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人？鬼？
夏染癱坐在地上，貪婪的呼吸着空氣，沒想到這老太婆看着半死不活的樣子，居然還是個狠角色。
手心是有溫度的，活人？自己也沒得罪過她啊？
夏染掙扎着爬起來，從吧枱拿起了一把扳手防身，剛準備給那老太婆一扳手，沒想到人卻突然不見了。
“乖乖，這是人嗎？”
夏染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后怕。
不過既然那死老太婆都不見了，也沒必要追着出去了，反而還可能中了別人的圈套，想着，夏染便繼續開始玩手機，不過也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門口以做防備。
時間已經接近午夜，蘇昊涼還沒回來。
見店中一直沒有生意，夏染打了個哈欠走到門口，正準備關門時，一隻手突然將馬上就要關上的門扣住，隨後一名身穿黑色棉襖的中年男子強行闖了進來，“嘭”一聲，將門猛地關上。
夏染被嚇了一跳，急忙後退了幾步，將吧枱上的扳手抄起來偷偷藏在身後問道：
“你有什麼事嗎？”
“黃老先生，黃老先生在不在？”
男子神色惶恐地喘着粗氣，擺了擺手，大聲問道。
似乎是一路狂奔過來的，累的夠嗆。
“找我師父？”
夏染這才放下扳手，仔細打量了那男子一眼：印堂上一團黑氣，神色驚恐，應該是遇見髒東西了。
“我師父不在。”
“不在？怎麼可能不在？”
中年男子看了夏染一眼，顯然是不信的，在店裏四處找尋了一遍都沒見到店主的身影，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黃老先生呢？他人去哪兒了？”
“我師父外出辦事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夏染答道。
“出去了？”
男子面色開始絕望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望着夏染道：
“你是他徒弟？你會不會捉鬼？”
“我……”
夏染張了張嘴，想說會，又想着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況且又受了傷，最重要的還是不太想去。
便閉上嘴，搖了搖頭：“你要驅鬼？能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興許我能幫你。”
男子猶豫了一下，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神色開始有些恐懼起來：“我爸他，他他……”
“慢慢說，你爸怎麼了？”
“我爸，我爸他活了！不，不對！他死了！不是，他死了，他變成鬼了，他他他……”
男子越說情緒越激動，雙手緊緊抓着頭髮，喃喃道：“他要我們陪葬，他要殺了我們，他要殺了我們……”
夏染皺了皺眉頭，雖說這男子好像被嚇得有些神志不清，不過她也聽出了些苗頭：他父親，應該是死了，然後因為某種原因屍變了，或者是沒能投胎，變成了鬼。
“所以，你要找我師父捉你爸？”
聽到夏染的話，男子才清醒了些，站起身抓住夏染的手說道：
“沒錯，沒錯，我們想請黃老先生為我們驅鬼，黃老先生什麼時候能回來？？”
夏染皺了皺眉頭，用力將手抽出來，後退一步道：
“我說過了，師父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不過我和我師兄也能驅鬼。你既然知道這裏，也應該懂規矩吧？驅鬼，兩萬一次。”
“兩萬？！”
男子的音量突然增高，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望着夏染：
“你們搶錢啊？！”
“你覺得兩萬塊買你的命都貴的話，就請去別家吧，請回。”
夏染心中一陣不爽，瞪了男子一眼，走上前把門打開，作勢就要把男子推出去。
“哎，別啊姑娘，我給我給！你們現在立刻去我家，我的家人現在還很危險，那個老……我爸還在我家裏呢。”
男子眼珠轉了轉，賠笑道。
“你父親是怎麼回事？去世幾天了？”
夏染看着中年男子一副市儈的樣子，心中有些疑惑：父親變成鬼要兒子的命？不應該死去的親人只要不缺心眼都會守護家人的嗎？
“今天是我爸的頭七，前幾天還沒什麼事，今天晚上我們剛剛睡下，就聽到客廳里有動靜，我以為有小偷，結果……結果……”
中年男子回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臉上又浮現起驚恐的神色，頓了頓，繼續說道：“結果看到一個人影，就是我爸！他，他正蹲在客廳中間，嘴裏啃着我家養的烏龜！啃得嘎吱嘎吱的，滿臉都是血！嚇得我差點沒背過氣去，我趕緊叫醒我媳婦和兒子，讓他們先躲到外面，我就找到這來了。”
“頭七？啃烏龜？”
夏染面色有些複雜，這鬼怕不是逗比吧？一般不是該啃人的嗎？
看了男子一眼問道：“你爸只是在啃烏龜？”
“他，他還追我了！就在我剛剛讓我老婆和兒子先出去的時候，他就在門口看着我們！還，還對着我笑！”
