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噩夢循環
因為Dreamer的出現，夏坤耽擱了一天的入夢時間，不過好在曉軒有中午午睡的習慣，她一到點很快就抱着夏坤的胳膊睡著了。
“雖然是宕機的狀態，不過午睡要蹭着你睡這一點可從來都沒變。”
林安然替曉軒蓋好毯子，無奈地搖搖頭道，“她之前每天中午也會找你睡覺的。”
“那代表她潛意識裏的主人格並沒有消失，找回人格的希望很大。”
“她那邊希望很大，你這邊情況怎麼樣？昨天晚上還夢到Dreamer了嗎？”
“昨晚什麼都沒有夢到，不過睡的很香。”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林安然踹了夏坤一腳。
不過這樣也意味着，夏坤確實已經回歸了啊。
“你能聯繫到艾莉莎嗎？”
“現在還不能。這次入夢看看吧。”
“我給你拿枕頭。”
“你最好也睡個午覺，也許我進入了造夢空間會需要你……”
林安然掐着夏坤的臉頰，“別太依賴我。曉軒是為了掩護你才宕機的，你要救她的話，當然也要自己一個人把她救出來。”
“……好吧。”夏坤點點頭，“那我要提別的需求了。”
“有完沒完啊你！”林安然狠狠地掐着夏坤的臉頰，“少得寸進尺了！”
夏坤在林安然的膝枕照顧下迅速入夢，這一次他正常進入了造夢空間，不過這個時候造夢空間依然與以往不同。
是冰封的世界。
夏坤連續呼喊了艾莉莎、宮本武藏以及趙飛燕，但並沒有人回應。
夏坤先去醫療區查看了青絲的狀況，確認青絲的身體安全以後，夏坤又去檢查了其它的造夢空間區域。
所有的區域都被冰雪覆蓋。
但系統還是好使的。
這和Dreamer的出現有關嗎？
但現在他好像又消失掉了……
雖然夏坤認為Dreamer的出現是自己吸收了織夢源石搗的鬼，但現在也沒有切實的證據，所以倒也不能下定論。
現在夏坤需要一個智囊，等把曉軒救出來，再考慮救出艾莉莎和對付Dreamer的事情吧。
夏坤首先使用了築夢空間，在築夢空間召喚姬曉軒入夢，但並沒有把她匹配出來。
……
那，這樣的話……
系統提示：【孟莉】已匹配成功。
緊接着夏坤面前出現了一道光芒，光芒中一個和萌姐長相彷彿的年輕女性走了出來。
“你讓我等的未免也太久了……”
孟莉嘆着氣從光芒里走出來，輕輕拍了拍夏坤的肩膀，“能回來就好。”
雖然曉軒的主人格消失了，但孟莉一直依附在姬曉軒的潛意識裏這一點沒有改變，所以對現實中發生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不過夏坤也沒藏着掖着，他先把自己和共情社、織夢商會的戰鬥流程全都說了一遍。
“明明差一步就能摧毀共情社了，竟然在半路殺出一個大當家來……但也真虧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啊。”
“我要向織夢商會和共情社發起反擊，但首先我要把我的同伴們都找回來……對於找回曉軒的主人格，您有什麼頭緒嗎，孟莉姐？”
“頭緒倒也不是沒有……”孟莉托腮沉思道，“曉軒的宕機狀態從很早開始就一直存在，這次頭部受到重擊恐怕只是導火索，真正的根源其實是……”
“用童稚般的思維放棄思考，這很像是一種用來逃避現實的自我防禦機制，但之前她出現宕機時也並沒有遭遇什麼創傷，所以我不太理解……”
“不理解是對的，因為從認知訶學的角度去解釋，曉軒的宕機本身就是一個系統遺留BUG，一直都沒有解決，只是你們都沒在意而已。”
“系統遺留？”夏坤頓了頓，“您是指……PTSD？”
“沒錯。我們再回頭捋一捋，在遇見你之前，曉軒一直被PTSD折磨着，沒錯吧？”
夏坤點點頭，“後來您說她已經痊癒了。”
“還記得她為什麼會痊癒嗎？”
“因為有我在。”
夏坤忽然頓悟，“這次頭部受到重擊前，她感覺到我的情況很危急，擔心會失去我……”
“人類是脆弱的動物，外表越是剛強，也許內心也越是脆弱。母親在她面前死去的傷痕永遠伴隨着曉軒，只是因為你的出現撫平了傷口。”
孟莉解釋道，“一旦存在你可能會離開她的可能，就像傷疤上纏着的繃帶被再次揭開。”
