決定放棄特權,要是我病變,就讓你的槍手打死我好了。”小妖精幹脆和其他的難民一樣,將小屁股放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你聽好,除了要維持避難所的持續,我還要組織人手外出救援,我很忙。你盡可以享受你的特權,可是別再添亂。”阿布迪諾惱火的叫道。

“那正好呃,我還發愁找不到事做呢,正好出去救人。”小妖精一轉眼的功夫又蹦了起來。

阿布迪諾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這個小女孩快要逼的他抓狂了,片刻后,他找來兩個猛男,強行將小妖精拖入獨立展廳,世界終於清凈了。

站在浩如煙海的建築群中央,陳放等人同樣無力。

恐怖分子有可能藏在任何一座建築,數不盡的娛樂場所,學校,車庫,甚至下水道,而搜索行動只能在白晝進行,還要盡量避開藏在建築物內的活體,一隊小小的傭兵要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太難了。

“我們有兩種方案可以採用,隔離是幾千年前使用的發明,至今仍然適用,因為它符合疫病傳播的規律,疫情從最初的醞釀,發作,擴散,必然要經歷過高峰才能逐漸被撲滅。人力無法改變這種規律,隔離卻能將這個過程控制在極小的範圍,極小的人群內,將疫情帶來的損失降到最低。這種方法在洛克郡同樣適用,目前,洛克郡的疫情接近高峰,就算恐怖分子想方設法的控制也無力扭轉大勢,很快,活體就難以找到食物,數量會銳減。眼下,恐怖分子隱藏在活體當中,找他當然不容易,也不明智,水清則無魚,只要靜靜的等待水清的那一刻,恐怖分子自然無所遁形。”毒葯依然平靜,彷彿洛克郡只不過是她的實驗室,遇難的人不過是一群白老鼠,不過,正是因為她的平靜,做出的判斷才格外的理性,等活體死的差不多了,尋找恐怖分子當然簡單,問題的癥結在於,她把生命當成了什麼,實驗室里的白老鼠,還是世間最高貴的東西。

陳放幾乎不用考慮就詢問第二套方案。

“你也是學者,應該知道這是最明智的方案,違背事物發展的規律,通常只能品嘗苦果。第二種方案是蠻幹,也就是所謂的斬首行動,恐怖分子絕不可能坐以待斃。或許,你可以試着利用域找到恐怖分子的蹤跡”毒葯無比誘人的笑了笑。

以陳放的性格,十有八九會選擇後者,毒葯不過是提醒一下,還有域這張王牌可用,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她卻看得真切,陳放在迴避域的使用。

毒葯的域與恐怖分子截然不同,不能加強人的體質,也不能讓人瘋狂,感染者幾乎感受不到域的存在,表面上看起來不如恐怖分子霸道,實則比恐怖分子高了一層境界,無論是信息的搜集和控制,都不是洛克郡肆虐的病毒可比。問題的關鍵在於陳放是否有運用的能力。

“我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剩下的只能靠你來摸索,也許要冒些風險,但是值得。”毒葯十分沉重的提醒。

“我喜歡冒險。”凡是有成就的人都不怕冒險,而且都熱衷於冒險,陳放也不能例外,他的外公將這種品性稱之為遺傳。

數據太龐大了,僅僅稍微開啟了一角,陳放便難以承受,像是有人將無數的信息硬生生的塞入大腦,思考能力在瞬間喪失。

“不行就停下來。”琳妮緊張的提醒,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陳放痛苦到了極點,英俊的臉也變得扭曲。

“他聽不見你說話。”毒葯比誰都要緊張,神情卻比任何人都鎮靜。雖然不是數據師,她也能想像得到域傳遞的信息有多麼恐怖,沒人比她更清楚人體的脆弱,那是人力無法抗衡的衝擊,她敢於押上賭注,是因為陳放的變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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