“你爸是火葬還是土葬？有沒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
“還，還沒安置。”
男子猶豫了一下，心虛地撇過頭。
夏染觀察着男子的表情，七天了都沒安置？
這恐怕就是屍變了吧？夏染想起那次戴小靜的屍體屍變了就覺得頭疼。
一般來說，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是不可能屍變的，要不就是死者的心裏有怨氣，賭着一口氣，又加着外界的一些原因就屍變了。
不過也可能是成了鬼。
只是看這市儈大叔的樣子，呵，不做虧心事，會有這副心虛的模樣？
不過既然開門做生意，有錢送來，也沒有不賺的道理。
夏染笑了笑對男子說道：“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叫我師兄。”
“你們快點，要多久？”
男子額頭已經佈滿了細汗，似乎着急得很。
“半個小時。”
夏染邊說著，邊準備上二樓。
“半個小時？！”
男子一副要把夏染吃了的模樣，瞪着眼睛吼道：
“都快出人命了你們還要拖半個小時？收錢做事就這樣的效率？”
夏染呼出一口氣，解釋道：
“我們需要收拾材料之類的，不可能兩手空空的去驅鬼吧？”
“好好好，你們快些，我家裏人還有危險呢。”
男子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焦急地催促道。
夏染神色怪異地看了男子一眼，撥通了紀晨的電話：“師兄，來店裏一趟，有事。”
“曉得了，馬上來。”
紀晨應了一聲，隨即掛掉了電話。
“對了，您怎麼稱呼？”
夏染衝心神不寧的男子問道。
“朱愛國。”
朱愛國漫不經心地回答了一句，轉頭看了一眼門的位置，又在店中來回走動着，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
夏染點點頭，便不再與他說話，走上二樓去開始準備起捉鬼需要用的材料。
“嗯……”
拿着之前師父讓她記下的筆記，看了看房間裏五花八門的道具，夏染有些犯難。
捉鬼什麼的，她也不太記得要用的材料，她只會徒手揍鬼啊，但是總要給蘇昊涼準備不是？
平時晚上都是紀晨兮在守店，有生意也是他準備材料，今天都是因為他有事，所以自己才臨時頂替了一下，要不？等他回來了再弄？
“你咋笨得跟鎚子一樣！”
“都學這麼久了材料還準備不來？合著你每天在店裏就知道玩兒呢你？”
“看師父回來我不好好告你的狀！”
此時的夏染腦子裏又浮現出紀晨兮鼻孔朝天，操着一口川普，對着自己大肆鄙夷指指點點的樣子。
甩了甩頭：“不行，這次可不能讓那個王八蛋把自己看扁了！省的他老是取笑自己只能當輔助！”
“黃符紙，紫雷符，各一疊……”
“桃木劍……呃，該拿桃木劍還是銅錢劍來着？桃木劍吧，似乎順手些。”
“公雞血……這都凝固了怎麼用？拿毛血旺砸它？？算了算了，拿上吧。”
“還有八卦鏡和羅盤。嗯，行了。”
夏染滿意地點點頭，將這些物品通通塞進背包后，轉身準備下樓，卻突然發現一個面容恐怖的“人”正倚在門框上，默默看着自己，把夏染嚇得一哆嗦。
因為材料室燈壞了，夏染找材料都是藉著手機的光，門口悄然出現的“人”自然是把沒有心理準備的夏染嚇了一跳。
不過看清門口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后，夏染剛剛還有些受到驚嚇的情緒瞬間怒氣值蹭蹭蹭往上漲：“蘇昊涼，你有病啊？！大晚上帶個面具嚇人？”
“嘖嘖嘖，某人還說自己膽子大，不會怕鬼的，怎麼？剛剛嚇得全身抽搐的是哪個瓜娃子？”
紀晨將面具摘下，走上前去將夏染手中的背包接過去，邊下樓邊翻看着：
“行啊你，總算智商在線了，還知道拿哪些材料了？”
“……等等，你拿坨血豆腐放在背包里幹嘛？準備半夜餓了煮麻辣毛血旺吃？”
紀晨一副關愛智障的神情望着夏染。
“……”
夏染自知理虧，尷尬地笑了笑：“那不是你準備在那兒的嗎？”
“我那是……”
紀晨剛想說那是準備當夜宵的，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兩人面色一變，急忙下樓。
只見那朱愛國癱坐在地板上，面如死灰，眼神渙散，嘴裏喃喃地說著：“來了，他來了！他殺了我老婆……他殺了我老婆……”
紀晨皺了皺眉頭，將朱愛國落在地板上的手機打開，屏幕上赫然顯示出一張圖片：一個女人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看不清臉。
因為是晚上的原因，所以照片有些模糊，但是還是能看出地上散落的一堆內臟，那女人，已經死透了。
夏染湊過來看了一眼，面色瞬間冷了下來，望向朱愛國問道：“誰發給你的圖片？”
“我，我老婆發給我的，不對，不對……是那個老東西，他用我老婆的手機發過來的，他這是在警告我，報應啊，報應啊！”
朱愛國情緒明顯有些失控，眼睛通紅地望着夏染：
“你們一定要殺了那個老東西！一定要殺了他！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錢我給！我都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