“……那這麼說來，曉軒以前的宕機，也只是因為覺得我冷落了她……會離開她嗎？”
“你要這麼想也無可厚非……畢竟咱們都只是猜想。”孟莉拍着夏坤的腦袋，“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打開她封閉的內心世界，告訴她你還在她身邊，這樣她就能回歸了。”
“話雖如此……”夏坤皺眉道，“如果無法召來她的靈魂，我也沒辦法用盜夢之槍盜取她的夢境副本。”
“或者，你也可以主動點。”
孟莉微微一笑，“你身為男孩子，怎麼不知道積極一點，主動敲開她的心扉呢？在安然那一下就想通了，這邊就沒想通？”
“孟莉姐，”夏坤的表情比較窘迫，“不要這個時候拿我尋開心……”
“嘿嘿，這不是緩和氣氛嗎。”孟莉吐了吐舌頭。
“所以，您的意思是……讓我靈魂出竅，進入曉軒的夢境嗎？但在那之後該怎麼做呢？”
“因為我對你那稀奇古怪的造夢之力不太清楚，所以具體怎麼做只能看自己。”
孟莉正色道，“不過在曉軒宕機的這段時間裏，曉軒的夢境世界也變得十分扭曲了……”
“扭曲的夢境世界？具體……是怎樣的？”
“如果你對曉軒以前的噩夢有印象的話，就應該記得，以前曉軒的夢裏全是易玲教授留下的傷痕。”
孟莉靜靜答道，
“不過那時候夢境十分穩定，因為當時曉軒的內心足夠強大，足以面對這些壓力……”
她走上前來，重重地拍了拍夏坤的肩膀，“你自己親眼見識看看吧。”
曉軒的扭曲夢境……
送回孟莉前輩以後，夏坤啟動了造夢法典。
獲得盜夢戰衣后，每次夏坤離開造夢空間都會戴上Dreamer的面具。
但這次……已經沒有使用面具的必要了。
夏坤的靈魂離開了身體，此時給夏坤做膝枕的林安然也已經靠着沙發靠背閉着眼睛休息。
倘若青絲在這的話……
夏坤從回憶里回過神來，轉身進入了姬曉軒的體內。
……
夏坤甫一進入姬曉軒的夢境空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曉軒的夢境彷彿不存在重力，即便不適用浮空術秘典，也能在這裏自由飄浮，只是……
無數巨大的立方體充斥着整個夢境空間，空間裏也出現了類似夏坤之前遭遇Dreamer的扭曲空間。
直覺告訴夏坤，如若貿然接近那些扭曲空間，一定會產生不好的後果。
夏坤漂到立方體前，仔細地查看着立方體的情況。
如若仔細觀察的話……這些形狀不一的立方體，從形式上看有點像積木，每一面都有類似相同的符號，只是表面並不平整。
至於上面雕刻的符號，看上去十分古怪，意義也不明晰，一直到夏坤來到一個八面體前，終於才找到了一個他稍微熟悉的符號。
指虎圖案。
指虎可能是指姬曉軒的夢境武器，也有可能是將曉軒打成重傷的指虎。而這個八面體有明顯被切開的積木輪廓，像是可以轉動的樣子。
一個小小的積木可難不倒夏坤。
夏坤推動積木，通過旋轉使八面體上所有的指虎圖案匯聚到同一面上。
很快夏坤就成功了。
而在指虎拼成一面的同時，立方體的這一面也移動着打開，從裏面投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夏坤的意識立刻變得模糊起來。
等夏坤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的意識似乎附着在了姬曉軒身上，不過此時的夏坤並不能控制她的行動。
很像是【造夢法典·意識覺醒】和【夢境望遠鏡】的結合。
姬曉軒的視線里出現了夏坤——一亦或者說Dreamer，附身在曉軒身上的夏坤一眼就認出這是八方帝國的通天塔，曉軒也是在這裏覺醒二級羈絆，獲得【學神指虎】的地方，塔內密密麻麻的都是
她一直在盯着夏坤看，似乎對夏坤有所祈求的樣子。
不過此時夏坤的視線完全被另外兩人所吸引。
他一邊拉着趙青絲不要走台前，一邊捨身去保護林安然不被武裝人員幹掉。
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姬曉軒這邊望過一眼。
哪怕此時的姬曉軒已經變成了她最完美的形態。
姬曉軒緊緊攥着手裏的指虎，似乎沒有絲毫注意到向她發起攻擊的敵人，而此時一旁的楊雅晴揮着法杖對朝姬曉軒攻擊的武裝人員們打了一炮。
