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模真題與暖男
有沒有辦法讓時間變短暫?有,那就是你去忙碌。
陸千塵備考書院后,才知道書院考試比朝廷考進士還要難得多。
考進士只考經義策問,一篇文章定乾坤。可考書院卻是禮、數、書、樂、騎、射樣樣都要考,似乎書院的學生都得文武全才。
據說只是禮這一門課,就不比朝廷進士考試的經義策問容易,更別說其它科目了。
所以,在書院入學考試中,經常有進士及第的考生參考也沒考中的情況發生。
書院六大類考試對陸千塵來說,壓力非常大。
在荊州山裡,陸千塵跟隨‘老不死的’師傅讀書習字,學習了醫術、算術、星相,也跟師姐學了武術,卻從來沒有接觸過樂器,也沒學過四書五經及策問,更沒練習過騎射。
好在跟隨諸厚昭出關征戰時,陸千塵學會了騎射。
取得書院考試資格后,陸千塵將大部分時間花在了禮學及樂器上,當然僅僅經過征戰時學習的騎射,可能離書院考試的要求也有差距,所以他也要抽出部分時間練習騎射,
經過半年多的學習和練習,陸千塵自信在數、書、騎、射四科目上沒有問題,而在樂這一科目,他剛學習不久,學得怎麼樣,他心裏根本沒底,至於禮,陸千塵感覺太空洞,根本就提不起任何興趣。但也得備考,所以他迫不得已買了幾本八股文範本,在家死記硬背。
陸千塵每天晚上還堅持教真真讀書識字,也教她一些簡單的算術。好在真真記憶力很好,不到兩個月便可以自行讀書學習了,遇到什麼不懂的,才向陸千塵請教,這樣也不佔用陸千塵多少時間。
陸千塵經常去樂坊,跟隨胡樂師學樂器,中間居然碰到錢寧幾次,錢寧尷尬地笑了笑,陸千塵心知肚明。但也只好裝着什麼都不知道。
陸千塵在這樣的忙碌中,不知不覺地忙到了第二年初春,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臨近了。
這一日,真真忽然匆匆忙忙跑進後院卧室兼書房中,將一份薄薄的紙卷塞給了陸千塵,神秘兮兮道:“公子,我給你弄了份模真題!”
陸千塵詫異道:“什麼意思?”
“我聽說書院考試的題目可能就在這些模真題裏面的!”真真小聲說道,由於激動,小臉上佈滿了紅暈。
陸千塵翻了翻紙卷,發現都是些經義策問類的試題,皺眉問道:“這是在哪弄來的,怎麼弄來的?”
真真指了指對面的悅來客棧輕聲道:“在那買的,好多考生都搶着買,如果不是我與店裏一名夥計熟悉,可能還搶不到呢!”
陸千塵驚訝道:“買?花多少錢?”
真真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不多,十兩銀子……”
“啥?”陸千塵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問道:“十兩銀子,你也捨得?”
真真嚅囁道:“只要對公子能起作用,十兩銀子,又有什麼捨不得的!”
陸千塵看着真真滿臉緊張的樣子,苦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模真卷是真的嗎?有作用嗎?不會是有人騙錢吧!”
真真小臉有剎那間發白,卻又很快搖頭道:“賣紙卷的人說了,如果沒作用,到時候會退錢的!”
陸千塵思忖了片刻,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真真頭道:“謝謝你,你太上心了!”
真真這才舒了口氣,羞澀道:“那,公子,你可要認真看哦!”
陸千塵點點頭,真真彷彿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大事,歡天喜地地出去燒飯去了。
陸千塵將真真買來的模真卷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一遍,發現還真有點像那麼回事,每道題後面還有示範答案,但他嚴重懷疑這是位趕考的學生搗的鬼,弄些似是而非的試題騙錢。
書院是什麼地方?這麼嚴肅的考試怎麼可能泄題?
因此,他看過之後,就將模真卷丟在了一邊。
儘管如此,他可不敢在真真面前說出自己的懷疑,他怕真真難過!
…………
不知道什麼原因,真真晚飯吃得很少,然後看書的時候無精打采,一幅昏昏欲睡的樣子。
陸千塵見了,便勸道:“真真,今天累了便先睡吧!”
真真打了個哈欠,懨懨道:“公子,我感覺有點冷,今晚就不看書了,我先上床捺鞋底去!”
陸千塵道:“累了就睡吧,捺什麼鞋底!”
真真上了床,一邊捺鞋底,一邊道:“公子,我要在你考試前,再給你做雙新鞋,穿新鞋考試肯定會更順利的!”
陸千塵笑了笑便埋頭看書去了。
真真雖然年紀小,但做事很有條理性,每天什麼時候做什麼事,似乎一早就安排好了似的,從來不打亂。比如說,現在每天晚上,她先是陪陸千塵看一個時辰書,時辰一到,她就放下書,做針線活,一直等到陸千塵要睡覺時替陸千塵打來洗腳水,幫着陸千塵洗完腳,她才上床睡覺。
也許是今天特別累,真真才提前上床做針線活去了。
陸千塵已經習慣了真真的習慣,也沒多勸說。
直到兩個時辰后,陸千塵感覺特別困,起身準備睡覺時,才發現真真不知什麼時候歪在床上睡著了。
陸千塵悄悄將真真手上的針線及鞋底拿開,然後輕輕抱起她,將她放進被窩時,但他忽然感覺真真渾身發燙,再一看真真的臉,也發現她滿臉通紅。
陸千塵內心顫了起來,急忙摸了摸真真的額頭,又探了探真真的鼻息,確認了真真正在發高燒。
“真真,”陸千塵慌忙叫道,真真半晌才睜開眼,迷迷糊糊道:“公子……我好難受……”
陸千塵將真真扶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后,撫着她的頭道:“真真,你感風寒了,別怕,我去給你熬藥去,別動啊,我一會就來!”
陸千塵將棉被蓋嚴實后,掖了掖,便急忙出去抓藥煎藥去了。
忙了近一個時辰,陸千塵將煎好的葯湯端進來時,真真的臉色已經發白,並且渾身瑟瑟發抖。
陸千塵將真真抱在懷裏,輕聲道:“真真,葯熬好了,快將葯湯喝下去!”
真真艱難地睜開眼,張開嘴,陸千塵一勺一勺地慢慢喂。
喂完了葯,陸千塵問道:“真真,感覺怎麼樣了?”
真真像只小貓一樣,軟綿綿地躺在陸千塵的懷裏,喃喃道:“公子,我好……冷……”
陸千塵將真真抱緊,將棉被圍了上來,斜靠在床上,一手輕拍着真真的後背道:“真真,沒事的,一會就好了,別怕啊,一會就好……”
真真躺在陸千塵的懷裏感覺特別溫暖,不一會渾身發熱,開始出汗,陸千塵騰出一隻手來,拿汗巾替真真擦汗。
真真一晚上如此反覆好多次,陸千塵始終將她抱在懷裏,給她喂水擦汗。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真真才退燒,陸千塵吁了口氣,將真真放平在床上,蓋好被子后,才出門燒水煎藥去了。
陸千塵再次回到房間時,真真懊惱道:“為什麼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這時候生病呢!”
陸千塵撫着她頭道:“傻丫頭,說得好像誰願意生病似的!”
有兩滴眼淚從真真的臉上緩緩滑落,她輕聲道:“公子,你真是個暖男!”
陸千塵這次對真真嘴裏蹦出的新名詞已經不再驚訝,因為他覺得暖男這個詞,淺顯易懂,不就是身體比較溫暖的男人嘛,也不是個莫名其妙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