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遇孤竹子
二人牽着手走了一程，靜羅公主府地放開了慕飲霜的手，走到前面抓起一團雪，道：“飲霜哥哥，咱們來玩雪吧！”
慕飲霜笑道：“好啊！”
他話語剛畢，臉上卻是被打了一雪團。靜羅公主見狀，步伐咯咯發笑，道：“都已經提醒你了，真是個獃子！”
慕飲霜擦掉臉上的雪，也抓起一團往靜羅扔去，叫道：“小心啊！”
靜羅公主躲避慕飲霜的雪團時，笑聲連連發出，二人在林間你追我趕，玩了好一會。
“咦，快看，這雪中有東西在動！”靜羅公主忽地停下來，指着雪地說道。
“咱們吧雪給弄開看看，是什麼東西！”慕飲霜說話時，已經將積雪給扒開，卻見得是一隻小白兔。
“呀，這小東西真可愛！”靜羅公主將小白兔抱起，滿臉驚訝的看着那雙長長的兔耳朵。
慕飲霜笑道：“不如把它烤了吃了？”
靜羅公主聞言，急忙將小白兔躲進懷裏，道：“吃什麼吃？這麼可愛你也捨得吃？”
慕飲霜笑道：“逗你玩的，我娘從來也是不吃兔子的！”
靜羅公主道：“要不咱們將它帶回去養着，如何？”
慕飲霜道：“好啊，咱們今日出來玩，也算是有收穫了！”
“那咱們再玩一會，便回去吧！”靜羅公主道。
慕飲霜性子隨和，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他二人只顧着玩，卻是沒見到林間深處的一棵堆滿積雪的大樹上，一個青年正冷漠的看着他們。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餘生。
“好一對小情侶，可你們不該出城來的，你們不知道嗎？很危險的！”餘生臉上忽地出現詭異的笑容，說完之後，身影竟是憑空消失了。
在那青年剛走，從雲端下來一個老人，他身着粗布衣衫，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有一些灰塵。他在周圍轉了一圈，當下皺眉自語道：“這裏有魔界的氣息。”
老人說完，也走進了林間。
慕飲霜與靜羅公主正玩得高興，忽地，他心中頓然升起中不詳的預感，步子停了下來，不由向後看了幾眼。可惜林間除卻積雪之外，卻再無他物。
“怎麼了？”靜羅公主見得慕飲霜神色忽地嚴肅起來，不由問道。
慕飲霜道：“我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們。”
靜羅公主四下了看了一遍，道：“這裏什麼都沒有啊？”
慕飲霜道：“這種感覺，從出來終南山後一直就有，回到長安城中消失了！”
靜羅公主知道慕飲霜不會無的放矢，當下道：“不如咱們還是回城去吧！”
慕飲霜點頭，二人牽着馬回頭，卻在這時，只見得一道人影立在了讓他們的前面。這人身着一身黑衣，身上透出的寒意比這冰天雪地都還要涼上幾分。
“果然有人！”靜羅公主小聲道。在這個時候，她與慕飲霜都警惕的看着前面的人影。
“閣下是誰？為何要攔住我們的路？”慕飲霜說話時，也是時時的盯着那人的，因為他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死亡的危機，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感應。
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餘生，他轉過身來，看着慕飲霜和靜羅公主，說道：“聽說你的武功不錯，你猜猜能在我的手上走過幾招？”
慕飲霜道：“就算是要讓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閣下到底是誰？”
“你可以叫我餘生！好了，該送你們上路了！”餘生說完，人已經從原地消失。
慕飲霜本能的反應，雙手交叉向著前面一架，但覺得一股恐怖的力道傳來，身子蹬蹬推開幾步。
餘生臉上露出驚容，道：“你能看得見我？”
慕飲霜不明白餘生為何會有這有的言語，當下他面色變幻幾下，道：“沒想到你也是修行中人！”
慕飲霜自小練武，但卻不知道什麼人才算是修行中人，當下道：“閣下除卻身法快一些，也沒什麼厲害的！”
餘生再次一愣，剛才他用上了“咫尺天涯”的魔功，卻是被慕飲霜說成了身法，不過理解成身法也可以。當下他魔訣掐動，雙眼泛着血紅之色，林間在他魔功的影響下，捲起陣陣陰風。
慕飲霜一手將靜羅公主護在身後，另一隻手卻是握攏成拳轟出，這一拳的威力，就連他自己都能沒有想過竟然能破開餘生的攻擊。
餘生退開幾步，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實在想不透自己的魔功對慕飲霜為何會沒有影響。不過以他入魔巔峰之境的修為，手段自然不會只有這些。當下他發出一聲獸吼般的叫聲，雙臂一動，地上積雪頓然飛起，全都凝聚成雪劍，鋪天蓋地往着慕飲霜和靜羅公主籠罩而去。