“你在發什麼呆呢，Mora？咱們可就指望着你輸出了啊！”
姬曉軒很快回過神來，短暫的遲疑后，她朝着如同洪流般奔涌而來的敵人們施以爆裂般的轟擊——
就在這個時候，姬曉軒的心中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如果，沒有力量的話……”
緊接着，下一秒，時間重置到了剛出發的時候，不過這次救起姬曉軒的並不是楊雅晴，而是夏坤。
“你沒事吧？”
此時的Dreamer正關切地注視着自己。
姬曉軒愣了愣，而後像是懵懂般地點了點頭。
“不要站在離敵人太近的地方，站在我身後，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明白了嗎。”
“嗯嗯。”
姬曉軒用力地點了點頭，Dreamer隨後也摸着曉軒的頭以示獎勵。
比起一往無前地突擊，姬曉軒顯然更享受這樣的待遇。
而緊接着畫面又一瞬閃過，姬曉軒的視野里出現了被血色鋪滿的通天塔。
林安然、趙青絲和楊雅晴都倒在了血泊中，畏畏縮縮的姬曉軒驚恐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而後她注意到了夏坤。
她所依靠的Dreamer此時面具已經破碎不堪，馬敬拎着他的腦袋，在姬曉軒的面前碾碎了心上人的頭顱。
夏坤在姬曉軒尖叫的一瞬間被趕出了立方體，回到了原本的夢境中。
此時夏坤手中多了一對指虎，正是姬曉軒的學神指虎
而立方體恢復的那一面，上面似乎記錄著一個日期。
夏坤記得這個日子，那正是他們討伐了馬敬的那天。
這是在表達什麼呢？
不過在夢裏尋求夢境的含義確實有點……
夏坤尋找着其他的立方體，而後又在一個多面體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圖案。
小熊手套。
小熊手套也有兩個意向，一個是高三那年的聖誕節，夏坤和姬曉軒、林安然三人約會時存在過一雙。
一個是去年冬天，夏坤看到姬曉軒的手套變得很舊了，後來又買的一雙。
按照指虎時的操作，夏坤很快讓小熊圖案回到了一個面上。
白光綻放。
夏坤又一次進入了姬曉軒的夢境立方體中。
天空飄飄洒洒着小雪，地下商業街空空蕩蕩。
姬曉軒獨自一人走在商店街里，這裏只有昏黃的燈光，前後左右都透着刺骨的冷風。
姬曉軒的手幾乎快要失去了知覺，她就這樣一直孤零零地走着，走着。
一直到，她的面前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
是高三那年的夏坤和林安然。
她們在賣着各種雜貨的小賣部手推車前，肆意地挑選着貨物。
“這個白兔手套似乎和你很配。”
“不、不太好吧……我年紀都這麼大了，還用這麼可愛類型的手套……”
“沒關係，你本來就很可愛，不是嗎？”
姬曉軒看着夏坤給林安然戴上了白兔手套，這時夏坤也注意到了姬曉軒的身影。
“啊，你也想要手套嗎？”
姬曉軒將凍紅的雙手藏在身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裏好像沒有別的手套了。”
“不是還有一雙小熊手套嗎？”
夏坤撇撇嘴搖了搖頭，“好像沒有你說的手套。”
“有的……你再仔細找找……”
姬曉軒翻弄着小攤上的貨物，始終找不到那雙小熊手套。
“真的沒有啊，客人……”
“一定有的……那雙手套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再好好找找……”
姬曉軒就這樣一直找啊，找啊。
不知道找了多久。
一直在找不到的貨物里循環。
一直到她凍得通紅的雙手失去知覺。
忽然間一道白光閃過。
夏坤又回到了夢境外，此時他的手上握着他曾經送給曉軒的，起了毛的小熊手套，此時面上也記錄著日期。
正好是前年的聖誕節。
於是，夏坤很快就反應過來，
這是在記錄……曉軒曾經做過的噩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