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甲胄之間的對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獅子心突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硬生生揚起了手中的重盾,架住了兩柄揮砍下來的鏈鋸劍,與此同時,上半身猛地後仰,讓第三柄鏈鋸劍幾乎是擦着獅子心的胸甲劈了下去!
儘管鏈鋸劍是破甲的利器,但是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切開那塊重盾,刺眼的火花四處迸射,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響成了一片——這波幾乎是必殺的攻勢,竟然是被獅子心在轉瞬之間就給化解了。
噴薄而出的蒸汽霧靄將四具甲胄都給包裹了進去,獅子心的全身上下都響起了雜亂的噪音,“咯吱咯吱”……似乎是那些機械部件因為不堪重負而發出的呻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竟然也已經進入了“過載”狀態之中。
一根尖銳的鋼錐出現在了獅子心的右手之中,甲胄的右臂最大程度地向外延伸出去,將鋼錐順着一具鐵人Ⅱ型腰部裝甲連接處的縫隙刺了進去,直至沒柄!
殷紅的鮮血從鋼錐上面蝕刻的血槽之中飆射了出來,慘叫聲在甲胄裏面響起,那具鐵人Ⅱ型丟掉了手裏的鏈鋸劍,雙手捂着腰間的傷口,踉踉蹌蹌地退出了戰圈。
但是血根本就止不住,在後退了十幾步之後,他終於是失去了平衡,身形一歪,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三對一,人數和戰力上的絕對壓制,最先出現傷亡的,竟然是優勢的一方。
“那具‘獅子心’里的人……好強。”灰燼說道。
“的確很強,但是‘目標’還沒有出手,他只是站在不遠處看着。”莉莉說道。
赭紅色的獨角鐵人已經放下了槍管泛紅的火神銃,從一個巨大的匣子裏面抽出了一柄同樣被塗成深紅的鏈鋸劍扛在肩上,但他既沒有啟動鏈鋸劍,也沒有衝過去加入戰圈,他就那麼看着,好像一個旁觀者一般。
一交鋒就失去了一名戰友,這讓剩下兩具鐵人Ⅱ型的操縱者頓時一驚,瞬間又開掉了“傷”、“杜”兩門,強勁而澎湃的動力讓他們再度舉起了手中的鏈鋸劍,朝着重盾劈了下去!
對方的反應速度遠在己方之上,這兩名聯邦軍的機師也沒打算利用技巧去殺死對手,他們採取的是一力降十會的戰術——就算獅子心也開啟了“過載”,就算那面重盾一時間無法被破壞,但從重盾上面傳導過去的力量卻是實打實的,對方想要架住他們的攻擊,就必須將鏈鋸劍上的那股力量硬生生吃下去。
兩具開了五門的鐵人Ⅱ型,輸出功率大概已經達到了五千匹馬力,任何武器在他們的手裏——哪怕只是一截足夠結實的鐵棍或是一塊大石頭,都能發揮出恐怖的破壞力。
為了不讓鋸齒卡在盾牌上面,鏈鋸劍的轉動已經被關閉,兩具鐵人Ⅱ型完全是把它當成了一件分量十足的鈍器來用,掄圓了往下砸!
“咣!!”
巨響在劍盾接觸的那一瞬間響起,然而預想之中的對抗並沒有出現,盾牌直接掉到了地上——盾牌還在那裏,但是盾牌后的甲胄已經不在了!
“什麼?!”
“他在後面!”
儘管已經覺察到了對方的位置,但是由於鏈鋸劍掄了個空,在慣性的作用下兩具鐵人Ⅱ型都不由自主地踏出了一步,這時候想要轉身已經是來不及——
鋼錐再度刺出……一對一。
“好快的速度……獅子心甲胄的機動性有這麼強嗎?”灰燼有些疑惑地看了莉莉一眼。
“應該沒有……下面那具獅子心應該是定製型號的,量產型的獅子心,哪怕過載到爆掉,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動作。”
……
“景門”——開啟,“驚門”——開啟,最後一具鐵人Ⅱ型的身軀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七門齊開,哪怕是在之前的訓練之中也沒有達到過這種程度,整具甲胄上下無一處不在發出刺耳的雜音,輸送蒸汽的銅管咣咣作響,調節閥之中更是不斷地發出短促的爆鳴聲,整具甲胄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散架一般。
“驚門”被開啟之後,這具甲胄的蒸汽循環系統就已經處在了趨於崩潰的狀態,但以此為代價,動力核心之中輸出的功率卻是飆升到了驚人的六千五百馬力,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重型甲胄的常規數據。
如果把最後一個“死門”也開啟的話,輸出功率可以達到八千馬力——足足是正常狀態下的兩倍,但如果那樣做的話,這具甲胄也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次攻擊的機會,無論這次攻擊能不能解決掉對手,在攻擊結束之後,整具甲胄都會變成一堆廢鐵。
“咳咳咳……”最後一具鐵人Ⅱ型的操縱者咳嗽着,接連在頭盔內吐出了好幾口鮮血,開到七門的程度,對於機師來說,同樣是一種巨大的負擔,如果無法承受並且控制住甲胄那種狂暴的力量的話,當甲胄動起來的時候,就會毫不留情地將身處其中的人體撕裂。
“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來路……”鐵人Ⅱ型的機師緊緊盯着數米開外的獅子心,雙臂舉着沉重的鏈鋸劍,劍尖斜指對方,重重地向前踏出一步。
蒸汽剛剛觸及到鉚接起來的鋼板,還沒能凝結成水珠,便被滾燙的金屬再次蒸發,年輕的機師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就好像那顆已經處在爆炸邊緣的驅動核心一般,他的呼吸急促,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鋼鐵的雙拳漸漸握攏,和鏈鋸劍的劍柄之間不斷地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和鐵人Ⅱ型的鐵灰色塗裝不同,這具獅子心從頭到腳都呈現出金屬原本的色澤,這好像是一具剛剛從生產線上被搬下來的半成品一樣,別說肩負式滑膛炮、火神銃這類重型武器了,就連一柄用於近戰的標配重劍都沒有,除去那塊盾牌,他的手裏就只握着一根不到五十公分長的破甲鋼錐,錐尖向下,粘稠的血液沿着四道深深的血槽滑落下來,滴在地上。
“殺了他。”冷漠卻又充滿威嚴的命令從後面傳來,赭紅色的甲胄站在卡車的貨廂頂部,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場甲胄之間的對決。