慕飲霜和靜羅公主何時見過這等威勢的攻擊？驚駭之際，慕飲霜還是凝聚內力，灌注在雙拳之上猛然轟出。只是他還是小看了餘生的這一擊，他與靜羅公主都被掀飛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慕飲霜倒是沒什麼事，靜羅公主卻是吐了一口鮮血。
“靜羅！”慕飲霜此時顧不得其他，急忙將靜羅扶起。他並不知道，若非是他護着靜羅，這一擊已經足以要了靜羅的性命。
“這小子身上有古怪！”餘生神色有些凝重，適才那一擊他雖然只用了三層功力，可也不是普通的練武凡人能夠抵擋得住的。
靜羅只覺神志一陣模糊，瞬間便昏厥過去了。慕飲霜心下一痛，站起身來，一聲怒吼，雙掌灌注內力，憑空轟了出去。
餘生知道慕飲霜有古怪，不敢大意，當下他體內的魔元迅速流轉，一拳轟出，對上慕飲霜的雙掌。慕飲霜慘哼一聲，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嘴角鮮血滲出，將白雪都給染紅了。若是慕飲霜多一點主意，定然能看到他的血液落在雪地上，就像是倒出的一盆滾燙的水一般，雪地頓時向里融化開來。
“有些古怪，不過凡人終究只是凡人，今日就讓你死在我的魔功之下！”餘生體內的魔元如狂濤巨浪一般湧出，雪地上的積雪再起狂飛而起。
“難道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慕飲霜只覺得整個空間都要塌陷了，四下里都是沒有盡頭的黑暗，他自己彷彿就要被黑暗給吞沒。卻在這時，他眼前一花，體內彷彿有一些紫色在流轉，正在與他的身體融合，每融化掉一絲紫色，他的血液就變化一次，待到最後時，他已經失去了神志。
“哼，原來只是一個學了魔界功法的人！”一道冷哼自後面的林間傳出，純潔無瑕的真元迎上餘生的魔元。餘生體內湧出的魔元瞬間便被摧枯拉朽一般給摧垮，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急忙拿出一張符紙往身上一貼，整個人便原地消失不見。
“呵，還有遁空符，修魔道功法，用道家的符紙，真是有趣得緊！”適才的那個邋遢老人自林間走出，望着餘生消失的方向，不由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
“咦，這小子的身體有古怪！”邋遢老人發出同餘生一般的驚訝聲，不由多看了幾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慕飲霜。
“待我給你算算，看看你小子古怪在哪裏！”老人掐動法訣，開始推演，只是令他驚駭的是，關於慕飲霜的以前、現在、將來，全都是一團混沌，任他如何推算都算不出來。
“好小子，我孤竹子竟然會遇上這麼一個怪人！”原來這老人竟然是崑崙派落日峰的峰主孤竹子。此老以性子古怪著稱，在修行界號稱老瘋子，今日遇上慕飲霜，也算是緣分。
“多······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慕飲霜只是昏厥一會，已經醒來，他見得孤竹子正打量着自己，自然猜出來是此老救了他。
孤竹子將慕飲霜扶起來，順便再次探查了他的身子，除卻血氣比尋常人旺盛之外，卻是再也沒有發現其他的。至於修行資質，倒是能稱上好之資，但遠遠達不到他一眼就想收徒的資質。在崑崙派中，落日峰已經凋零，沒有幾個人了，但向來孤傲的孤竹子，也不會隨意收徒。當然，孤竹子並不知道，慕飲霜的身體早已發生異變，所謂的資質，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
“你知道適才那人是誰嗎？”孤竹子問道。
慕飲霜苦笑道：“要是知道是誰就好了，不過我倒是第一次見到那麼恐怖的武功。”
孤竹子聞言，不由嗤笑一聲，道：“你認為還局限在武功的範圍？告訴你，那人學了魔界的魔道功法，雖然還不能御空而行，但至少也有入魔巔峰之境的修為了！”
慕飲霜並不懂孤竹子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他手下心之所系，唯有靜羅。當下將靜羅亂入懷中，檢查一下，靜羅只是昏迷，這才放下心來。
孤竹子見得慕飲霜舉動，卻是微微搖頭，一個太過眷戀紅塵俗事之人，就算是資質再好，對於修行都是一道難以邁過的坎子。他見過不少修行天才，最終因紅塵俗事夭折的不少。此時他那剛剛生出的一點收徒慾望，依舊完全沒了。但世間之事，如天道一般變幻莫測，有些事是註定無法避開的。孤竹子從來都不會想到，他們的師徒之緣，終有一天還是會到來。
“前輩救命之恩，在下難以回報，不如一起去長安城，在下請前輩喝兩杯！”慕飲霜道。
孤竹子起身，瞬間便沒了蹤影，只是在空中傳來他的聲音：“免了，老夫我雲遊天下，救的阿貓阿狗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